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風(fēng)蕭蕭對木婉清說了一句:“要不是明知道你心有所屬,我還以為你是瞧上我了呢!”
木婉清哪受得了這種調(diào)侃,頓時負(fù)氣而走。
風(fēng)蕭蕭擔(dān)心她會出事,于是在荒地里尋至深夜,自然一肚子埋怨,打算找到她之后,定要好好地罵上一頓,看她往后還敢不敢不告而別。
這會兒見到了真人,又驚又喜,怨氣什么的一下就散沒了,口中叫著:“你跑什么?等等我呀!”,大步地追了上去。
木婉清一看見他,就冷哼了一聲,將毛驢轉(zhuǎn)向回走,一副不稀得理你的模樣,只是既不揮鞭、又不夾緊驢腹,悠悠閑閑,行得不緊不慢。
她昨日剛一出鎮(zhèn),就開始后悔了,有心想回去,卻抹不開臉面,又舍不得離遠(yuǎn)。
略微一想,干脆換了個方向進(jìn)鎮(zhèn),隨便弄了些銀兩,找間客店過了一夜。
今日她聽人說起英雄大會,盤算著風(fēng)蕭蕭八成會去,掩耳盜鈴的想道:“我這是去幫喬大哥呢!”,于是扮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跟著人流混入了聚賢莊,躲到了廳中一角。
她心中隱隱期盼著風(fēng)蕭蕭會瞧見她,腦袋里卻想道:“他就算真的瞧見了我,我轉(zhuǎn)身就走,理也理不他。”
風(fēng)蕭蕭其時正忙著給白世鏡和馬夫人設(shè)套,場中又有三百多人,一堆一堆的密密麻麻,哪里有可能瞅得見她。
木婉清好幾次都忍不住想開口叫他,每每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生氣的想道:“你是故意的么?我看得見你,你怎么看不見我?”
她剛賭著氣想走,廳中就打成了一團(tuán)混亂。
不多久,風(fēng)蕭蕭便和喬峰一起沖殺出莊。
木婉清尋思道:“打架我雖然幫不上忙,但能去幫喬大哥找那個被擄走的女人……可不是去找你。”,當(dāng)下出了聚賢莊,騎著上午剛買的黑色毛驢。順著馬蹄印前行。
風(fēng)蕭蕭自然不知道這些,還當(dāng)真以為自己是運氣爆表,正好遇見了木婉清。
幾個大步就躍到了她的身側(cè),并肩而行,笑道:“木姑娘啊,咱們可真是有緣分,隨便走走都能碰到一起。”
木婉清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俏臉上的霜凍越厚,彌漫著刺骨的寒氣。
風(fēng)蕭蕭看著她的臉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勉強笑道:“你干嘛不說話?”
木婉清脆脆地道:“我不想理你呢!”
風(fēng)蕭蕭想要沖她發(fā)火,卻又實在提不起氣來。笑了笑,柔聲道:“你換上男裝的模樣,可是比我俊美多了。”
木婉清聞言微愣,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和他裝扮成一模一樣,面上驀地一紅。
風(fēng)蕭蕭側(cè)頭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口中嘖嘖有聲。
木婉清很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紅著臉怒道:“你看什么看?”。雙腿一夾驢腹,揚鞭一抽驢臀,徑直加速,只是拂面的涼風(fēng),能吹動烏黑的秀發(fā),卻根本降不下雙頰的燙熱。
風(fēng)蕭蕭運起輕功追了上去,笑嘻嘻的準(zhǔn)備再逗她幾句。
木婉清突地將黑驢扯停。
風(fēng)蕭蕭趕忙收住步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嘿嘿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吶!”
