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推崇暴力,但也不得不說為女人出頭打架的男人是真的非常帥氣的。
迪恩一直溫溫柔柔,連口角都很少與人發生,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這般動怒的樣子。
可那群人儼然不是被嚇大,而且他們人多勢眾,迪恩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僅沒有嚇到他們,反而把那群人激怒了。
不多時林莎就被擠到一邊,一群人圍著迪恩開揍。
周圍的人都尖叫著跑開,怕殃及到自己。
“兄弟們,給我弄死他,奶奶的。”沈飛捂著自己流血的頭,不斷的哼唧。
“你快去幫幫他吧。”我有些緊張的拉住薄昱辰的衣袖。
場面十分混亂,迪恩的身手還不錯,但也架不住對面人多。
薄昱辰看著場上的情況,微微皺了皺眉頭,猶豫片刻,看著我有些著急的樣子,隨即也加入了戰斗。
因為他的加入,場面上的情況很快就發生了逆轉。
唐安曾說薄昱辰的身手比他還好,這個時候我才是真正的體會到。
比起這些人沒有章法的三腳貓功夫,他的確是練過的。
他踹開了沈飛周圍的人,一手掐住沈飛的脖子說:“讓你的人在動動試試!”
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勁,但我看著沈飛原本捂著頭的手,這會兒不斷的去掰開薄昱辰的手,而且臉憋得通紅。
“住……手,你們快……住手。”沈飛說話也變得異常困難。
那群人見沈飛都發話了,都憤憤的看著薄昱辰,不過其中一個竟然還用力的踹了迪恩一腳。
田溜溜上完廁所已經回來了,這會兒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嚇得有些臉色蒼白。
可能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藍憂姐,發生什么事了?”
這會兒我也來不及和她解釋,只能讓她別慌。
“藍憂姐,迪恩,迪恩他沒事吧?”田溜溜伸手捂著嘴,像是快哭的樣子,指著一角的迪恩說。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薄昱辰身上,聽了田溜溜的話才看了看迪恩,不禁嚇了一跳。
他的手臂應該是被啤酒瓶子刮到了,不斷的在流血,嘴角已經青了,臉上還有腳板印,原本潔白的襯衣,這會兒已經臟得不成樣子。
林莎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想走到他面前,又不敢的樣子。
我聽到田溜溜低聲的哭著,然后跑到迪恩身邊,問他有沒有事。
“薄昱辰,小心!”
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時候,旁邊的一個混混已經舉起一個啤酒瓶子朝他后腦勺砸去。
那一刻,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沒有過多考慮,我便朝著他跑去,那一刻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薄昱辰說他不喜歡動手,不喜歡暴力,如果不是我要求他,他頂多是打電話叫人來,根本不會自己上。
不管怎么樣,我絕對不允許他受傷。
只是剛好跑到他的身邊,瓶子還沒有落下,我就被人抱在懷里。
我仰頭看著薄昱辰,他勾起嘴角溫柔的朝我笑了笑。
“你長得這么矮,能替我擋個什么。”
酒瓶子破碎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清晰,我還沒來得及詢問什么,就看著血順著他的腦袋開始往下流。
那一刻,他臉上寵溺的笑意與鮮紅的血液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的心里像針扎了一樣,疼得厲害,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嘴里一個勁的念著他的名字:“薄昱辰,薄昱辰……”
“嗯,我在,我在……”每叫他一聲他就回答我一句,只是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低。
唐安很快就帶著警察來了,酒吧的老板也趕緊出來賠禮道歉。
我看著有些體力不支的他,哭著抬頭用力的親了他幾下,他身體一部分的力量都放在我身上。
他伸手抹了抹我的淚,再我想繼續親他的時候,他不禁別開腦袋。
“好了,別親了,親得我頭疼!”
警察也看見這里有很多人受傷,便先把人帶到醫院去處理了傷口。
薄昱辰和沈飛腦袋都被開了瓢,情況要嚴重一些,而迪恩手臂上的傷口也有些大,而且還有點深。
醫生將玻璃渣子取出來之后,給他們做著處理。
而一直失了神的林莎,在聽說迪恩的手會留疤的時候,才失聲痛哭。
盯著他的手罵道:“你發什么傻啊,人那么多,你動什么手,我又沒吃虧,弄成這樣值得嗎?”
迪恩咬著牙,沒吭聲,只是眼睛沒有聚焦的盯著自己的手臂,或許他也在心里默默的問,這樣做值得嗎?
