在這些強壯的滿臉殺氣的儈子手面前,她的生命就如同一隻任人踐踏的螞蟻。
有人端來了一杯酒,這一次她聽到了民衆的歡呼聲,就如同在看戲一般,看著她的表演。
她覺著這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她生前從不喝酒的,即使是先帝無比的寵愛,她也是不喝酒的。
她聞到了那酒的刺鼻的氣溫,讓她反胃。
儈子手拿著刀向她一步一步的走來,她擡起美麗的頭顱,看著他道,“我可否自己選擇死的方式?我可否留個全屍。”
那是一個英俊清秀的青年,剛剛分配的馮紀乾的侍衛。他聽到她說話的時候,拿著刀的手稍微抖動了一下。
“殺死她!”
“殺死她!”
..
民衆的聲音依然是排山倒海,原來死亡也是一種興奮!
在萬千人中,儘管她已經視而不見,但是她卻是感覺到了。她覺著那每一隻眼睛射過來的目光都如同是一隻利劍一般,深深地刺進她瘦弱的身軀。
正在大家興奮的時候,忽而一個穿著華貴的夫人忽而急速的穿過人羣,撲倒在她的面前,嗚咽道,“主子,奴婢陪著您吧。”
微笑浮上她美麗的脣角,她笑了。雖是笑,卻比哭更讓人動容,之後是緩緩地掏出衣服裡的白色絲絹,看著她道,“奴媽,沾上我的鮮血,送給馮紀乾,日後讓他知道,她的母后是如此的慘死的。”
那位叫做奴媽的老婦人,努力的點點頭,道,“奴婢永生都會記得!”
女人不再說話,依然笑著。
當那個英俊的青年儈子手,慢慢的擡起自己的鍘刀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卻早已經感覺到了萬箭穿心。
她已經死了。
她的眼前驟然出現了自己剛剛進宮的時候的情景,那個如夢似幻的少女,緩緩地向她走來。
她,那麼的美麗。
那個青年閉上眼睛,繼而是舉重若輕地將那個鍘刀很快地落下。
衆人高聲歡呼.
頓時鮮血四濺,那個白色的絲絹上猩紅一片。
那鮮紅的帶著美麗女人體溫的鮮血驟然如水般的涌了出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無比豔麗而恐怖。
衆人都看到了,那個被砍斷的身體依然抽搐著。
那抽搐的姿態示人想起多少男人趴在她身體上的抽搐。想象也會使人瘋狂。最後,她不再動彈。
她進入了那個永遠的境界,永遠的天地。
而那個英俊的青年看著那個噴涌的血流變成恐怖的血花,呆在了原地。
“姜文笛,你還戀戀不捨呢?”
“哦?”姜文笛的聲音似是膽怯了,扔下刀,迅速的逃離了。
人們滿意的離去,一切迴歸了自然和平靜。
屍體留在了原地,然後餵了那羣驚飢餓的狼,她如此地便迴歸了自然。人,本應屬於大自然,只是以這樣的方式迴歸,不免使人心痛。
雨,蕭瑟的雨,無情的落下,衝著那個邢臺上的血污,不留絲毫的痕跡。即使不留痕跡,並不代表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