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安排那個小姑娘上我那住,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女兒大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和我這當爹的沒法說,有個同齡的姐妹,會好很多。”姜世勛感慨一陣,又轉過頭去似乎揉了一下眼角。
等到李瑜側過頭去看,姜世勛又坦然的直視過來,不過他的眼睛有些淡淡的發紅,彼此對視著笑了一下,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一會薛冬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從王大媽小賣店出來,走到李瑜身邊憤憤不平的看著李瑜。
“你、你小子這么看我干嘛?不就坑你點零用錢嘛?”李瑜緊張的往后揚了揚頭,因為薛冬至湊的太近,兩個人的鼻子都快碰到了。
“小瑜,你是不是特意的?”
“特意的?什么特意的?”眨了眨眼睛,李瑜滿頭霧水的反問。
“小賣店有醬油么?有白糖么?你玩我是吧?”薛冬至一把抓住李瑜的脖領子,用力的前后搖晃起來。
“咳咳,你謀殺啊,我艸,放開放開,別搖了,頭暈啊!”奮力的掙扎半天,李瑜才擺脫了薛冬至死命攥著的大手。
“小賣店不賣白糖和醬油?”奇怪的反問一句,眼看薛冬至又要翻臉,李瑜連忙往后退了兩步。
“那平時都在哪買?小賣店怎么會不賣呢?”
“糧店和醬菜園子啊?你小子是有多長時間沒買過調味品了?剛才我也是被你氣糊涂了,你讓我去我就去了,你欺負老實人,心里不虧的慌么你?”
無語望天的沉默一陣,李瑜覺得真的沒辦法解釋,后世哪個超市、小賣店沒有成瓶的醬油賣?
現在這個年頭雪城小賣店沒有這些東西賣,對于剛剛重生不久的李瑜來說,他哪里會知道這些。
“好了好了,我也不記得了啊,以前都是在你那混飯的,走吧,找地方買白糖和醬油去,要不怎么做紅燒肉啊。”
“王大媽以為我著急做飯,給我拿了自家用的白糖和醬油,放心,我給她留錢了!”薛冬至翻著白眼,把左手提著的一個袋子舉了舉。
三人推著車子走出巷子,李瑜指著東方就要開拔,從采購完這么多吃喝開始,薛冬至和姜世勛一直憋在心里的疑問,再也忍不住了,兩人一左一右拉住李瑜。
“你小子到底要干嘛?買這么多肉啊菜啊的,去老姜那?”薛冬至一副不說明白,堅決不走的樣子。
“找高壯他們搞聚餐啊,本來想著在商言商,讓他們分銷就好了,不過上午在病房你也看到了,他們說什么也不干,非要分銷完這些還給咱們打工,咱們做‘老板’的,不得安排一頓好的?”
看著薛冬至和姜世勛滿臉的“不懷好意”,李瑜連忙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他發現接觸的時間多了,姜世勛都跟著薛冬至“學壞”了,動不動就按住自己蹂躪。
要不是實在打不過他們兩個,李瑜早就開始反抗了,不過因為自己的口才還不錯,所以斗嘴從不吃虧,不過這兩個又不是君子,從來斗不過嘴,就動手。
“聚餐啊?這、這也太奢侈了,一百多塊的吃食,加上這桶酒,這都一百五十多了啊!”薛冬至聽到要和高壯他們聚餐,看著三輪車上堆著的酒肉,有些肉疼的嘟囔起來。
抽了抽嘴角,李瑜沒有反駁薛冬至的話,他總不能告訴自己兄弟,再過兩個月,物價和工資齊飛,到時候車上這些酒肉起碼三百塊才買得到。
“不過小瑜,高壯和那個,小土豆是吧?他們不還住院呢嘛?”薛冬至想了想,又疑惑的發問。
“你小子上午有沒有帶耳朵啊?臨走的時候,在病房門口不是碰到大夫了么?大夫都說了今天吊完輸液,他們就可以回家休養了,又不是什么大病,都打了一天一宿的輸液了。”
“哦哦,那時候我光想著,你留給他們的磁帶和小說了,誰關心那些啊,又不是你住院!”薛冬至不以為然的嘀咕兩句。
聽完李瑜的解釋,姜世勛二人也不再疑惑,三人一起推著車子,往雪城東面走去,一路上說說笑笑,速度到是很快。
高壯一伙人平時都是住在米廠附近,因為這里是東隆區最北面,平時附近的木材廠、米廠、火車修理廠,都會用到裝卸工。
他們住在這里能夠接到不少活計,至于居住的環境,就沒有辦法要求的更高了,因為他們住的根本就不是居民區。
推著三輪車,停在一個非常有“歷史氣息”的大倉庫前,李瑜三人彼此面面相覷,姜世勛猶豫一陣先開口道:“確定是這么?”
左右打量一陣,李瑜看著這個倉庫后身開闊的一片荒地,又看了看倉庫前面的,國家糧食戰略儲備庫,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這附近除了這個倉庫像是他們住的地方,估計也沒有別的建筑物,能是高壯一伙人的容身之所了。
“這也是人住的?四面漏風荒無人煙的,比老姜混的還慘啊,他們四十來人就熬成這樣?”看到李瑜點頭,薛冬至有口無心的咋呼起來。
一旁的姜世勛滿臉尷尬的左顧右盼,裝作沒有聽到薛冬至的話,李瑜狠狠的瞪了一眼薛冬至,然后又轉頭看向那個破敗的倉庫。
“不管什么時候,窮都是原罪啊!”低低的嘆息一聲,不自然的李瑜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好像又大了起來。
正在三人看著倉庫發愣的時候,從倉庫原本的大門位置,厚厚的氈子簾被掀開,里面探出一個人頭看向三人。
“瑜哥?你們咋來了?俺們剛把壯子哥和小土豆接回來,快進來!”發現是李瑜三人,探出頭的家伙整個人就跳了出來,原來正是見過幾次的老貓。
“快進來背背風,這塊沒遮沒檔的風老大了,桿子哥,瑜哥他們來了。”一面招呼著李瑜三人進去,老貓一面回頭沖倉庫里面高聲大喊。
“你們這地方也太、太那什么了,要不是李瑜說,你們告訴他就是在米廠后身,我都不敢信!”薛冬至有口無心,沖著迎上來的老貓就開始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