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莞爾一笑：“對啊，我是元嬰修士，而且比你厲害，你覺得自己能留下我嗎？”

言寒露覺得自己的喉嚨澀得很，張了張嘴，可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他的自尊，他的傲骨，還有他的信念，都碎了。

“林清泉，你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聲音終于出了口，可卻帶著苦澀。

林清泉冷冷地看著他：“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喜歡問我這句話？我就是我，林清泉，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人渣給滅了，這本是個美好的世界，可卻因為有了你們這些人渣，所以它才充滿了血腥和罪惡，只要你們不存在了，世界就會重歸美好！”

她身后的風青衫心中有所觸動，似是想到了什么，看著林清泉的眼神亮亮的，神情堅定，在心中決定了他的人生方向。

程三不愿意看見心上人受責罵，忍不住為他辯護道：“寒露是不一樣的，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林清泉冷笑道：“有什么不一樣？難道他沒有利用你修煉嗎？他與天道宗的其他男人有什么區別？”

程三面色一變，囁嚅道：“那是我自愿的。”

林清泉再次冷笑：“是，你因為愛上了言寒露，所以自愿幫助他修煉，可愛是相互的，言寒露為你做了什么？甜言蜜語倒是說了一大堆，給你許下一個又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允諾，讓你心甘情愿地為他犧牲，哼，他的確是不一樣的，因為他比其他人更聰明，知道丹奴只有心甘情愿與他歡好才能獲得最大的收益，所以他才會用花言巧語哄騙你……”

“不，不是這樣的，你亂說，寒露是真心愛我的！”

程三癲狂地嘶吼，打斷林清泉的話，臉上滿是慌亂，與其說她是在反駁林清泉，倒不如說她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言寒露抱住程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程三這才漸漸安靜下來，他厲聲道：“林清泉，你好惡毒，我們是不會被你挑撥離間的！”

林清泉鄙視地瞟了他一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這么生氣干嘛？心虛了？”

程四兄弟此時也發現自家姐姐的異狀了，以前的姐姐英姿颯爽，爽朗大方，仿佛天下間就沒有難得倒她的事情，可眼前的這個女人除了相貌相同外，身上沒有一處像姐姐的。

柔弱、膽怯、自卑……，完完全全變成了姐姐以前最瞧不起的弱小女人，姐姐這是怎么了？

“大姐，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程四到底是未知情事的少年，不能理解程三的那種孤單到骨髓里的痛苦，語氣中帶著幾分質疑。

程三的臉又白了幾分，往言寒露身后縮了縮，搖頭道：“小兄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大姐。”

程四還想再說，林清泉伸手阻止了他，程三自尊心極強，而她在潛意識里也是極唾棄她自己此刻的模樣的，所以她才不愿意認程四兄弟，怕自己的弟弟也會唾棄她。

想要認下程三得慢慢來，不能著急。

林清泉也懶得與言寒露再多廢話，今天她已經是破例了，費了這么多口舌。

“廢話少說，程四，動手！”

話音剛落，林清泉素手輕揚，赤蛇便沖言寒露抖了出去，程四兄弟和風青衫則往程三處掠了過去。

言寒露面色微變，仗劍迎上，與林清泉打了起來，林清泉打得十分輕松，元嬰巔峰對元嬰初階，就算對方是劍修，對她來說也不是太困難。

程三被程四兄弟搶到了手里，可程三卻有些不配合，不住地回頭看言寒露，面上全是擔憂。

“大姐，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程四傷心地質問，他和弟弟以前無論過得有多苦，多艱難，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堅持不下去了，可只要一想到還要和大姐團圓，心便重又堅定，咬咬牙擦了血淚，繼續堅持下去。

現在大姐是找到了，可大姐卻不認他們了！

多年的信念瞬間破碎，程四兄弟是真的傷心了，還有一種無措感，一種他們將來該何去何從的迷茫。

弟弟的傷心被程三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忽然掩面號啕大哭起來，“小四，小五，我怎么會不要你們？這么多年要不是記掛著你們，我早就堅持不去了！”

“那大姐你剛才為什么不認我們？”程四兄弟也哭了起來，三姐弟抱在一起哭得好不傷心。

“我沒臉見你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程三了，現在的程三太臟了，太沒用了，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大姐，臟的是天道宗的畜生，你在我和小五心里永遠都是干凈的，就是我們的好大姐！”

程四恨恨地說著，心里燒著一把火，只恨他的本事太差，若不然他一定要一把火把這個天道宗給燒了，燒得干干凈凈。

在兩個弟弟的安慰下，程三總算是解了心結，臉上竟恢復了幾分往日的風采，只是多年的采補讓她的身體很虛弱，臉白得不似活人，看著十分柔弱。

“大姐，我們以后再也不分開了，我和哥哥會照顧你的。”程五小聲地說著，眼睛也同樣亮晶晶的。

“嗯，不分開，姐姐給你們做好吃的。”程三摸著程五的臉，眼眶里有著淚花，有生之年能夠再看到兩個弟弟，老天還是待她不薄的。

與林清泉激戰的言寒露聽了程三的話，心猛地一沉，程三竟然選擇了弟弟？

還要離開這里？

言寒露莫名升起一股煩燥，他總覺得自己在程三心里最重要的，平時他也十分享受程三把他當作唯一的那種惶恐和小心，可現在他卻不再是唯一了，可能連唯三唯四都不再是了？

怎么可以？

“程三，你要離開我？”言寒露拼著受了林清泉一鞭，質問程三。

程三身子一震，臉上滿是痛苦，她看了看言寒露，再看看程四兄弟，兩邊都是她愛的人，她都割舍不下，她該怎么辦？

程五突然怒道：“大姐，這個男人是壞人，你別跟他在一起。”

程三張了張嘴，想說言寒露不是壞人，可又怕說了會惹弟弟生氣，好不容易才與弟弟團聚，她不想讓弟弟生氣，可她也不想讓言寒露生氣。

她該選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