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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親吻

061、親吻 文 / 勤奮的小懶豬

可憐的姐弟兩藍槿和藍臻抱作一團,只愿葉青青平安無事盡早清醒,他們躲在角落觀望時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時不時偷瞄狐君,生怕狐君注意他們。

狐君坐在床沿,他握著葉青青毫無知覺的右手,他的體溫比正常人低很多,尤其是他的雙手,但他為了葉青青將源源不斷的真氣集中向自己的左手,只為給她溫暖。

他凝眸緊鎖葉青青的慘白臉色,動也不動。

房間的氣氛壓抑,離狐君越近的地方那雙無形訛人呼吸的手勒的越緊,令人透不過氣,藍氏姐弟二人壓根不敢說話,墨影偶爾言語皆在分析葉青青身體狀況樂觀的一面。

良久,以狐君平靜無波的聲音打破空氣中的凝重,他薄唇微啟,“墨影,你師父現在什么地方?”

墨影當然明白狐君問這話是出于何意,“現在她的身體已經空了,和剛降生的孩童無二區別,就算你想幫她治愈右臉,她的身子也承受不住這個過程。”現如今的時間段找他師父無濟于事。

“我再號脈。”

狐君起身離開床沿,臉色深沉的墨影上前把脈,大家屏住呼吸,無人大聲說話,就連號脈過后都沒人敢出聲問話,藍槿和藍臻心如火燒焦急難耐,但他們能做的只有靜靜等待。

狐君望眼床榻上的人兒,轉身走出房間,墨影緊隨其后,房間恢復了如初的正常氣壓。

涼亭清風,兩男子先后而立,一雪裳一墨袍,異常分明。

墨影眉頭微皺,“葉青青情緒起伏過大,導致毒氣極速外竄,使得她一夜暴瘦,她的身子已虛弱到極限。若想她活……”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只剩此法?”狐君緩緩轉身,葉青青正是聽到她和他赤身裸體療傷才出現了這種糟糕的情況,現在讓她和他繼續坦誠相見,結果可想而知。

墨影的眉頭已然舒展,他淡淡道:“你可以點暈她。”

狐君似笑非笑,“我也可以打暈你。”

墨影轉身就走,“你還可以選擇不救。”

銀色面具下,狐君的鳳眸深邃不明,眸低的漆黑暗暗涌動。

少說有三天的時間,在床上度過的葉青青基本屬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期間,有人為她換右臉紗布,喂她吃藥喝水,她都意識知道,就連擦臉凈身的時候,她出現本能排斥,藍槿會出聲說話以讓她寬心。

睡夢中的葉青青眉頭緊皺,蒼白的小臉不過巴掌大小,深深的蝴蝶鎖骨,絲毫看不出曾經圓圓的肉感,雙眸緊逼,睫毛如兩片蝴蝶翅膀輕輕抖動,每一次細微的動作牽引著人心為她揪起,仿佛只有曾經一半的身子,經暴瘦的皮膚褶痕魔涂抹了墨影研制的玉露大有好轉,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的肌膚就會恢復緊致。

“李夫人?李夫人?”

藍臻為葉青青掖好被子,他坐在床邊的木凳上,試著輕喚葉青青。

他彎著背部,手臂撐在床沿雙手攤開支著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注視昏睡中的葉青青,目光清澈,“我是可愛的藍臻啊!你睜開眼看看藍臻好嗎?藍臻好想你。”說話時眸中升起盈盈水光。

不管藍臻說什么,葉青青最大的反映仍是卷長睫毛的輕輕顫動。

藍臻對著葉青青說話足足有一個時辰,直到他喝水潤口時上下嘴皮才得以停歇。他邊喝水邊觀察葉青青,希望可以看到她睜開雙眸,然而看著看著,他竟看入了神,忘記了咽水的動作。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葉青青糟糕的身體狀態上,未曾發現暴瘦后葉青青的巨大變化。

藍臻的喉嚨動了動,水漫過喉嚨劃入腹中,他呆呆的目光逐漸衍生癡迷……她是李夫人?怎么變得……好美……

藍臻的目光不舍得從葉青青左臉頰離開,突然,一陣冷風刮來,掠過他的臉頰,他的皮膚被刮得發痛,緊接著一塊布從他頭頂落下,覆蓋了他的整個腦袋,眼中美美的葉青青被遮擋,他的視野全然變成一片漆黑。

“尊上!”冷風中攜來駭人的氣壓,盡管藍臻看不到,但他還是知道誰出現了。

藍臻當即起身站得筆直,抬手取拿腦袋上的布塊,布塊濕濕的、帶著怪異的味道,這是什么布?

