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盆等人一怔,他們從來沒見過中年書生有如此表情,王盆目光閃動,搓了搓手掌,向方言所在位置輕微的挪動幾步,沉聲道:“先生,小兄弟他怎麼了?是否受到我們牽連也有血光之災?”
方言神色如常,淡然的看了中年書生一眼,沒有說話,他耳邊傳來丹老不疾不徐的聲音。
“這小娃娃有些意思,這相面之術到頗具一些手段,但對於凡人來說尚算玄妙,可對於我等修仙之人,就有些班門弄斧了,老夫剛纔把以前殺人滅門的記憶給他傳遞一遍,嘿嘿,這就讓他受不了了。”
中年書生僅僅這麼一會兒,就汗流浹背,看向方言的目光,不似剛纔那般平淡,此時透出濃重的敬畏之色,他聽得王盆的話,連忙擺手說道:“與小……兄弟無關,小兄弟日後前途無法估計,方某相面之術學藝不精,看不透……看不透。”說完,他連連作揖,滿臉苦澀。
剛纔他看到的一幕,已經徹底的震撼住了,那簡直就是一個修羅地獄,屍山血海,而且所有人都顯然不是凡人,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中年書生自小學習家傳的相面之術,見多識廣,深知世上有仙人存在,很多事情一旦牽扯進去,恐有殺身之禍。
王盆皺著眉頭,正要說話,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慘叫,一個碩大的人頭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形,從遠處拋來,落地後滾動幾下,停在了火堆處。
王盆面色大變,他認出這人正是負責在四周巡邏的鏢局的護衛,立刻猛地站起身子。
賴鳴一把抓起人頭,握緊了拳頭,撕聲道:“二狗,哥發誓爲你報仇!”
此時所有的鏢局護衛紛紛抽出兵器,殺氣騰騰的望向四周。
黑臉大漢站在王盆身邊,目光炯炯,沉聲喝道:“那路好漢來此,未免太不懂規矩了。”
“桀桀”一個陰慘慘的笑聲飄忽而來,隨著一陣沙沙響,數十個黑衣人,從四周地底爬出,一邊拍打身上的沙塵,一邊冷眼看著中華鏢局衆人。
“開山掌王盆。把東西交出來。我們立刻離開。否則地話。此地之人一個不留。”一個枯瘦如柴地老者。慢慢地從黑衣人中走出。
王盆面沉如水。他低喝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禿鷲宋行。”
老者桀桀一笑。陰森道:“姓王地。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們中華鏢局這次明地送紅貨。暗地裡則帶回一支五百年氣候地人蔘。這東西。你交出來可保平安。不要爲了區區身外之物連累所有人藏身於此。”
王盆皺起眉頭。看了看身邊衆人。內心暗道:“這禿鷹宋行如何知道我深藏人蔘?看來同行之人定有奸細。”想到這裡。他忽然目光一掃。看了眼方言。冷笑起來。
他對黑臉漢子使了個顏色。自己走出幾步。握緊拳頭。沉聲道:“別說老夫沒有這什麼咯子人蔘。即便是有。以你宋行地武功。還能從我手裡搶走不成。”
黑臉漢子心領神會。悄然走到方言身後。
方言眉頭一皺,忽然中年書生上前攔住黑臉漢子,喝道:“你幹什麼,這小兄弟不是奸細。”
黑臉漢子一怔,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禿鷹宋行哈哈一笑,大聲道:“姓王的,我是打不過你,但今日,我們總舵主的親自出手,你死定了。”說完,他退後幾步,高聲喊道:“恭迎總舵主駕臨。”說著,他立刻匍匐在地,神態極爲恭敬。
再看四周黑衣人,一個個均都是神情狂熱,匍匐在地,跟著宋行一動高聲念道:“恭迎總舵主駕臨。”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交出人蔘,否則,死!”話音剛落,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驀然間從暗處出現,帶著強烈的高溫,瞬間擊中一個鏢局護衛,那護衛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立刻連同手中武器一起化爲一堆黑炭。
在這一瞬間,鏢局所有人全部呆住了,更有的連手中武器都沒抓住,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賴鳴雙眼露出驚駭之色,失聲道:“這……這是什麼暗器?”