王語嫣正微微垂首,嫩臉淡紅,好似不勝嬌羞的碎步前行,一襲白衣,風(fēng)中緩飄。
旁邊跟著一個亦步亦趨,偏著頭癡癡瞅著她的英俊小生,不是段譽還會是誰。
他們二人和阿朱、阿碧離開杏子林之后。便一路來到少林左近,準(zhǔn)備匯合包不同和風(fēng)波惡,一同去找慕容復(fù)。
哪知久等不至,阿朱不耐之下。先行混入了少林寺中,讓阿碧伴著他倆。
段譽十分想和王語嫣獨處,可是有這么個人老是橫在兩人中間,他根本接近不得,自是抓耳撓腮,坐立難安。
昨日聽聞聚賢莊英雄大會,他便趁機說道:“既然是英雄大會,慕容公子這等英雄人物,怎會錯過?”
王語嫣一顆心全拴在表哥的身上,聞言哪里還坐得住,一心想來看看究竟。
阿碧死活不許,要知他們?nèi)松夭皇欤退蝗松詴涔Γ绻鲆娢kU怎么辦?
兩人只好作罷。
到了今日午時,阿碧在鎮(zhèn)中發(fā)現(xiàn)了包不同和風(fēng)波惡留下的暗記,便出門去找尋他們。
段譽大喜,趕忙攛掇著王語嫣去英雄大會看看。
王語嫣耳根子軟,沒什么主見,又十分想念表哥,于是半推半就地勉強同意了。
兩人趁著阿碧還沒返回,溜出了鎮(zhèn)子,往聚賢莊行去。
段譽自是心花怒放,一路都望著王語嫣傻笑。
木婉清看見他那副花癡般的側(cè)臉,登時氣憤憤的揚鞭一指,沖風(fēng)蕭蕭道:“你不是要殺他么,怎么還不去動手?”
風(fēng)蕭蕭“哎喲”了一聲,道:“你現(xiàn)在說的狠,我若是真動了手,你又要死要活的。”
木婉清嘴硬道:“你不去,我去!”,使勁一抽驢臀,直直撞了過去。
風(fēng)蕭蕭一動不動,好以自暇的雙手環(huán)抱胸前,大聲道:“記得要用弩箭吶,省時又省力。”
木婉清大為惱火,冷聲道:“你讓我用,我就偏不用。”,拔出了腰間藍(lán)汪汪的修羅刀。
段譽聽見她清脆的嗓音,扭頭而看,先愣了愣,隨即認(rèn)出了來人,歡喜的叫道:“婉妹!”
木婉清立時心軟了,想道:“我只將那女人殺了出氣便是,段譽畢竟是我哥哥,用刀背將他砍倒也就行了。”,當(dāng)下從驢背上飛躍而起。
段譽見她按刀沖來,嚇了一跳,嚷道:“婉妹,你要做什么?”
木婉清快步不停,揚起修羅刀,刀尖指向王語嫣,道:“這女人我看著就煩,你讓開,讓我殺了她。”。說著,又加快了步子,揚刀劃著弧線,斜斜朝王語嫣削去。
段譽知道她根本不將殺人當(dāng)一回事,駭?shù)酶文懢泐潱蠼械溃骸巴豕媚铮∩鸵米锪恕_@是為了救你,可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王語嫣可不愿被他碰著,一面后退,一面快速說道:“她使得是秦嶺月河門的‘鳳凰雙刀’,右手刀‘鳳翼天翔’,專攻頸項。你左三步,虛砍她的手腕,這一招是左手刀的‘凰凰于飛’,她持單刀,定是左腳踢向丹田,你右兩步,推她膝蓋。”
她說話間。段譽應(yīng)聲而動。
木婉清的第一刀便砍不下去了,暗自驚道:“這女人怎知我使得是‘鳳凰雙刀’,又什么秦嶺月河門?”