這時才見狐君從門外走進,他直走到床沿,坐在葉青青身邊,看也不看藍臻,“出去。”淡淡的聲音卻不容置疑。

“啊!尊上,這事擦桌子的臭布!嗚嗚……”藍臻把頭頂的布塊從窗戶丟出去,眼淚哇哇地訴委屈,“尊上,我發現李……唔唔唔!”

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藍槿從藍臻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咬牙低聲一句,“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小小年紀就色瞇瞇盯著青青找死啊!”

藍槿不給藍臻辯解的機會,邊說話邊把藍臻往屋外拖,很快沒了兩人的身影。

一襲白袍的狐君就坐在床沿,他垂眸看著葉青青頭也不抬地朝房門方向拂動手臂,寬大飄逸的大袖下升起一陣風,將房門緊緊關合。

狐君沉默不語,可手里已有了動作,他修長的手慢條斯理的在腰際解自己的束衣腰帶,不緊不慢,伴隨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

白袍脫去,狐君放在一旁,現在的他只穿著一身里衣,他的唇角驀然揚起極小的弧度,“青青,你喜歡我全脫還是半脫。”

若有旁人在還會以為狐君犯魔癥在自言自語。

“別……”葉青青的有氣無力的聲音倏然響起,輕輕軟軟,比她平日里說話溫柔了數十倍,“別、別……別脫。”她已經沒血可吐了!

“既然醒了先吃些粥再用藥。”狐君微微一笑,一身里衣,不著急穿外袍。

現在的葉青青張口說話已是勉勉強強,她躺在床上就如板上魚肉,任人宰割,“等,李瑞呢?”此次和上一次不同,李瑞好像就沒出現過。

“走了。”

“走了?!又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有讓李瑞做什么了?”

狐君淡淡回了句,手里端著清粥,坐到葉青青身邊,抬手勺了半匙粥欲送入葉青青的嘴里,但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來,他定定的看著葉青青。

“躺著吃粥,會不舒服。”他的薄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狐君若有所思,并不受葉青青渾身散發的怨氣的影響。

葉青青躺在床上,不能活動自如,就連側頭的幅度亦不能過大,以她由到上的角度看到狐君緊抿的唇,透著絲絲嚴肅,凝重異常,看得她心底發亮,情緒變得激動,“狐君,你要什么沒有?何苦為難我一個村婦?或者說你究竟要什么,我……”

葉青青愈演愈烈的情緒,在她看到狐君放下清粥在床頭的低柜,他修長的手已經搭在里衣內側時硬生生冷凍了,她萬分無奈,“君子動口不動手,咱能好好說話不?”李瑞八成已經不在這里了,他既為她不辭辛勞奔波,她怎能和另外一個男人不清不楚?這么威脅她有意思么?

她的情緒低落,心情復雜難語,她與李瑞已夫妻,盡管她不曾上過花轎、不曾有過紅燭蓋頭,兩人之間相依生活的親情勝于一切。

葉青青變得沉默,她望著屋頂房梁,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異常平靜。

“我從未覺得自己是君子。”狐君的語氣極輕,仿佛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好壞,是正是邪。

狐君淡淡說道,“胸口發癢,如何動口不動手?不放青青為我演示一遍?”

“……”葉青青眼角一抽,當她是傻子么?

不管她處于什么原因不畏他,現在的她,不想同他說話!

“青青你太年輕了。”狐君輕輕的嘆氣聲傳來,“你說你和要糖吃不給就哭的孩童有何區別?難道自己的身體還需要別人操心?”

葉青青咬牙,就是不肯開口。

須臾,她感受到狐君面具下的眼眸似要把她吸入眼中的漆黑,她磨了磨牙,已然破功,負氣道:“那你就當我三歲小孩好了!”

今天的葉青青總算見到和李瑞好脾氣不相上下的男人,若換做床邊坐的人是她……啪的一聲,碗丟在床頭,愛吃不吃,不吃就餓著!

“喂!喂,你……你做什么!”