熱浪止不住的從那堆黑炭中散出,四周護衛一個個發毛彎曲露出瞭烤之容。
王盆也是一臉驚容,下意識退後幾步,怔怔的望著地上那堆黑炭,許久說不出話來。
黑臉漢子眼睛裡露出恐懼之色,他顫抖的說道:“仙……仙人法術?”說起這黑臉漢子,他小時候也曾進行過修仙門派的測試,淘汰後這才踏上江湖,當年的記憶對他刺激很深,現在一看那火球術,立刻聯想起來。
宋行一臉得意之色,大聲說道:“沒錯,我們大當年的,就是仙人,你們還不速速把人蔘送上?”
所有鏢局之人,紛紛望向王盆,眼神露出哀求之色,若是凡人,他們還有勇氣去拼殺,可對方是仙人啊,這幫漢子在這一瞬間,失去了鬥志。
王盆面容苦澀,正要說話,忽然又是三個火球無聲無息出現,飄在半空一動不動。
方言目光一閃,興趣大起,從這火球術的威力上看,施法之人絕對不超過武者中期,他摸了摸下巴,神識一掃,頓時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察覺到了施法之人。
“咦?”方言一怔,施法之人約莫二十歲,修爲武者中期巔峰,眼看隨時可突破進入第後期大成。這青年面色陰沉,臉上更是有數道深深的疤痕,乍一看頗爲猙獰,但方言卻越看越是眼熟。
中年書生嘆了口氣,說道:“老王,交出來吧,即便是總舵主知道了,也不會責怪我們,對方是仙人,我們凡人怎麼抵擋。”
王盆猶豫了一下,無奈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錦盒,放在了地上。
那錦盒剛一落地,忽然飄起,並未送到對方那裡,而是向後飛去,被方言一把抓在手中。
王盆猛地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果然是奸細!”
賴鳴眼露憤怒之色,盯著方言,握緊了拳頭。至於黑臉大漢,則眼神一收縮,他看出剛纔方言拿錦盒的手段,不似凡人。
中年書生也是一怔,複雜的看了方言一眼,嘆息一聲。
“大膽!”宋行面色一變,擰聲喝道。緊接著身子一躍,縱身而起,快步上前,右手成抓狀,對著方言頭部抓去。
宋行這一舉動,頓時又讓王盆等人一頭霧水,王盆略一猶豫,並未阻攔,至於賴鳴等人,也均都退後幾步,把方言的身影讓出。
方言眼都不擡,打開錦盒一看,只見一支幹瘦的人蔘,橫在其內,這人蔘枝幹極小,但須子卻是異常細密,一張黃紙貼在其上,遮掩住人蔘的靈氣。
此時宋行已經臨近,他陰笑的正要擰斷方言脖子,忽然間他身體一顫,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一般,身體重重的向後拋去,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身子。
眼前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方言並未撕下人蔘上的黃紙,看了幾眼後,嘆了口氣,悠然道:“看見老朋友,也不出來見一面麼?”
一陣沙沙聲響起,從不遠處的叢林內,那個冷峻青年,緩緩的走出,他身體外似擁有一股無形的氣流,一路走來站在外圍的黑衣人紛紛被這力量推開。除此之外,那三個飄在半空的火球,此時也飛快的回到青年身邊,繞著他的身體旋轉起來。
那些黑衣人一看見這青年,紛紛恭敬道:“參見總舵主。”
冷峻青年看都不看身旁口吐鮮血的宋行,而是盯著方言,沉聲說道:“我認識的那人,不可能這麼多年的時間容貌沒有半點變化,你到底是誰?”
