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漓低下頭,淡淡地笑著,將眼中精光掩蓋在嬌怯的笑容里。
謝玄還要說什么,剛張開口,卻聽大門被人哐當一聲推開,段漓的隨侍丫鬟煙云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呼小叫著:“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謝夫人帶著一大群家丁朝別院這邊來了,看樣子沒有好事。”她話音剛落,猛然發現坐在段漓身邊的面色憤怒的謝玄,嚇得趕緊畏畏縮縮地站在門邊小聲道:“大。。。大人在這里呢。”
謝玄一張臉臭到不行,煙云嚇得哆哆嗦嗦,心里暗暗祈禱:希望小姐沒有犯什么大錯才好啊!
謝玄將手中被子重重放在案上,一雙眼狠狠地盯著門口。果然,不多時,就聽見一眾人咋咋呼呼地推開了院門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貴婦,打扮得倒是簡樸,一張臉保養得白白嫩嫩的,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色留下殘忍的痕跡。只是渾身亂顫的肥肉實在是大煞風景!
她一進院門,正好撞見滿臉憤怒的謝玄,滿臉的耀武揚威僵在了臉上,愣了半晌才急忙跑到謝玄身邊拉住他的衣服,扯著嗓子嚎道:“老爺,您可得給我們昊兒做主啊!段姑娘前些日子做了幾盤芙蓉糕,送了幾盤給我們昊兒,哪知昨兒個昊兒才吃了一塊就腹瀉不止,找了大夫來看,說是芙蓉糕里被下了大劑量的瀉藥。老爺,您就這么一個兒子,要是他有個什么好歹,可怎么是好啊!”
段漓暗暗搖頭:這樣的栽贓真是拙劣!若她真的有心毒害謝昊,一劑砒霜倒是來的省事!瀉藥?她還不屑去用!
謝玄自始至終都是冷著臉看著那婦人,見她終于說完,這才淡淡地道:“昊兒沒事吧?”
那婦人忙搖了搖頭:“沒事!”隨即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對,又忙道:“可是昊兒渾身無力,飯也吃不下,受了多大的罪啊!有些人實在是太惡毒了,怎么能對一個孩子下毒手呢?”
段漓面色一寒:“你什么意思?”
婦人擦了擦本來就不多的眼淚,恨聲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段漓面色一寒,她實在不愿意再和這樣難纏的女人糾纏下去,扭過頭不看眾人,暗暗期待著謝玄的反應。
謝玄見段漓氣惱的模樣,心疼不已,而更讓他憤怒的是:他們這是做什么?當別人都是傻子嗎?這么愚蠢而又明顯的陷害,當他看不出來嗎?
只見他一把將那婦人推開,道:“好了采蘭,別再胡鬧了!段姑娘明日就啟程回家,你這樣鬧下去有什么意思?還不快回去照顧昊兒?”
那婦人是謝玄的原配婦人王采蘭,是晉國四大家族王氏的一名庶出之女,教養并不是很好,謝玄少年時與她結發,至今十三四年,倒也沒有和她鬧過什么大的矛盾。只是近來和段漓走得很近,這位謝夫人深感地位受到威脅,百般無奈之下想出這么一招來,本以為可以順順利利地將段漓趕走,哪知人家根本沒有勾搭謝玄的意思,這讓她頓時羞愧起來,凄凄惶惶地看著謝玄冰冷的臉,后悔不迭。
今天以后,他怕是更加看不起自己了吧?
段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看著滿屋子亂哄哄的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你們若是沒有別的事,都出去吧,我累了!貴公子身體不好也需要照顧!”
謝玄也滿臉歉意,因為他,她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被他的妻妾尋釁騷擾,雖然他每次來別院時她都只是靜靜地笑著乖順地聽他傾訴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可是他還是知道,她心里是怪他的。
也對,其實他也是有意無意地縱容那群女人來找她的麻煩想看看她是什么態度。幾番試探下,他終于明白,她對他,真的沒有那種意思。
罷了,放她離開吧,這樣風華難掩的秀美女子,若是給他作妾,實在是侮辱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