葉青青抬手指都吃力,何況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抱她在懷,哪里力氣掙扎?她只有嘴上抗議的權利,奈何全身無力,憤憤然的話語從嘴里說出全然變了味,猶如打情罵俏。

“喂三歲小孩吃粥。”狐君說得一本正經,眸光清明,不見任何揶揄。

現在的葉青青似羽毛一般輕,高大頎為的狐君把葉青青抱起簡直輕而易舉,他坐在床沿,他把她放在他的腿上,讓她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與手臂之間,身子側斜,雙腿彎曲,腳搭在床上。

葉青青總算知道什么叫作繭自縛,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喂粥,她怎么能習慣?吃粥就似吃毒藥一般,緊張兮兮。

其實葉青青很清楚,她和狐君鬧脾氣是不理智的,或許激怒他的后果就是被他一巴掌拍死都說不定,所有縱然她有千般萬種的不愿理,粥她吃了,藥她也吃了,就如狐君所說身體是自己的,自己都不愛惜還能指望別人去?

狐君甚為狡猾,他知道葉青青坐在他懷中必定心不甘情不愿,他便在喂粥的時候說起李瑞的下落,葉青青躁動的心得以安撫,她的心思又被李瑞吸引去,不管喂粥還是喂藥,她只負責張嘴咽下,整顆心都在關系李瑞的安慰,其他的事都排在第二位。

所以當你進屋看向床側,就會發現這樣一副和諧的畫面。

高大優雅的男子把嬌小玲瓏的女子抱在懷中,他的白袍長袖遮擋了她大半的身子,她異常乖巧的張嘴吃粥,她在他懷里微微仰頭凝視他許久許久,看出了神。

葉青青的腦海里不斷回蕩狐君的話,她不知她在他懷里待了多久。

得知李瑞的下落,她該喜還是該憂?上次去了七天,但至少他知道目的地,可這回呢?漫無目的,唯有墨影說出的幾個線索,何況路途漫長,兇險未知。

葉青青從狐君口中知曉,李瑞問過墨影她如何能健健康康,墨影的回答自然是治愈右臉,徹底摘除這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隱患,李瑞傻傻的在她床邊守了一夜,第二天就決定出發找四處云游的旋清老人。

葉青青恍然回神,她與狐君已然身處涼亭,她目光怔怔,若有所思,眸子明亮卻無神,她靠著狐君,耳邊是狐君強有力的心跳聲,她的眼圈早已發紅發熱。

狐君就如同專屬人肉椅,葉青青安靜,他比她更安靜,他目光平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有偶爾拂過的清風撩起他鬢角的長發,輕揚衣袂,這才可以看到葉青青蜷縮的身子。

過了多久?不知道,他和她的時間靜止了,形成一副水墨畫。

葉青青從來不是輕易流淚的女子,就算一夜之間一無所有,愛美的她變得奇丑無比,富裕的她變得窮得掉渣,整個世界變得陌生,她仍可以自信堅定的活下來。

葉青青眼里的水霧漸漸氤氳成淚珠,在眼眶閃動,她眉眼如畫,眼角微微上調,不笑時已勾魂瀲滟,此刻淚眼婆娑的她更牽引你的每根神經,心隨她狠狠揪痛,痛恨那個令她生淚之人。

“別哭。”狐君溫和的聲音,似春寒料峭里那一抹低調的暖陽,輕輕安撫葉青青顫動的心。

葉青青眼中淚珠一直在打轉,或許淚珠就這樣藏于眼中,可狐君的話語掐死一根羽毛,落在天平一端,雖微乎其微,卻改變了天平的平衡。

她左眼的淚珠就這么從眼眶流出,劃過她蒼白的臉頰,留下一道淚痕。

吧嗒——還帶有她體溫的淚珠落在狐君的手背瞬間變得冰涼。

狐君轉過葉青青的身子,讓她與他面對面,他微微發澀的大手掌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尖下巴,他的眼中只有葉青青一人,容不下其他景色,“我派人分三路尋旋清老人,李瑞只是在其中一路,他會沒事的。”

葉青青微微一怔,發著近在咫尺的銀面,雖狐君的話,他口鼻間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頰,癢癢的,越來越近。

狐君冰冷卻又熱如火燒的唇向在葉青青的淚痕,透著迷惑的磁性嗓音響起,唇角微微勾起,“青青我這么幫你,你要怎么謝我?”

他理所當然的討厭報答。

葉青青發紅的眼圈漸漸散去熱度,她怔怔的看著狐君,還未反應過來他的親吻。

她訥訥道:“大恩不言謝。”言語認真。

狐君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啞然失笑,愉悅的笑聲從他的胸腔中散出,有著清溪漫過山澗的淙泠悅耳,似對葉青青不滿又似自喃,“一句謝謝都沒有么?”

