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平的善意,李梅報以微微一笑,然后解釋她的想法:“其實,我更多的,并不是害怕他們會對我怎么樣,就像你說的,還有你在場,他們總不至于這么大費周章對付我這個不相關的人,我是更擔心公司出事。我查過資料,他們海鷗游戲公司是本國游戲界的巨頭之一,如果他們想要做點什么,真的會可能影響到我們的公司。”
陳平靜靜聽完,明白李梅心中的擔憂,但他的想法卻和李梅不同,笑了笑,好像是在安慰李梅也好像只是說出他眼中的事實:“李梅,你想太多了。你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不必太過擔憂什么。公司的大事,老板會有決定的。就算真碰到事,就算海鷗游戲公司真想做什么小動作,其實也不用擔心,我們公司不小,就算沒了客服部,你也會有別的工作。”
這話仿佛一言驚醒夢中人,李梅眼前頓時一亮,心中想:陳平說的沒錯,緊跟老板,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沒了客服部,楓葉公司還有其它職位,工資并不低。更何況,老板說不定真的有辦法應對海鷗游戲公司的人,她一個小職員,確實不需要擔心什么。
只不過,李梅才剛剛想明白,轉頭又有些失落。說實在,她其實還是更加喜歡反擊聯盟客服部的工作。平日的工作里,老板給了她很大的權限,她只要在網上回應網友的提問,發一些問卷調查,時不時策劃一些游戲活動,這樣的工作方式讓她感到很充實也很自在。
所以,她還是比較希望能夠保住這份工作。
“我明白了,謝謝陳隊長,謝謝陳哥。”不管怎樣,陳平的話也是出于好意,而且李梅內心也漸漸平靜了不少,她還是向陳平道謝。
陳平微笑地說:“不客氣。我現在到街面去巡邏一下,有事就大聲喊叫,或者按警鈴。”
說罷,陳平離開客服部。而李梅也不多想了,轉頭又投入緊張的工作中。
近日,反擊聯盟的玩家數量達到百萬之巨,為了回饋玩家,李梅策劃了一個慶祝活動:百萬玩家經驗加倍的福利大放送。
李梅倒是有一個想法,想要在游戲里推出一些時裝,或者是一些小玩意來吸引玩家,增強玩家之間的互動性,同時也算是變相地建議反擊聯盟,應該開啟充值渠道,賺錢。
其實,杜開不是不想開充值渠道,但重點是,反擊聯盟明面上是全球運行的網絡游戲,但真正的核心價值,是要宣傳異物的知識。全球充值容易實現,但是也會讓杜開曝光,受到各方面的壓力,這不符合杜開想要低調行事的風格,因為,杜開一旦受到探查,農場黑店的保密工作必然也就會受到巨大的挑戰。
正當李梅再次投入到自己的策劃方案中,杜開趕回到明珠市了。
聽了李梅描述了海鷗游戲公司的人,在服務中心這里的一言一行之后,杜開反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什么海鷗公司,杜開本來就不認識,也沒什么興趣去認識。事實上,對于杜開來說,這些特地上門明顯找茬的人,反倒和街上時不時路過的路人,并沒有多大不同。
杜開本就不認為自己屬于游戲界的,經營這款游戲,不過是他完成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的一個手段而已,并不打算在這個圈子里去建立什么人脈,自然也不需要理會本國游戲界的其他公司,即便是業界的龍頭老大。
反擊聯盟繼續火爆,越來越多的玩家在網絡上宣傳反擊聯盟,這個情況,算是有利有弊。如果從發展防異會力量的角度看,自然是好事,但從農場黑店的保密角度出發,這就算不得好事。所以,綜合來說,杜開對反擊聯盟的火爆,是仍然持有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只是一個順其自然而已。
正因如此,杜開更不需要為了反擊聯盟的發展,或者為了讓它更受歡迎,而違背本意去和其他任何一個游戲公司合作。
