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反敗為勝,別人可以陷害你,你就不會陷害別人嗎?你是聰明人,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吧?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德妃有慕容家做后臺,而戚夫人、陳夫人都是布衣出身,娘家無錢無勢,這其中的輕重,你自己拿捏好了!王猛近來病情漸重,他一心鏟除慕容一族的勢力,該怎么做,無需我明言了吧?”
張疏桐心中有了計較,再看來人就覺得親切了許多,心中最后一點恐懼也蕩然無存。問那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幫我?”
黑衣人轉身離開,臨行拋下一句:“各取所需而已!我們的人會隨時幫你的,你只需動動你的腦子就行!”
張疏桐直覺眼前一閃,再定睛一看,已經不見了黑衣人的影子。仿佛是做了一場夢,可是手心里的冷汗卻在清晰地提醒著她,剛才的一幕是真的。來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十幾個宮女太監放倒,來去自如,若是要行刺,她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吧?
陳夫人,戚夫人,德妃娘娘,我本不想去害任何人,可若被逼入今天這樣的境地,再不設法自保,又怎么對得起我的孩兒?
相思門。
段無邪將面前的油燈撥得更亮上一些,好看清手中密函上的內容。在他面前,一名灰衣男子躬身而立,整個房間安靜得令人不安。
段無邪將手中的信函翻來覆去看了數遍,才將信箋在燈焰上焚燒干凈。看著面前沉默的男子,道:“這次你立了大功,領賞去吧。近來就不派你出去了,好好陪陪新婚娘子吧!”
灰衣男子聞言,激動地道:“白虎謝幫主體恤!”
段無邪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白虎應了聲“是”便輕輕退了出去。
段無邪將油燈熄了,獨自坐在黑暗里,將前塵往事細細地回味,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好得很,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心還是那么的狠……還好……她還活著……”
春去秋來,枯榮交替,一轉眼,兩年過去了。
楊玲瓏被凍得瑟瑟發抖躲在密室的床上不敢離開被窩,她被關在密室這兩年,每日除了吃喝睡,閑得發慌便只得靜下心來練習武功,時日一長,倒也自得其樂。這樣一來,兩年后的她,不但身量長出一大截,武功也是進步不少。
段無邪這兩年來,只來密室看過她兩回,第一次是來逼她給遠在桃花塢的父母寫了二十幾封報平安的信,每月一封寄回桃花塢,第二次是來告訴她慕容沖已經被遣送出宮,被封為平陽太守。
卻仿佛忘了要找她要血龍珠的事。
楊玲瓏正被凍得齜牙咧嘴,猛聽鐵門哐當一聲被推開,想必是朱雀來送棉被,她頭也懶得抬,哆哆嗦嗦地道:“你們就不能給我生盆炭火么?這么陰冷的密室,想活活凍死我不成?”
“那就不要呆在這里了!”是個男子的聲音。
楊玲瓏精神一振,抬頭看向來人,仍是一身不染煙塵的似雪白衣,滿頭銀發閃著灼人的光,面上神情淡淡的,他看著楊玲瓏道:“你在這密室里也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出去了!”
楊玲瓏悄悄摸了摸身上的一圈肥肉,覺得他這個“養”字說得還是蠻有道理的。
“那我該謝謝段門主了?”
段無邪卻并不理她,定定看了她幾眼,便轉身走了出去。那扇鐵門這一次終于沒有上鎖,楊玲瓏看著室外地面上白皚皚的積雪,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猶豫許久,才抬腳慢慢走出那間關了她兩年之久的密室。
久居密室內,眼睛早已適應了室內的幽暗,猛然間置身于室外,面前又是刺眼的白雪,楊玲瓏的雙眼不出意外地刺痛難忍,一時間涕淚橫流。只得捂著雙眼定在原地,正一籌莫展,一雙大手按上她的眼睛,一名男子輕聲道:“別動,隨我來!”語聲輕柔,透著關懷。
楊玲瓏情不自禁選擇了相信他,跟上他的腳步往前走去,卻仍忍不住緊張地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