“青青,答應我三個要求,我們之間的恩酬一筆勾銷。”狐君粲然一笑,語速緩慢,有一抹引誘的味道。

葉青青目光炯炯,恢復了心神,反問:“什么要求?”

狐君微微勾唇,“你先答應我,我現在沒想到,等想到就告訴你,可好?”

“不好!”葉青青想也不想當即果斷拒絕,她警惕的拉開與狐君的距離,可人就在狐君懷里,兩人之間能遠到哪里去?

葉青青已經看到某男露出的狐貍尾巴,她嗅了嗅,好重的陰謀味。

聽到葉青青的答案,狐君并不著急,他多得是耐心,“若為李瑞呢?這條路是他自己選得,本該就由他一人走下去。”

話音未落,葉青青不經大腦脫口就道:“好,我答應。三個要求就三個要求,我能做到的才行,你讓我謀財害命,我可做不來的。”

葉青青態度變化之極大反差,讓本意預料葉青青會答應的狐君仍感到絲絲意外,他斂眸,目光從葉青青身上離開,他微乎其微的嘆氣聲傳來。

葉青青撇撇嘴,全當沒聽到,吃虧上當的是她,他嘆氣個什么勁兒?

葉青青閉起雙眼,坦然地靠在狐君懷中閉目養神,坦坦蕩蕩,問心無愧,何況她覺得極為疲憊,很快起了睡意。

待葉青青完全進入自然沉睡后,狐君才緩緩站起身,邁向葉青青的房間,頭也不回地問道:“什么事?”猶如對空氣問話。

“嘿嘿。”

躲在假山后的藍槿自覺跟在狐君身后,一臉討好,狗腿道:“尊上抱青青有些時候了,手臂僵嗎?小得給你捶捶?”因知葉青青在狐君懷中睡熟,她有刻意壓低聲音。

葉青青的房間就在面前,狐君繼續前行,藍槿則停步在門口。

狐君沒有回應藍槿,他幾步走進房間將葉青青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這才轉身出了房間,經過藍槿,朝九皋閣正廳行去。

藍槿繼續安靜的追隨狐君身后,不敢多言,直到臨近正廳的回廊拐角,她才聽到狐君淡淡的飄向身后一句,“下不為例,讓七號接藍臻回來。”

狐君繼續前行,留藍槿在原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恩戴德,她一定會教好弟弟!絕不讓小兔崽再用色迷迷眼神盯著青青看!

狐君邁進大廳,白色衣袂消失的瞬間,藍槿撒腿就跑,心想訓練營不是活人待的地方,乖弟弟堅持住等姐姐救你!

一身纖塵不染白裳的狐君緩緩走來,他抱著葉青青少說有兩個時辰,衣服卻不見任何褶皺痕跡,不論什么時候都挑不出他的瑕疵,三百六十度無一死角,悠然高雅,似雪山之巔的唯一的天池水蓮,不溫不熱,不冷不狂,所有言行舉止皆恰到好處。

狐君直徑做到主位上,他掃了眼幾個奇裝異服的苗族人,莞爾一笑,“不知米長老千里迢迢親自登門,所謂何事?”

南詔小國多為苗族人,人數不多,但各個身懷縱蠱之術,巫蠱同根,但往往巫術更令恐怖,他們的國家信仰相同,信奉的神明卻不同,拜月教奉以巫神麗桑卓為首,圣女教侍以蠱神瑪爾扎哈為首,百年以來兩教各占均勢。

這個米長老正是圣女教七大長老之首,除去教中教主、圣女,便是他的權利最大了。

“老朽只想問狐君一句。”米長老老當益壯,白發蒼蒼,眼神精明深邃,“狐君是否還想要蠱王經?”

“米長老說笑了,貴教傳承了幾代的蠱經可是教之根本,我怎會覬覦?”狐君唇畔掛笑,從始至終的平靜,沒有因為聽到蠱王經三字出現一絲絲貪念。

狐君面具下的眸子把米長老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收入眼底,眼角的抽動、唇瓣的抿咬、眼神的閃躲,這些逃不出狐君的一雙眼眸,甚至米長老故作鎮定,狐君都清清楚楚。

坐在米長老對面的墨影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他先是觀察米長老的面目表情,隨后他望了眼上做的狐君,并不準備發言。

米長老面色嚴肅,腰身挺直,“明人不說暗話,只要狐君肯幫我教一個小小的忙,蠱王經必定雙手份上!”

