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逆風而行（3）

梅珊深知這工作的難度，推辭說：";冷局長在我這兒正說這事呢。他今天上午安排了個會，讓江茵茹陪你去。";

";你還說她呢，一上班我就找她，到現在連個下落都沒有，不知她幹什麼去了。";

梅珊知道江茵茹這幾天在跑官。自從褚克儉辭職後，她便從市委找到政府，凡是有權的，她挨著個兒地找。她知道這是個花瓶似的女人，根本不是當官的材料，不知怎麼當上了副廠長，心裡暗暗罵了一句：";這個官迷，就憑這工作態度，能領導好這個廠？";她心裡雖這麼想，對谷天野卻說：";這種事必須市領導出面解決，讓冷局長去頂什麼用呢？";

";我當然要去。";谷天野說，";我想讓他陪我一塊兒去，兩個人總還方便。";

冷冰山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他一個勁地給梅珊做手勢，意思是說他沒空，見梅局長已經把電話撂了，便說：";梅局長，你陪谷書記去，夫唱婦隨嘛！";

梅珊笑笑說：";老谷點的是你呀，再說，這種事哪有兩口子去的呢？你把上午的會推一下，去。以大局爲重。";

冷冰山還想磨咕，聽梅局長這麼一說，只好接受這個任務了。

在冷冰山開著車進市委大院的時候，谷天野已經等候在院裡，一副著急的樣子。他見冷冰山來了，便說：";快來，坐我的車。";

冷冰山看看谷天野的奧迪，說：";那是當然了，你這車比我這破桑塔納強多了。";說著便坐上去。他知道谷書記要在車上跟他商量解決化肥廠問題的辦法。

市化肥廠的問題確實讓人頭疼，由於長期處於停產半停產狀態，工人們多半年沒有發工資了。爲此，經常到市委、市府門前靜坐示威，到省委、省政府上訪這是第三次了。一上車，谷天野就抱怨說：";冰山，你們要抓緊解決化肥廠的班子問題啊！";

冷冰山戲謔地說：";這事你跟梅局長說啊，跟我說頂什麼用？";他說了這麼一句，好像想起了什麼，接著說，";江茵茹不是早就想當廠長嗎？這幾天，她正跑這事呢，乾脆叫她幹算了。";

";這不是開玩笑嗎？就她那兩下子能管好這個爛廠？";谷天野嚴肅地說，";我看還是在其它單位物色人選。";

";梅局長沒跟你說過嗎？我們不是不想解決化肥廠的班子問題，而是沒人敢到這個廠子去。這個廠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虧損是表面現象，實質問題是混亂，有那麼幾個刺頭就把整個廠子搞得烏煙瘴氣了。";

谷天野說：";褚克儉太軟，這回必須找個敢幹的，狠狠地整治整治。";

冷冰山知道江茵茹想當廠長，跟谷天野的關係又特別近乎，便說：";乾脆讓江茵茹幹算了。";他想試試谷書記的的態度。

谷天野咂摸出這話的味道，反問道：";冰山，這是工作，咋能當兒戲呢？";

冷冰山說：";她可有這個積極性啊！老褚的辭職告示上不是寫著本人已辭職，有事找江廠嗎？";

";這可不是開玩笑，咱們要對廠裡一千人多人負責呀！";

冷冰山聽出了這話的分量，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在工業系統物色了那麼多人，也談了幾個，就是沒有一個敢接這個爛攤子的。";

";這事再難也得解決，現在火燒眉毛了，再不抓緊解決，就惹大亂子了。";谷天野表現出很大的決心。

冷冰山瞅了谷天野一眼：";谷書記，我倒有個主意……";

谷天野聽了，心頭一喜：";快說，什麼主意？";

";讓梅局長兼著，她只掛個名就能壓住陣腳。";

";這是什麼餿主意呀！";谷天野把腦袋搖得像撥郎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怎麼不行？";冷冰山一本正經地說，";我看化肥廠廠長非梅局長兼著不行了。";

";爲什麼？";谷天野不解其意，瞪大眼睛問。

";她是你的夫人啊。";冷冰山說，";背後有你這個硬後臺，誰還敢再鬧呀！";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谷天野說，";甭說她不是當廠長的材料，就算她有這個本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