至于,海鷗游戲公司的人,再三強調想要見杜開的事情,杜開自然本就不想理會,他又不是閑人一個,如果不是必要,并不想招惹其他的人和事。不過,李梅隨后的形容,提到了海鷗游戲公司這些人在服務中心時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讓杜開不禁眉頭一皺。
如果他們來到自己的公司,卻不是一個合作者的態度,反而是一副強者降臨并目中無人地出言威脅的姿態,這就另當別論了。相對于置之不理,杜開反而認為,對于這樣的人,最好的處理是正面對待,徹底弄清楚對方的真正意圖。所以,他反倒開始想要知道,海鷗游戲公司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有弄清楚海鷗游戲公司的目的,才能知道是否對他有危險,如果真是,杜開會考慮解決它,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海鷗公司在背后動一些不該動的手腳而他防不勝防。
因此,杜開決定答應海鷗游戲公司的企業代表提出的見面要求。
看杜開對此事果然是老神在在的態度,李梅更是在心里嘲笑自己,確實是杞人憂天了,老板果然早有主意。
匯報了海鷗游戲公司的事之后,李梅接著又向杜開提出了自己這些天想出來的這套新的策劃方案,提議在反擊聯盟中,添加時裝道具商城。
這個意見需要杜開點頭。不同于舉辦某些游戲內的活動,時裝道具最重要的一個舉措是充值。這個充值渠道,需要杜開的授權。否則,游戲內的主腦無權擅自開通充值。
但杜開聽完后,卻拒絕了李梅,他暫時沒有充值的想法,也沒有打算把反擊聯盟完全當做一款游戲經營,這既然不是他的核心目的,那他就不想花費太多心思在經營上。
同時,到目前為止,杜開覺得,這款游戲的玩家基數是一百萬名,在一款游戲來說或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但對于數十億人類數量而言,還是太少了,因為他的目的,是利用反擊聯盟來發展盡可能多的防異會成員,或者說,是更龐大的抵抗異物的人類力量,這個數字就顯然遠遠不夠多了。
所以,免費才是讓一個游戲玩家數量不斷擴大,吸引更多人加入到反擊聯盟當中的最好方式,杜開暫時還不想改變這個經營方式,除非直到什么時候,反擊聯盟的玩家達到一千萬,杜開才會開始考慮,建立充值的渠道。
事情都有了定論之后,杜開拍拍李梅的肩膀,對她的工作態度給予肯定,隨后才離開服務中心,回到自己的小洋樓。
第二天上午九點,杜開接到李梅的電話,海鷗游戲公司的企業代表又來了。
杜開掛了電話后,才慢悠悠地從自家的小洋樓出來,不急不忙地開車到黃河步行街的楓葉公司。
三十分鐘后,杜開到公司游戲客服部。
才一進門,杜開很輕易就看到客服部里面,有兩名穿著西服的男子,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實在是他們太顯眼了,擺出的姿態,也仿佛是上門來討債一般。
杜開撇撇嘴,不以為然,但心中有數。
慢慢走進去,杜開也不馬上跟這兩名西裝男打招呼,更不介紹自己,反而不發一語,直接找到一張椅子坐下,雙眼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坐著的男西裝,表情略顯冷漠。
李梅一看杜開的態度,頓時明白幾分,但她同樣不解釋,只是平淡地向坐著的那位西裝男介紹,說:“先生,這位就是我們的老板。”
李梅還想向杜開介紹一下來者,但杜開先她一步朝她揮揮手,示意不用多言,并對她說:“你去做你的工作。”
李梅會意,不再說什么,安靜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杜開又是一句話不說地、靜靜地看著對面的西裝男,等著他說話。可是,似乎對方也很有耐心,不先說話,興許是不愿意處于被動狀態。
杜開臉色又冷了幾分,他沒有興趣在這里陪著對方扮演他的優越感,而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便直接開口下達逐客令:“如果你沒話說,那么請離開吧。”