“哦?小小的忙?就能奉上蠱王經,米長老還真下血本。不知這小小的忙究竟有多小?”狐君臉上的笑容不曾消失,他輕描淡寫的反問,似隨口一提,讓米長老挺直的身子為之一顫。

騎虎難下,說得正是此時的米長老。

“不知狐君是否還記得座下效力的緋堂主緋月是何人?”事到如今,米長老不能退步,唯有硬著頭皮往上頂,他說出的話更像是質問。

狐君的眸子落向米長老,風輕云淡的目光卻如一張天羅地網,將米長老困在其中,任他如何出手,米長老的下場都只有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狐君不語,笑看米長老越攥越緊的雙手。

緋月原名苗月,南詔國圣女教的信女,離開南詔時只有十六歲,如今在狐君身邊做事整七年。自出生嬰兒到婷婷少女,對蠱神瑪爾扎哈足足十六年的信仰,那又如何?終究敵不過狐君唇畔的淺笑,從此改苗為緋,效忠狐君。

沒人強迫緋月,狐君更沒有有意收她為下屬,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背棄自出生就有終生侍奉蠱神的誓言,從最底層一步步爬到僅有的四個堂主位之一。

米長老自然知道狐君不會記性差的忘記緋月是苗族女的事實,他壯起膽子說道:“老朽所提之事,對狐君確實小事一樁,并且是喜事一樁!”他聲音高亢,“奉我教教主之囑,圣女之意,還望狐君給我苗族女兒一個身份,娶她為妻!”

狐君漆黑的眼眸瞇了瞇,他頷首笑道:“娶妻……確實乃喜事。”

米長老見有門,立刻軟下態度,“圣女她只有苗月這一個親妹妹,如今遠在狐君身邊,苗月雖然身份不如圣女,但她在狐君身邊盡心盡力做事,狐君應該比老朽更清楚,何況以蠱王經做嫁妝,配得起狐君的教主夫人之位。”

“教主……夫人……”狐君重復咀嚼這個字眼,他望向大廳正前方,越過了苗族人,不知落向了哪里。

他驀然斂眸,輕輕喚了聲,“緋月。”

“屬在下!”從側面走出的緋月,墨色的羅裙包裹著她曼妙的身體,香肩外露,妝淡面冷,乃是一朵冷艷高傲的曼陀羅。

緋月單腿跪在狐君面前,目不斜視,從小看她長大的米長老在她眼里就如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小月啊,我是米長老,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小月啊,小月……”米長老欲上前又不得上前,他老淚縱橫,祈望緋月能回頭看看他。

六年里,生死病傷不聞不問,此時此刻上演催淚煽情的橋段。

從一開始就沉默不語,并且不準備參與其中的墨影看到大廳躲在回廊的藍槿,藍槿抱著回廊大柱子對墨影猛放電眨眼睛。

“我去看她。”口中的她指葉青青。

墨影猝然站起,聲音冰冷似冰刀,他面無表情渾身透寒氣,與米長老好不容易營造出煽情氣氛截然不合,他站起向外走的瞬間,所有的煽情被他的冰冷所凝結,苗長老愈發顯得滑稽可笑。

狐君壓根沒看米長老對緋月的單方面互動,他望向墨影離開的背影,叮囑了一句,“不行就把她帶來這里。”若是讓米長老知道他此時的心思,米長老必然被氣得吐血身亡。

“恩。”墨影應了一聲,消失在眾人事業當中。

跪地垂頭的緋月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表情、眼神全埋在陰影里,誰都看不到。沒有狐君的命令她就會這般跪到死,可當她終于聽到狐君開口了,說得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時,她眼中的苦澀與恨不甘隱隱浮現。

狐君端坐在那里,行為舉止優雅悠然,淺笑盈盈,溫文爾雅似美玉的男子,謫仙翩翩畫中人,卻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冥教之主。

殺伐決斷,只在他的笑容之間。

他淡淡問道:“緋月,你想要教主夫人的位置?你跟我身邊多年,功勞數之不盡,過錯少之又少,若你想要,可開口告予我。”