方言望著青年。也不說話。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張黃皮紙。
冷峻青年一看這黃紙。立刻神色變幻。仔細地看了方言幾眼。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什麼。我不認識。朋友。還請把那人蔘給我。這東西對我有大用。”
方言一怔。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心底升起幾分疑惑。他神識一掃。頓時在半空中發現異樣。他內心冷笑幾聲。把手中人蔘扔了過去。說道:“罷了。方某認錯人了。”
青年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過。接住人蔘。沉聲道:“謝了。告辭!”說完。他轉身正要離開。忽然天空浮現一片烏雲。這烏雲一出現。立刻捲起怪風。吹的中華鏢局衆人連連後退。
烏雲一動。迅速下降。怪風越加猛烈。一個身穿白衣地中年人。飄飄然從烏雲中出現。踏著怪風。從天而降。
他剛一出現。頓時一個鏢局護衛慘哼一聲。身體轟地一下爆炸。化成一片血霧。與此同時。接二連三數個護衛全部身體爆炸開。變成血霧。
這些血霧在半空中詭異的蠕動,迅速凝結在一起,形成一個閃爍金光的血珠。
中年人張口一吸,血珠立刻被他吞下,他面色微微紅潤,摸了摸嘴角,眼中閃爍異芒,說道:“韓信,既然遇到了熟人,爲何不敢相認呢?”
韓信臉部一抽,迅速又恢復冷漠,恭敬說道:“師傅,弟子不認識此人。”
方言神色如常,神識一掃,內心一驚,這中年人已然達到武者後期大圓滿的境界。
中年人微微一笑,對方言說道:“這位道友,你認識我這徒兒?”
方言從容不迫,淡然道:“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中年人一怔,仔細打量方言幾眼,忽然獰笑道:“沒什麼區別,你雖說只有武者後期,但若喝了你的血,我應該也可以增加一些修爲。”
韓信面色一變,攔在中年人面前,飛快說道:“師傅,此人是我好友,還請……還請放過他。”
中年人眼中寒光一閃,陰森道:“滾,去把下面的凡人血精都給我收取出來,這裡沒你什麼事情。”
韓信正要開口,中年人冷笑,口中發出一個複雜難明的詞語,韓信頓時面無血色,全身抽搐,七竅流血,豆大的汗珠嘩嘩從他額頭滴下。
方言眉毛一挑,吸星掌心隨意動,化作由龍捲風一樣的大手對著中年人一抓,中年人神色微動,冷哼一聲,張口吐出一道綠光,這綠光一閃,變成一把小劍,狠狠的向大手斬去。
方言的吸星掌,已經煉製爐火純青的地步,立刻由一分二,其中一隻調轉方向抓起韓信,另一隻則一把抓在飛劍之上。
那火紅小劍立刻顫動起來,閃爍的光芒忽明忽暗。中年人面色微變,迅速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鐵片,二話不說立刻拋出,雙手變化打出幾道紅光。
那鐵片一出,被抓住的綠色小劍立刻一震,居然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然脫離了吸星掌的大手,飛快與鐵片合二爲一。
方言面色如常,但內心卻大爲震動,這是吸星掌第一次失效,他目中寒光一閃,一拍逆天戒,頓時飛出數根黑木條,這些木條一出現,立刻相互連接在一起,組成一條鞭蛇,如閃電一般急速飛出。
“方言,這神劍有古怪!”丹老的聲音,在方言心中響起。
只見那鐵片一入神劍裡面,立刻發出嗡嗡的聲音,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阻力,下沉到五分之一的位置後,便再也無法進入,驀然間飛劍顏色由綠色立刻變成藍色,猛的從內飛出,一劍削在急馳而來的鞭蛇之上。
這鞭蛇,是方言得自張狂之物,閉關期間他研究一番,在丹老的指導下祭煉成自身之物。
方言*控鞭蛇一轉,躍過神劍攻擊,直奔中年人。
中年人冷笑,也不在意鞭蛇,單手一直神劍,嘴裡喃喃有詞,那飛劍一顫,再次詭異的消失,瞬移般出現在中年人身前,一劍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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