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年底。到處銀裝素裹。別有風趣。
為了除夕的布置。端木若邀眾人到御花園談話。
涼亭內，貞兒、祁妃、楊儀兒跟端木若同桌。端木若對面是楊儀兒，格外刺眼。
楊儀兒懷中抱著梓瑜。梓瑜糯糯給她撒嬌。就好像楊儀兒才是她的親生娘親。
端木若瞟了一眼祁妃。祁妃搖搖頭。
也不知什么時候。楊儀兒跟梓瑜關系這么好了。
“除夕年年就是宴會、守歲。各宮姐妹可有新意？”端木若心里煩躁不堪。可面上仍然得端莊。
各宮的妃嬪面面相覷。伊始不敢說話。貞妃、祁妃隨口說了幾句。讓人哭笑不得。隨后便有妃嬪大膽接嘴。
端木若覺得可行的都用筆記下來。讓翠翹送給太后看。
臨近晌午，端木若緣由懷孕，身子有些疲憊。便先行回去。剛起身就聽見對面的楊儀兒嬌柔道：“妹妹身子有些不舒服，跟姐姐一同走吧。”小梓瑜拉著楊儀兒的手。眉開眼笑。
“我要跟楊妃娘娘一起回宮。”梓瑜看楊儀兒的眼神無比信任。
“梓瑜公主可真是有福氣。這么多娘娘寵愛你。”翠翹皮笑肉不笑。
梓瑜趕忙藏到楊儀兒身后。一邊的祁妃有些無奈。也不知道楊儀兒給梓瑜灌了什么迷魂藥。
“妹妹著實喜歡梓瑜。求兩位姐姐準許。”楊儀兒眉眼干凈，讓人不忍拒絕。
祁妃看著端木若。并不準備回答。
端木若原本就與梓瑜生分，她若是拒接楊儀兒。只會讓梓瑜恨她。“多謝妹妹了。”
楊儀兒沖她們二人福福身。讓秋兒抱著梓瑜。而自己殷勤的充當婢子扶著端木若下石階。端木若有些疑慮，但面對楊儀兒的‘盛情’她實在不可拒絕。
冬季下了雪臺階滑，但端木若步伐很穩。畢竟懷有身孕，雖未顯懷，但端木若還是懷以謹慎。一步一步慢走。
楊儀兒走路有些快。一快一慢，讓端木若難以適應。
就在下最后一級臺階時端木若終于松了口氣。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楊儀兒居然摔倒了。重力推搡了端木若一下。端木若猝不及防向前跌倒。
“姐姐，你為什么推我？”楊儀兒的手磕在臺階上。手背破了皮。眾嬪妃看到這一幕，對楊儀兒的話深信不疑。
后面的梓瑜當場就嚇哭了。祁妃跟貞妃卻看清事情的經過。
憐憫弱者是人的本性。更何況是在如狼似虎的端木若面前。一大半的人此時此刻就只關心哭得梨花帶雨的楊儀兒。翠翹跟幾個離得近的婕妤上前想要扶起端木若。
端木若卻撫著小腹直喊疼。翠翹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
少頃，端木若下身流出許多血……
涼亭內的梓瑜嚇得臉色蒼白。嗷的一聲嚎出來……在場之人。人人變色。
……
端木若眼前一片模糊。她的意識渙散……
她的手覆上小腹，一片冰涼……她的眼淚充斥眼眶。她的孩子，沒了……
端木若聽見寢房外傳來陣陣哭聲，她心如刀絞。定是梓瑜又嚇著了。
所以。她不能指責楊儀兒。因為梓瑜的心向著楊儀兒，她若是處置楊儀兒。梓瑜日后怕是更怨恨她。思及此。端木若顧不了小腹傳來的疼痛。她穿好鞋便急忙出了寢房。正值寒冬，她連褂子都不曾披一件。
果不其然。各個妃嬪都跪在未央宮中央。宇文憬面色陰冷，高高在上的坐著。
端木若面如紙色。她跪在地上，很是憔悴。“皇上……方才是意外……誰也沒有料想到。還請皇上……”
話還沒說完，端木若就被手拍桌案的聲響嚇得一顫。
在端木若清醒前，在場的妃嬪包括貞兒都聲稱自己沒看見。只有祁妃道出實情。
但無人相信。
現在端木若又此地無銀三百兩過來說是意外……更加佐證了楊儀兒的話。
“皇貴妃，你為了陷害楊妃不惜殺害腹中皇嗣……你該當何罪？”宇文憬的神情又給端木若的心捅了一刀。
她失了孩子，難道不應該得到丈夫的安慰嗎？但宇文憬不僅沒有安慰她居然還懷疑她！她在他心目中就這么不堪？！
宇文憬居然以為她為了爭寵，謀害自己的孩子！
“皇上……算了吧……姐姐也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楊儀兒眼睛紅腫，哭得梨花帶雨。
端木若心中無比憤慨。她恨不得把楊儀兒的臉給撕爛！“明明是你故意絆我，才害我摔下臺階的。”
祁妃義憤填膺的點點頭。她方才正是這樣說的。但，她實在與端木若關系太過交好。她的話，真偽難辨。
“姐姐……我又不知你懷孕了……絆你有什么用？”楊儀兒哭得更慘。
宇文憬冰冷的目光落在端木若身上，凌遲著她。
若是人生這般不如意，死了也罷！
其實，當宇文憬得知端木若小產時也是一怔。太醫跟端木若從未說過此事。
但王太醫卻說，早在幾個月前端木若便得知懷孕一事。交代他不讓說。
“皇上。太后派慎刑司的人帶皇貴妃娘娘走。”小哲子流露出痛惜的表情。
宇文憬頷首。他讓端木若站起來。徑自走到她面前。
端木若茫然地看著宇文憬。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宇文憬還相信她？
猝不及防的粗糲的大掌落在她臉上，她摔倒在地。殿上一陣尖叫……
祁妃想扶她起來，可是端木若似乎并沒有爬起來的欲望。她的臉頰紅腫，火辣辣的疼。滲入骨骼、心里……
“皇貴妃禁足一年。”宇文憬停頓了許久才一字一頓說出這句話。說完這句話，宇文憬的力氣似乎全被用完。
……
都在人人迎春團圓之際，端木若卻躺在冰冷的榻上。偌大的未央宮只有翠翹跟端木若二人。
“翠翹，還有被褥嗎？好冷啊……”端木若撫著小腹，她的肚子有些刺痛。
翠翹趕忙把窗子給關上。沒有蠟燭，整個寢房黑乎乎的……
“為什么不點燈？皇上不喜歡寢殿……”剩下的話端木若沒有再說下去。她的眼淚只能往肚子里咽。
皇上永遠不會來了……
“定是楊儀兒在御膳房交代了什么……娘娘的膳食一日比一日差。都過年了，一點葷腥都見不著。”翠翹在木箱中沒有找到棉被。便把夏被拿出來蓋在端木若被面上。
“翠翹，都怪我委屈了你。若是早早放你出宮嫁人，你也不必跟著我遭罪。”
“姐姐。我不想嫁人。跟著姐姐多好……對了，祁妃娘娘好像請了太醫院的提點大人過來。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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