米長老大喜,收住眼淚,激動的看向跪地垂頭的緋月,身體興奮的微微發抖,就差上前拉起緋月催促一句“你倒是說啊!”。

“緋月卑微,萬萬不敢想。教主夫人是尊上的妻子,就是屬下的主人,屬下誓死效忠。”緋月聲音有力且堅定。

緋月的一句話氣得米長老嘴歪鼻子歪,頭暈眼花,險些暈過去。

“苗月!你不要任性!”被旁人攙扶的米長老恨鐵不成鋼的喊道。

狐君輕輕拂動衣袖,緋月退站一旁,從一開始就沒看米長老一眼,跟沒回他一句話。

狐君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般清遠寧靜,“米長老,你也聽見了,緋月并不愿意,我從不強人所難。恕貴教好意我心領了,你回稟貴教主和圣女,有空來中原游玩,冥教必定熱情款待盡地主之誼。”

這哪里是緋月不愿意?若她不愿意,她會背信棄義背井離鄉到這里來?

米長老花白的胡子氣得發抖,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狐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蠱王經,我們都愿意雙手奉上,你還要如何?”被狐君這般輕松簡單的拒絕,他惱羞成怒,如果拒婚的消息被拜月教知曉,他的這張老臉往哪里放?教主和圣女以及整個圣女教的顏面何存!

米長老越想越不理解,又娶媳婦又拿蠱王經,好大一張天上掉的餡餅,狐君怎么就不答應呢?!

狐君淡淡一笑,“米長老切勿動怒,你已經是個古稀的老人家了,若出了什么茬子,我怎與圣女教一眾交代?”他說得誠誠懇懇,設身處地的為米長老著想。

“你、你……氣煞我也!”米長老拂袖跺腳,轉身就走,“我們走!”

跟班的弟子們緊隨米長老身后,萬分緊張,“米長老、米長老,我們去哪?是要回南詔嗎?”

米長老猝然轉身,看了眼風輕云淡的狐君,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找客棧住下!什么時候狐君答應婚事了,我們才有臉回南詔!”

晃晃蕩蕩一群人離開墨府,新奇的服飾,鮮艷的顏色,引來村沙河村村名的圍觀,圍觀的人群里,阿七就在其中,不過他關系的不是這群苗族人,而是什么時候他能見到葉青青。

狐君從葉青青房間出來時,葉青青再次陷入沉睡,她的身子不容耽誤,狐君準備三天后給葉青青進行她暴瘦體虛后第一次運功輸真氣。

待葉青青醒來已是第二天接近晌午。

“嘶——”葉青青皺著眉,頭發痛,身子一絲力氣提不起,她半瞇著眼睛,適應片刻光線,她才完全睜開雙眼,“小五?”

葉青青看到趴在床沿打盹的小五,她驚訝道:“你怎么沒和李瑞在一起?”她發現小五的臉蛋消瘦了,想抬手摸一摸奈何身無力氣,只得作罷,“不過幾天,怎么瘦了這么多?”

聽到葉青青的聲音,小五猛然抬頭,似受了什么極大的委屈一般,眼淚汪汪,“少夫人,小五哪里你瘦的多?”他不看葉青青的臉頰,反而看向葉青青的手臂。

葉青青一愣,她瘦了?

她不明所以地順小五的目光看去,轉頭時有些吃力,但她仍然看到了自己干瘦的胳膊。

這、這……這也太瘦了!以胳膊的瘦弱程度托測,她現在絕對不超過九十斤。

葉青青不由眉頭緊皺,瘦的過快未必是好現象,這也就是解釋通她的身子為什么如此虛弱不堪,相比現在暴瘦的不能自理,她寧可圓圓肉肉經過持之以恒瘦下來。

“哦,對了!”小五倏然擦干眼淚,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契和房契。

“少夫人,這是漁家閣的房契、地契。”小五認真說道,“花大娘的親家母病重,他們一家子提前離開了,這些手續是少爺臨走前辦理完成的,讓我交給你。”

葉青青目光怔怔,盯著眼前的幾片紙發呆。

須臾,霽顏一笑,“傻小五,和李瑞一樣的呆子,把地契、房契放回家藏好,等我身子好起來,你我、李瑞都搬去漁家閣,把它辦得紅紅火火。”

小五眼圈又紅了,十分用力的點點頭。

近幾天的飯菜葉青青吃得還算合口,過足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滋潤日子,她既已承諾狐君的三個要求,現在她所享受的豈不是她應得的?她當然要理所應當,她得白白壯壯的才能幫狐君做事不是?