秦紅棉早年闖蕩江湖之時,便以雙刀狠辣、招招致命著稱,所以人送外號“修羅刀”,旁人只當(dāng)她的刀法便叫“修羅刀”,后來名聲響亮,就連兵器也被人稱作修羅刀了。原本“鳳凰雙刀”的名稱卻少有人知。
除了她們母女外,便只有段正淳曉得,還給秦紅棉起了個親昵的外號,叫做“鳳凰兒”。
待木婉清出山之時,秦紅棉就將右手鳳刀給了女兒,自己留著左手凰刀。
段譽雖是不通武功,但內(nèi)力極高。自能眼到手到,聽得王語嫣指點,攔招擋招全然不再話下。
木婉清果然接著便飛起一腳,半途卻被段譽雙掌一推膝蓋。勁力還頗大,她單腳支撐不住,登時失去了重心,狗啃泥般往前撲倒。
風(fēng)蕭蕭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后,伸手一按香肩,將她扶住,沖段譽嘿嘿笑道:“幫著外人欺負(fù)自家妹妹,這種事也就你才做得出來。”
段譽這時才瞧見他,頓時魂飛魄散,雙臂一張,嚷道:“王姑娘快逃,我……我來攔著他。”
木婉清見狀,面色更冷。
她映象中的段譽,一直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剛剛不過兩招,反而是她被擊倒,鬧得灰頭土臉,模樣很為狼狽,現(xiàn)在段譽更是連理都不理她,就記掛著那個壞女人,她向來心高氣傲,心里自是堵得極為難受。
風(fēng)蕭蕭嗤嗤嘲笑道:“十步之內(nèi),劍氣轉(zhuǎn)瞬及至,你攔得住么?”,說著,作勢虛點。
段譽大叫一聲,義無反顧的合身撲了上來,用胸膛頂向他的食指。
風(fēng)蕭蕭撇了撇嘴,倏然探手一抓,按上了他的頭頂百匯穴,全力運起“北冥神功”,如長鯨吸水般,將他全身的內(nèi)力飛速的掃蕩一空,化作真氣,變成潛力。
王語嫣失聲叫道:“糟糕!是‘六陽融雪功’,段公子,他怎么也會這門你大理段氏的神功?”
風(fēng)蕭蕭笑嘻嘻的想道:“段譽還真會胡謅,他之前用過此功,害怕被王語嫣誤認(rèn)為是為人所不齒的‘化功大法’……不過真論起來,‘北冥神功’可比‘化功大法’邪惡多了。”
段譽連口都張不開,好似被電流過身,一陣抽搐之后,軟倒在地。
王語嫣驚叫一聲,想要上前,可心中又頗為害怕,反倒退了一步。
風(fēng)蕭蕭將兩手?jǐn)偲剑e在眼前,虛握了數(shù)下,看著雙掌掌心,暗自喜道:“要不了幾日功夫,我就能將這些吸來的真氣盡數(shù)轉(zhuǎn)化成內(nèi)力,論渾厚程度,只怕遠(yuǎn)遠(yuǎn)超出喬大哥,就算精純頗有不及,但實戰(zhàn)起來,以量補質(zhì),應(yīng)該能和他不相上下了。”
要知段譽的內(nèi)力和他相差并不大,這一吸來,幾乎翻倍。
雖然內(nèi)力翻倍,并不代表著實力翻倍,但鐵定超出原先一大截。
“呔!惡賊住手!”,遠(yuǎn)處傳來一聲暴喝,四道人影唰唰的直掠而來,眨眼間就到了十丈之內(nèi),身形晃動,各自散開,半圍而來,只聽得“嗤嗤”聲連響,四道劍氣長虹貫日般的依次疾射。
風(fēng)蕭蕭轉(zhuǎn)身望著四人,低罵了一句,寸步不讓,雙手如蓮翻花,霎時頂出六道劍氣,一一反射回去。
段譽勉強扭頭,喜道:“四位祖公,你們終于來了!”,只是聲音有氣無力,幾乎細(xì)不可聞。
原來來人竟是天龍寺本因、本觀、本參、本相四名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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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俺這個月底二十六號,有事要請假一天假,之前盡量多發(fā)一章來彌補,不過俺碼字速度太慢,未必能寫得出來,反正盡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