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的傍晚。
劉瑾劉公公的馬車來到了天牢前,準備探訪周歡。
天牢里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劉公公也向陛下做了匯報,包括哪些勛貴子弟、龍子龍孫進去折辱周歡的情況。
皇帝陛下對此不以為然,那些人只是辱罵而已,只要沒有動手,那就是對周歡的一種刺激,真的要好好的對他,這個持才傲物的人說不定有別的心思。
或者說,總要讓那些人發泄一下,不是嗎?
劉瑾雖然有不同的想法,但也埋在了心底,雖然他知道,很多人是不能考驗,受不起考驗的,一句話,人家為什么要受到你的考驗?
馬車停下之后,劉瑾發現蘇巧爾正好站在天牢門口。
“真巧。”
“真巧。”
這七天里,朝野上下發生了許多事情,儒門和文官達成了一致,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能慫,周歡的打臉要更猛烈的反打回去,尤其是錢侍郎愿意一人扛住此事,更讓大家信心百倍。
蘇巧爾這個名字也被大家重視,她原來是儒門的真傳弟子,這次庭審周歡的前后,都是她一手操辦,可以說如果不是周歡最終提出了陳云英的名字,她的計劃早就大功告成。
“不知道劉公公這次到天牢有何貴干?”
“家叔覺得王歡很有才華,還是可以挽救的。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他?”
蘇巧爾臉上總帶著溫和的笑容,讓人難以拒絕,加上她說話溫和的口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劉瑾也沒有拒絕蘇巧爾的邀請,現在對周歡的懲處文官達成了一致,沒收京華時報,相關人員交由京兆尹懲處,周歡被打入死囚牢秋后處斬,而皇帝陛下則是沉默不語,另有考慮。
想要一個人當狗,就先剝奪他的一切,然后再返還一部分,這樣就能讓那個人全心全意的感激,而且再也沒有什么傲氣。
天牢的看守很是嚴密,就連蘇巧爾和劉瑾進入也花了一刻鐘驗證了身份才能成行。一路上都是整塊青石建筑的房屋,而關押周歡的在地下。
“這幾天王歡過的怎么樣,你們沒有虐待他吧?”
“怎么會,上面專門叮囑過,我們又不是不長眼睛。”
天牢不比別處,這里的囚犯進來了很多還能出去,甚至能青云直上,在這里當獄卒首先要做的就是有好眼力,決不能如同別的監牢里面一樣亂來。
“劉公公別擔心,我們這些弟兄都是明眼人,王先生也是一個明理人,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那為什么我進牢獄的時候你們拖延時間,現在也在拖延時間?是不是你們嚴刑拷打了王歡?”
劉瑾冷冷的問道,天牢他來過不是一次兩次,從未曾有過如此嚴密的查驗。
獄卒臉上的汗珠子冒了出來,再也不敢帶錯路,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關押周歡的監牢前。
一行人來到了一間牢房前,隔著兒臂粗的欄桿,劉瑾劉公公仔細的觀察著周歡。
此事的周歡,正在牢房里拿著一本書看,發覺有人過來,也沒有理會。
獄卒想要打開屋門,劉瑾搖了搖頭,對著獄卒說道,“雜家忘了帶陛下所頒的旨意,讓我先回去取一下。”
這一刻,劉瑾后背上冒出了白毛汗,因為那里面的人根本不是周歡!
江湖鬼域多端,易容術能千變萬化,宮內自然有辨析之法,那名坐在那里的人,手指的關節和耳朵的長短,根本不是周歡。
但這可是天牢,京師看守最嚴密的地方,當年十二連環塢的老大被押入天牢,十二連環塢盡起高手,卻沒有沖破天牢第一道關卡。
二十年前,楚王謀反被看押天牢,他的手下千變神狐想盡謀略,無論金錢美人,還是把柄要挾,但直到楚王死也沒有將他救出天牢。
但今天,被陛下和文武百官所關注的周歡,在未來隨時會被人探訪的日子里,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了天牢,留下一個假貨在這里?
至于說天牢里的人不知道?當初可是劉瑾親自將周歡送入了天牢,而天牢里藏龍臥虎,他能看出這個人是易容的,天牢早就能發現。
發生了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
敢做出這樣事情的人,膽子有多大,勢力有多深?
“劉公公……”
獄卒虛偽的臉色變得僵硬,心中有鬼的情況下他自然看出了劉瑾的不對勁。
“沒事,兩位請先進去休息一會,等一會自然會有安排。”
另一名獄卒向前一步,一道指風無聲無息的點向了劉瑾的檀中穴,這是少林派的無相劫指,不帶一絲的火氣,足有三十年的功力。
劉瑾手中長袖一震,一把鋒利窄薄的短刀直劈而出,身體同時如同靈蛇一樣連晃三下,不但避開了無相劫指,青鑒密錄中的庖丁刀法急速的攻向對手。
“叮”的一聲脆響,當寒鐵所鑄的短刀劈中對方胸口的前一刻,獄卒的一只手擋在了胸前,那是一只黃燦燦的手掌,鋒利無比的短刀居然沒有傷其分毫!
“金剛手!你是少林的那位大師?”
劉瑾身體向后一退,因為對方一腳飛出,宛如重錘一樣無可抵擋。
觀音足,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
而另一邊,蘇巧爾的情況也不樂觀,年輕一輩有名的高手,儒門的真傳弟子,卻被對手逼得連連后退,并不是她的武功不出色,而是對手用的是昆侖派的云龍大九式。
這種號稱千變萬化,輾轉挪移,甚至飛天如龍的功法,被那個人施展在這狹小的甬道中,如果江湖人得知,恐怕會被嚇掉的發抖。
這是武功出神入化,步入宗師的修為,比江湖中那些鼎鼎大名的高手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也就是這時,牢獄中那名手持書卷的人身體突然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鐵柵欄前,此時的劉瑾和蘇巧爾正好背貼在了鐵柵欄上,然后這個人躬身出拳。
這一拳如同猛虎下山,又如同巨石破空,狠狠的打在了鐵柵欄上,然后一股無形的勁氣沖入了兩人的體內。
或者說是七道,
隔山打牛、七傷拳!崆峒派的拳法宗師!
因此上,當劉瑾和蘇巧爾倒在地上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抱怨,兩個人敗在了少林派、昆侖派還有崆峒派的三大高手聯手之下,是非常的正常的。
或者說不是三大高手,剛才被觀音足逼退的那一刻,劉瑾還有機會反手攻上去,但那時他額頭一冷,有暗器高手盯上了他的要害,不退下一步就會死!
這幾個人任何一個放到江湖中都是鼎鼎有名的頂尖高手,但劉瑾一點風聲都沒有聽過,他將目光放到了蘇巧爾的身上,發現她也不認識這幾個人。
不正常的是這幾個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需要干掉他們嗎?”
昆侖派的高手這樣的問道。
“不用,現在殺掉他們,不殺他們都無所謂,劉瑾是天子身邊的紅人,蘇巧爾是儒門的真傳弟子,到時候正好讓他們做個見證,是不是?”
“也是,正好讓他們做個見證。”
說完這句話,有人將黑頭套套在了兩人的腦袋上,帶著他們向外走。
斷斷續續走了半個時辰之后,兩人頭上的布套被取了下來。
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天順樓,而周歡正坐在首席等候著客人的前來。
這怎么可能?
尤其是這樣大張旗鼓的在這里宴請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