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薛冰”真是十分的像,不論樣貌、言語、做態(tài),幾乎都無二致,如果不是她的言語露出了馬腳,風蕭蕭還未必會起疑。
不過他既心中起疑,眼光自然而然就變得敏銳起來,登時發(fā)現(xiàn)不少小破綻。
比如睫毛要短點,臉頰稍微尖點,頭也低的太低了,像是刻意用下巴遮住脖子……明顯是為了遮住喉結(jié),“她”竟然是“他”!
“薛冰”抬頭笑道:“我扮成薛冰后,就連陸小鳳一時間都沒認出來,沒想到卻被你一眼瞧破了,看來‘風神’果真名不虛傳。”
他笑的時候,除了一張大嘴咧開了之外,臉上并沒有別的表情,而抬起頭后,脖子上果然長有喉結(jié)。
風蕭蕭道:“我本來也看不出來,但你實在不該問我,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誰更厲害的,因為我早就和薛冰說過了。”
“全是貪心惹的禍!”
“薛冰”苦笑道:“現(xiàn)在江湖上最值錢的,不是什么古玩字畫、奇珍異寶,而是你的這一句話,我要是將這句話賣出去,起碼二十年都不用開工干活了。”
風蕭蕭道:“這么說,是有人雇你來的?”
“薛冰”嘆道:“是,只不過那人是個窮光蛋,非但沒付我一兩銀子,反而騙走我一壇好酒,我自然要撈點外快,不然這一趟豈不是虧死了?”
風蕭蕭笑道:“我猜是陸小鳳。”
“薛冰”笑而不語。
風蕭蕭問道:“薛冰在哪?”
他目光上下掃視著,神情有些古怪。
因為“薛冰”不但穿著薛冰的衣服,甚至領間隱隱露出的里衣,都是薛冰的……薛冰現(xiàn)在豈不是只能光溜溜的了?
“薛冰”卻反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風蕭蕭道:“我猜你是個叫司空摘星的小偷。”
“薛冰”嘆了口氣,道:“不錯,我就是司空摘星。但卻不是小偷,是大偷,因為我不光偷東西。也會偷人,尤其是偷女人。”
風蕭蕭悠悠道:“如果是陸小鳳請你來的。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如果不是,要么把薛冰完好無損的交回來,要么我把你拆成七零八落的送出去。”
司空摘星苦笑道:“看來小偷也怕強盜。”
風蕭蕭笑道:“小偷不是怕強盜,而是怕死。”
司空摘星咧嘴笑道:“簡直說的太對了。”
風蕭蕭道:“你不肯交?”
他的手,已摸上了劍柄。
司空摘星沉默少許,攤手道:“不管你信不信,薛冰真的不在我手上。”
風蕭蕭面無表情。緩緩抽劍。
司空摘星明顯嚇了一跳,往后疾退,擺手道:“有話好好說……”
不過他很快就站住了,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知道,只要他再敢退后一步,活的司空摘星就要變成死的司空災星了。
正在這時,房門嘎吱一響,薛冰匆匆走了進來。
風蕭蕭稍一愣神,目光再轉(zhuǎn)時。司空摘星便已從屋內(nèi)消失了,只有窗戶正輕微的扇著。
薛冰也呆了呆,問道:“她是誰?”
風蕭蕭道:“司空摘星。”
薛冰跺了跺腳。惱道:“我就知道是他。”
風蕭蕭道:“怎么?”
薛冰道:“我剛才去取十妹的回信,回來的路上就碰見他了,我還問他,‘你做賊做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改行來趕車。’他笑嘻嘻的說什么賊也會缺銀子的,不撈點外快他吃什么?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十妹的回信不見了,一抬頭,他……他也不見了,哼!”
風蕭蕭忍不住笑道:“你明知道他是偷王之王,還敢坐他趕的車。被偷了東西,能怪誰?”
薛冰紅著臉道:“他是陸小鳳的朋友。我……我原以為他不會對我下手的。”
風蕭蕭摸了摸下巴,道:“這就奇怪了。他既然不是來偷你,又是來偷什么的呢?”
薛冰臉更紅了,道:“他偷我干什么?”
風蕭蕭搖頭道:“他連你的衣衫都裝扮的一絲不錯,明顯事先早有準備……奇怪,真奇怪。”
薛冰連耳根都紅了,垂著頭輕輕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風蕭蕭瞟了她一眼,道:“他如果是陸小鳳請來找你的幫手,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帶你走,可他偏偏只從你身上偷走了十妹的回信,然后扮成你到我這兒來,說明他的目的并不是你……”
薛冰臉白了,喃喃道:“不是就不是,有什么了不起,誰稀罕他找我了?”
風蕭蕭沉思少許,神色微變,失聲道:“他的目標其實是我!”
他立刻在身上一陣摸索,忽然整個人都僵住了……懷中的“水母之精”,不見了!
薛冰見他臉色突變,問道:“你怎么了?”
風蕭蕭無暇理她,低著頭,努力回憶著。
扮成薛冰的司空摘星,曾經(jīng)遞信給他!
因為是黃蓉的回信,又是薛冰遞來的,他自然不會有戒備之心,那時……的確有過身體接觸,很平常的接觸,和任何人交換東西時,都會有的接觸。
沒想到就這一下的接觸,司空摘星就已將東西偷到手了,偷王之王,果真名不虛傳!
風蕭蕭原本是可以察覺的,因為“水母之精”一旦離身,內(nèi)力便無處可泄,開始聚集、恢復。
可自從來到此世后,這么長的時間里,風蕭蕭早已習慣了沒有內(nèi)力的狀態(tài),甚至方才拔劍時,也是下意識的凝結(jié)精神,而不是提起內(nèi)力。
再因為黃蓉的回信也確實讓他心神不寧,以至完全沒有注意丹田的情況,更沒察覺到內(nèi)力其實已經(jīng)重新聚起了一絲。
薛冰見風蕭蕭終于平靜下來,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風蕭蕭緩緩起身,微笑道:“不管是誰偷了我的東西,他都大錯特錯了。”
“水母之精”對他來說,既是難以舍棄的寶物,也是堅不可摧的枷鎖,讓他縛手縛腳,弱點處處。
沒有內(nèi)力,他就像一個移動緩慢的攻城重弩,雖然一擊擊出,威力無鑄,無人能擋,自身卻也尤其脆弱,若是不夠小心,一個沒注意到的小混混都能殺了他。
如今枷鎖已去,內(nèi)力只需恢復少許,便能身形如閃電,萬毒難侵身,再加上以意御劍的劍法,就算他自己想死,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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