只是,不知這種枯燥憋屈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每天無一例外皆由狐君親自喂飯,兩人相處的時間多了,話自然也多了。

葉青青靠在狐君懷里,她可以輕輕抬起手臂,但仍無力支撐飯碗的重量,她吞下最后一口紅棗粥,問道:“你們誰偷師我的廚藝了?”紅棗粥像極了她熬制的,只是火候差些,到像是出自她徒弟之手,可她根本就沒收過徒弟。

狐君把空碗放在一側,淡淡回了句,“小五煮的。”

“哦。”這就說得通了。

葉青青忽而欣慰一笑,沒曾想小五有幾分天賦,以后可以加以重點培養。

“我去喊藍槿幫你沐浴。”

狐君把葉青青抱會床榻,讓她靠著床頭坐省力些,轉身離開。

“這才早晨,怎么……”沒等葉青青說完,狐君已走出房間。

葉青青如今的小身子板出汗甚少,但她整天不活動,睡覺前藍槿會協助她泡藥浴,舒筋活血,她望了眼窗外剛剛冒出地平線旭日,再一次確認自己沒有睡糊涂。

“藍槿,狐君怎么匆匆忙忙就走了?”

藍槿命人抬進沐浴的大木桶,并且一桶一桶的往里面兌水,很快一切都準備完畢,只等葉青青光溜溜沒入水中即可,葉青青在最開始的一次特為難為情,后在萬般無奈的狀況下脫了衣服,發現同為女人,自己根本沒看頭,也就緩緩習慣了。

“尊上啊,他也回屋沐浴了,水都在他房間備好了。”藍槿到床邊攙扶葉青青下床,待葉青青開始脫衣時,藍槿自覺轉過身背對葉青青。

九皋閣。

水霧彌漫,薄紗朦朧,隱約可見層層紗帳后依靠在木桶內側的男子背影。

如瀑的黑發沒了束縛,滑入綢緞隨意披散在狐君的兩側,他結實的手臂搭在木桶邊沿,臉上的銀面不曾摘下。

水氣騰騰,他雙眸關磕,偶爾凝華為經營的水珠覆在他濃密的睫毛上,調皮的小水珠一路滑下,從銀面下穿過,繼續緩緩的滾動,劃過他性感的喉結來到壯實寬闊的胸膛,順著肌肉紋理……一路向下,引人遐想。

“什么時候喜歡男人了?”狐君依然雙眸緊閉,絲毫不介意有人偷窺他沐浴,甚至對方還是個男人,他一如既往的平靜。

一身湖藍色長衫的白千鶴從屏風后走出,就站在層層紗幔之外,與悠然沐浴的狐君僅相距十步,他站在原地看著狐君朦朧的背影,“從千羽娣離開就開始了,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若千羽娣知道你喜歡男人,必定傷心欲絕。”狐君似笑非笑。

白千鶴譏誚的冷笑,“男子都能成為女子,我為何不能喜歡男子?千羽娣又怎么會傷心?”濃濃的挖苦,不難聽出他話里有話。

“你仍在怪我。”狐君隨意搭在木桶邊沿的放入水中,他緩緩睜開雙眸。

白千鶴有意避開這個話題,突然話鋒一轉,“或許我在你眼里已經不是你的朋友,但我仍是你的屬下,有件事還請尊上明示。”

狐君輕輕嘆氣,“我何時說過了?不過是你自己的以為。”

白千鶴的臉色驟然一沉,板著臉,十分嚴肅,“尊上,還請你勿轉移話題。尊上修煉赤炎神功已是第九層,以此神功霸道的內力,根本不允許你三番四次經常性的給葉青青輸真氣!”

狐君霽顏一笑,“原來是關心我。”說得風輕云淡,為把危險看在眼里,他似心情大好,眸子異常明亮有神。

“尊上,我不是在開玩笑。墨影一定不知道你成功突破九層的事情,不然他一定會阻止你,絕不允許你冒險!若尊上仍要一意孤行,隱瞞墨影,冒著散功的危險,那屬下只能把事實如實告知墨影。相信墨影必把葉青青藏到尊上找不到的地方!”

