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前, 姜半夏特地向劇組為他們兩人請了假,打算和言安里應外合,順利完成這次的催化言子恒任務。
周六一早, 姜半夏早早的起了床, 簡單洗漱后, 她就去敲言子恒的房門, 敲了三分鐘, 才見言子恒強睜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
姜半夏二話不說拉著他去洗漱,又讓她換好衣服,出門時連八點都不到。
還好時間足夠充裕。
兩人驅車到達, 是一家胡同里的面館。
言子恒看著眼前的地方,實在不能理解這么早起的意義在哪里:“我們這么早起床, 不會就是為了吃飯吧?”
姜半夏眨眨眼:“當然不是, 進來你就知道了。”
言子恒跟在姜半夏后面, 走進了面館。
老板娘旁邊坐著個小男孩,八九歲的樣子, 看見姜半夏來,忙跑過來招呼。
“姐姐來了,這次想吃什么?”
從前的姜半夏和他有些淵源,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后來即使她變成現在這樣, 也時不時的常來幾次, 時間久了也就和他們熟絡起來。
姜半夏熟練的走到自己常去的座位, 言子恒在她對面坐下。
“遠遠, 來兩份招牌面。”
小男孩稚嫩的筆跡印在紙上:“好嘞。”
言子恒還是有些迷糊, 整個人慵懶的倚在椅背上,閉著眼假寐。
姜半夏抬眼看他, 琢磨著措辭:“這個小男孩叫遠遠。”
“嗯。”言子恒閉著眼養神,側耳聽著她說話。
“他沒有爸爸。”
“······”言子恒松開環抱著的手,眉頭微皺著,并不想提這些事。
“他爸爸······出軌了,也做了很多對不起他和他媽媽的事,但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他的愛,他們離婚不久,他爸爸就查出來癌癥,前兩年剛走。”
“所以呢?”
“所以我想告訴你,從前是你父親做的不對,可這么多年,他一直偷偷的關注你,背地里幫你,這些都是血濃于水,是抹不掉的。”
言子恒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脾氣說:“半夏,夠了,別說了。”
“你為什么就不能原諒他呢?”
“那我媽做錯了什么?”
“······”
言子恒的尾音因為生氣而發抖著,他握緊拳頭,指尖因為用力生生變得泛白。
沉默幾秒,姜半夏道出了實情:“叔叔他······現在身體不行,想在最后之前見見你。”
言子恒眼神里閃過幾秒動容,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小時候的畫面像電影一幀一幀在他腦海里浮現。
那個男人送他上學,抱著他牽著媽媽的手,中午一起去買菜,他還總會給自己多買些零食玩具,晚上睡覺三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
很小,但特別溫暖。
畫面突然一轉,灰白色的廚房和餐廳,洗手臺前卿卿我我的兩個人,把七歲時他的心撕得粉碎。
一地泡沫。
言子恒煩躁的扯了扯頭發,像是要趕走這些擾人心緒的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他。”
他情緒不太好,姜半夏也不好再說什么,她心疼的揉了揉他的頭發,陪他吃完了一頓早飯。
外面天氣有些陰沉,兩人在路上走了一會兒,轉眼就下起了小雨,便找了家路邊的咖啡館躲雨。
咖啡館門口,言子恒幫姜半夏拍去了身上的雨珠,理了理碎頭發,準備進去點杯熱咖啡。
剛要抬腳,路邊不遠處走來一位老爺爺,他手里沒有雨傘,任憑雨滴一顆顆打在他花白的發絲上。
他彎著腰,一步一步走到垃圾桶旁,小心翼翼的從里面翻出了兩個空瓶子,扔進自己身后的布袋里,準備去找下一個目標。
姜半夏從來看不得這些,幾乎是本能,她三兩步跑到那位老爺爺的身邊,伸出手去擋他頭頂的雨。
“爺爺,您別在這兒了,進去喝杯咖啡暖和暖和吧。”
言子恒在她身后趕來,默默脫下外套替老爺爺擋著雨。
也許是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這樣的關心與熱情,老爺爺眼眶有些微紅,握著布袋的爬滿皺紋的手漸漸用力。
“不了姑娘,我還得去撿瓶子,要不然······”他伸出手擦了擦快要掉下來的眼淚,有些無助:“又吃不上飯了。”
沉默幾秒,姜半夏和言子恒先帶老爺爺去買了幾身新衣服和過冬的棉服,他衣服上滿是布丁和破洞,天氣又越來越冷,沒有件厚衣服怕是冬天都不知道該怎么撐過去了。
買完衣服,他們又帶老爺爺去了一家正宗的煲菜館,點了一桌子補身體又適合老人家的菜。
點的有些多,老爺爺放開肚子吃也還剩了一桌子。
服務員進來結賬時,老人家伸出顫顫巍巍的手,聲音有些沙啞:“這些剩的,我能不能······裝個塑料袋帶回去給我家老婆子吃。”
外面的雨還是不停下,姜半夏和言子恒又點了好幾份菜和煲湯打包帶走,趁著老爺爺不注意又往他的衣服口袋里塞了他們帶的幾千塊錢。
打車送老爺爺回了家。
車漸行漸遠。
姜半夏在門口站了許久,她眼神一直盯著車離開的方向,盡管早已看不到背影。
“你說······他是誰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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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子恒還是決定參加他的生日會。
“先說好,我不會給他準備禮物,而且吃個飯就走,一秒都不會多呆。”
“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姜半夏連連點頭,伸出手沖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