“藍憂姐,我先回去了。”一直被我們忽略的田溜溜突然開口說道。
我看著她那張白的不太正常的臉,知道她應該是嚇著了,這會兒太晚,我便讓唐安先送她回去。
走之前,她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迪恩,眼里的淚花一直打轉,最后還是頭也沒回的走了。
而迪恩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隨后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大抵是不值得的。”
林莎聽到這個話臉色白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兒,才笑了笑,面色慘然的說:“既然不值得,你又何必犯傻。”
迪恩站起身,拍了拍襯衣上的灰塵,看著遠處站著準備錄口供的兩位警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自嘲的說:“就當是我最后一次犯賤吧。”
說完他就朝著警察走去。
今天的事畢竟是他先動的手,警察雖然顧及薄昱辰的身份但也不可能睜眼說瞎話,把黑的寫成白的。
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后,警察也沒有過多的為難。
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那群人儼然是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跑的跑,推卸責任的推卸責任。
一看和那個沈飛就是狐朋狗友,出事了比兔子跑得還快。
而給薄昱辰開瓢的混混沒跑掉,我看著躺在床上還未醒的人,眼睛一瞇,就走到警察跟前,和那兩個警察交代了幾句。
這個社會不缺人渣,抓一個就少一個,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林莎這會兒也很是自責,看著薄昱辰,她艱難的開了口:“藍憂,我……”
“沒事,你一向會惹麻煩,也不差這一次了,不過,你要記住,下次或許你就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了。畢竟我和迪恩不可能隨時在你身邊。”
我的語氣可能挺不好的,但讓我不怪她,我做不到。
并不是因為我重色輕友,只是我覺得她今天真的玩得挺過的。
或許那幾個男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我知道,如果她不是仗著迪恩在這里她也不會玩得這么過火。
“藍憂,對不起,我不是……”她這會兒倒是真的挺自責的。
我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這句對不起,是你欠迪恩的。林莎,你繼續作吧,把和迪恩之間最后那點情分都作沒了,你就開心了。”
她咬著唇,沒說話。
我也沒空去管她的情緒,她心里難受,我心里也難受。
難受得沒有心情去安慰別人。
我坐在病床邊,將頭輕輕埋在薄昱辰的胸膛上。
她們什么時候走了我不知道,躺了好一會兒,薄昱辰才睜開眼,一只手輕輕拍著我的背。
見他醒了,我立馬抬頭問:“你怎么樣,頭是不是很疼。”
薄昱辰搖搖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纏了紗布的腦袋,調侃的說:“感覺自己這會兒丑哭了。”
我抓住他的手,叫他別亂碰。
“以后再也不讓你打架了。”我有些難過的說。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笑了笑:“今天是意外,要不是你跑過來,我根本不會受傷,那個瓶子我能躲的。”
這樣一說,我就更自責了,感覺自己又給他惹了禍。
可能看出了我的小情緒,他又開口說:“才說年輕真好,沒想到自己就年輕了一把,只是可惜,居然被一個瓶子就敲暈了,真是丟臉死了。”
“對不起,我的朋友給你添麻煩了。”我低著頭說。
薄昱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和他對視:“傻樣,他們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開過瓢,也算是體驗了一把。”
我聽著他在這種安慰人的想法,覺得好笑,可也覺得窩心。
將頭輕輕埋在他的胸上,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我覺得挺滿足的。
我一直都知道我和薄昱辰之間有差距,我也知道他一直在努力的縮小我們的差距。
盡管我們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他一直也在嘗試著走進我的世界,嘗試著改變自己。
唐安送完田溜溜之后,又回到了醫院,薄昱辰不喜歡住在醫院,醫生檢查也說沒有什么事,唐安便把我們送回了家。
薄昱辰都成這個樣子了,我也自然不可能讓他一個人住。
他自己馬馬虎虎的洗了個澡之后,便躺在了床上摟著我睡覺。
一晚上我都沒敢怎么動,怕碰到他的傷口。
早上的時候我很早就起來替他熬粥,想著等會兒去超市給他買點排骨燉湯。
他這兩天也不會去公司,有什么重要的文件都是唐安帶到家里給他看。
等我把粥熬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薄昱辰這會兒還在睡覺。
大概是唐安來了。
我剛好一打開門,就被人抱住。
“兒子,媽媽可想死你了。”我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后面那個和我同樣目瞪口呆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兒子呀,你怎么這么瘦了。”女人有些夸張的在我身上摸了兩把,有些疑惑的問。
后面的男人有些抱歉的看著我,隨后,伸手將女人拉開說:“好好看看,這哪里是你兒子。”
那女人莫名其妙的松開了我。
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我以為她終于知道了我不是她兒子。
誰知她眨著眼不斷看了我好多眼,隨后不太淡定的說:“兒子,你啥時候去了泰國?”
我:“……”
心臟仿佛中了好幾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