白千鶴絕對說得出做得到,放下手中玉珠算盤,他不再是簡簡單單的商人。

嘩啦一聲,狐君破水而出,瞬間白色里衣套在身上,下一刻他已然穿過層層紗幔,站在白千鶴身前。

“你在威脅我?”狐君輕勾唇角,當他看到白千鶴一臉的堅定時,他驀然一笑,他神色原本柔和散淡,但是這一笑之下,卻顯出微微的犀利。

------題外話------

哭瞎,今天一天我已經沒脾氣了,不到十二點就寫完了,正準備發文,電腦瞬間黑屏——停電了,熬到下午三天,開森啊!終于來電了,結果貓的四個燈刷刷的閃,壞掉沒網!等聯通的人來人家不給換貓,我只能出去買了個新的,這才發文。【特別申明,只要不出現以上坑豬的情況,都會在中午十二點左右更文!】

044 男人也是禍水024 一口一口用力吸085 縣衙之行025 別有目的049 男人竟會告狀106001 娘子我擔心你114043 是她不單純了嗎082 旋清老人是假的071 旋清老人008 此生不復023 月下浪漫096 懷疑109063 陷入他溫柔的漩渦009 我們這樣不好吧推薦新文重生之佞妃055 想治她的右臉006 強大的觀察力072 右臉之謎102推薦新文007 扮豬吃虎063 陷入他溫柔的漩渦065 成親新嫁娘071 旋清老人058 不調養好身子如何懷孕010 夫妻同心051 他的初衷068 尊上難得任性067 家里來客078 有人跟蹤推薦新文重生之佞妃011 離我這么近做什么010 夫妻同心060 一夜暴瘦030 關心娘子天經地義035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114026 不會是李哥不讓青青來吧005 娘子別怕有我099 盼此生與你不復相見083 真真假假104013 來這做什么013 來這做什么104044 男人也是禍水040 娘子乖092 又又什么事求我073 端倪072 右臉之謎015 毀譽冷眼與她何干112019 妾有情郎無意006 強大的觀察力010 夫妻同心068 尊上難得任性035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096 懷疑108047 李瑞生氣了067 家里來客036 絕世美人109029 小夫妻一唱一和101001 娘子我擔心你033 別裝嫩敢問您貴庚013 來這做什么025 別有目的008 此生不復推薦新文重生之佞妃020 秀恩愛036 絕世美人108087 離別前夕055 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吧026 不會是李哥不讓青青來吧109088 陰招005 娘子別怕有我052 青青姐小心080 第二味藥引045 遇到娘子是我的福氣072 右臉之謎019 妾有情郎無意052 又聞狐妖傳言093 陰差陽錯的開始007 扮豬吃虎076 第一味藥引100083 真真假假023 月下浪漫100022 他鬧小孩脾氣101024 一口一口用力吸012 誰說我要錢我要人
044 男人也是禍水024 一口一口用力吸085 縣衙之行025 別有目的049 男人竟會告狀106001 娘子我擔心你114043 是她不單純了嗎082 旋清老人是假的071 旋清老人008 此生不復023 月下浪漫096 懷疑109063 陷入他溫柔的漩渦009 我們這樣不好吧推薦新文重生之佞妃055 想治她的右臉006 強大的觀察力072 右臉之謎102推薦新文007 扮豬吃虎063 陷入他溫柔的漩渦065 成親新嫁娘071 旋清老人058 不調養好身子如何懷孕010 夫妻同心051 他的初衷068 尊上難得任性067 家里來客078 有人跟蹤推薦新文重生之佞妃011 離我這么近做什么010 夫妻同心060 一夜暴瘦030 關心娘子天經地義035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114026 不會是李哥不讓青青來吧005 娘子別怕有我099 盼此生與你不復相見083 真真假假104013 來這做什么013 來這做什么104044 男人也是禍水040 娘子乖092 又又什么事求我073 端倪072 右臉之謎015 毀譽冷眼與她何干112019 妾有情郎無意006 強大的觀察力010 夫妻同心068 尊上難得任性035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096 懷疑108047 李瑞生氣了067 家里來客036 絕世美人109029 小夫妻一唱一和101001 娘子我擔心你033 別裝嫩敢問您貴庚013 來這做什么025 別有目的008 此生不復推薦新文重生之佞妃020 秀恩愛036 絕世美人108087 離別前夕055 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吧026 不會是李哥不讓青青來吧109088 陰招005 娘子別怕有我052 青青姐小心080 第二味藥引045 遇到娘子是我的福氣072 右臉之謎019 妾有情郎無意052 又聞狐妖傳言093 陰差陽錯的開始007 扮豬吃虎076 第一味藥引100083 真真假假023 月下浪漫100022 他鬧小孩脾氣101024 一口一口用力吸012 誰說我要錢我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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