“你好,杜先生,我是海鷗游戲公司的企業代表,吳孟。”沒想,這西裝男竟來了一招四兩撥千斤,沒把杜開的驅逐意思放在眼里,反而堆起一臉假意的笑容,開口介紹自己。
杜開翹起二郎腿,說:“有話直說,我很忙的。”
對方不客氣,杜開也不客氣,更何況,面前這是一些已經來公司踩過場子的不善之人。
吳孟看見杜開的動作,覺得他粗俗。不過,吳孟見多識廣,一點也不在意杜開的動作,他是要來壓服杜開的,不管杜開做什么,他都不會讓杜開占據主動權。所以,吳孟只是笑了笑,接著說:“兩個方案:第一個方案,三千萬收購反擊聯盟;第二個方案,一千萬入股反擊聯盟,獲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參與經營反擊聯盟。”
吳孟是有話直說了,但也太直說,完全沒有要和杜開商量,完全沒有談合作的意思,仿佛杜開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二選一接受。
吳孟的這種態度,讓杜開的臉色更加沉了,心中怒火漸生。至于他提出的這兩個所謂的方案,杜開一個都不想理會。第一個方案,賣反擊聯盟,那是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接受,第二個方案,讓對方入股,并且參與經營,還要平白無故給予對方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實在是笑話,也不想想他們憑什么口氣可以這么大。
所以,仔細一想,杜開也不難明白了。且不說吳孟是不是自以為業界巨頭就可以盛氣凌人,光是從這兩個方案一結合,就能看出對方背后的真正意圖:對方并不是真的想要和杜開合作,更多的其實是想要摸清楚反擊聯盟的底細,摸清楚杜開公司的底細,然后用參與經營的方式慢慢把杜開踢出公司并全權占有反擊聯盟。這不過是許多大資本的套路,他們當中,不少就是靠這種方式發家致富的,大魚吃小魚,弱肉強食而已。
心中有數,杜開冷冷一笑,不咸不淡地丟下一句話:“都不接受。”
杜開的態度無疑是強硬的,吳孟似乎沒想到杜開會這么干脆,頓時一愣,但很快又露出一笑,說:“恐怕你并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接受這兩個方案,那么,你們公司就是我們海鷗游戲公司的競爭對手。對付競爭對手,我們從來不會有絲毫客氣。”
杜開無所謂地聳聳肩,說:“謝謝費心了,不用客氣。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我很忙,不想浪費時間。”
吳孟從出現的一刻,到整個談話過程中,對杜開始終都沒有一點尊重,那么,杜開自然也不會把這人放在眼里。什么海鷗游戲,物似主人型,他不屑一顧。
吳孟絲毫很有把握,他甚至沒有正視杜開的想法。杜開一拒絕,吳孟笑了笑,就從椅子上起身,臉上還是一副輕視杜開的神色,說:“既然如此,我走了。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杜老板一句話。如果你不合作,恐怕會失去國內的市場。”
杜開只斜眼瞄了吳孟一下,語氣還是那般冷淡,說:“會不會失去國內市場,是你們海鷗公司說的算嗎?”
吳孟呵呵一笑,說:“我們海鷗公司說的不算,但是我們海鷗是良心企業,會舉報一些危害人們的違規游戲,并且要求相關部門重新審核反擊聯盟在國內發行。在此之間,反擊聯盟無法宣傳,甚至會無法正常經營。但你知道,人性健忘,時間一久,你們自然會失去國內的市場。”
杜開聞言,笑了起來,說:“吳先生,隨便你,想舉報就舉報吧。”他是最不怕什么舉報,反擊聯盟本不是依托固定的服務器的網絡游戲,不怕服務器遭到破壞。也不怕什么黑客攻擊,完全就是無敵狀態。
“敬酒不吃吃罰酒!”吳孟留下一句狠話,帶著他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