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慕辰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煙羅煙羅，一天到晚煙羅，你煩不煩啊你，滾！”大煙猛地擡頭，衝慕辰大吼，眼內盡是憤怒與恨意。
慕辰怔住，良久才喃喃道，“煙羅，我不是故意的。”
大煙知道啊。
從第一次看到慕辰出現在這裡，她就隱約猜到了什麼。
可那又如何？
倘若不是慕辰自己願意，白蓮根本控制不了他，更別說在他身上施展傀儡術。
就算是上當受騙了，也是他活該。
不是自願的又能怎麼樣，她的大哥就是被他所傷。
若非打不過，她一定會殺了他。
一定會的。
“放棄吧，他已經沒救了。”看到大煙越來越蒼白的臉，慕辰不知爲何，竟有一絲心疼。
大煙千言萬語，化爲一個字。
“滾！”
慕辰彷彿早已習慣大煙的壞脾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就算你不叫我滾，我也在這裡待不了多久。我們這些人都是上當了，被下了傀儡術，再被她以空間神器爲媒介，召喚過來。”
“來的並非本體，僅是投影罷了。時間到了便會消失，倘若死了，本身也會大打折扣，但本身不會死。”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若非是你將那空間打破，我們還會永遠受傀儡術的控制，如同行屍走肉般，沒有任何自我。”
大煙幽幽道：“與我有什麼關係？空間又不是我打爛的，若非我現在打不過你，否則哪怕只是投影，我也會殺了你的。”
慕辰：……
扎心了，很扎。
見大煙傷心難過的樣子，慕辰更加的愧疚。雖一切並非他所願，而是中了傀儡術的原故，可這個男人到底是被自己所傷。
“我可以幫你穩住他的傷勢，只是堅持不了太久，頂多三天。在這三天內，除非你找到治療他的辦法，否則他還是得死。”
慕辰看向大煙的目光，柔和裡頭充滿了愧疚。
大煙突然就覺得，其實巫舜跟慕辰一點都不像，比起慕辰來，她覺得巫舜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真傻，怎能拿巫舜與他比。
“要沒時間了。”慕辰道。
大煙止不住淚流，雖很是厭惡慕辰，但還是把巫舜送了過去，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巫舜去死。
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她也要去試。
不知慕辰做了什麼，巫舜總算是吊住了一口氣，然而只能堅持三天。
過了這三天，恐怕……
“其實還有個方法，只是很難做得到。”慕辰的身體已經快要消失不見，見大煙難過實在不忍，將那幾近於無的辦法說了出來。
鳳凰精血。
只要能有一滴，巫舜就能一成的機會涅槃重生。
只是鳳凰精血何其珍貴，他修仙不知多少載，只聽聞過鳳凰精神，卻未曾見到過。
也沒聽過後，有誰得到的。
慕辰說完這些，身影就如同泡沫一樣，猛地一下子炸裂開來，聲音微小得不可聞，眨眼功夫便消失得乾乾淨淨，彷彿不曾來過。
大煙見狀愣了下，下意識看向自家大女兒。
夏伊：“！”
娘，你那是什麼眼神？
砰！
忽然有人倒地，渾身僵直。
本以爲只是一個，不曾想隨著第一個人倒地不起後，一個人接著一個倒在了地上。
除了站在先祖身邊的那幾個項族人，其餘人都倒在了地上，皆是渾身僵直，一臉青紫。
“怎麼回事？”大煙急問。
“孃親，那些白衣人的劍上可能有毒，而且這毒有些詭異，解毒丹解不開。”夏虞小臉皺了起來。
大煙輕輕放下巫舜，走到最近的那個人檢查。
“不是毒。”大煙良久才吐言。
“那是什麼？”
“陰寒之氣。”大煙說著扭頭朝夏伊看去，“你是屬饕餮的，趁著人還有救，趕緊把進入他們體內的陰寒之氣吸走。”
夏伊：……
好像爹爹也是混沌時，屬饕餮的吧？
扭頭髮現自家爹爹還在昏迷中，夏伊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還是老實吸去了。
人命關天，不能耽擱。
夏虞也趕緊去幫忙。除了後趕來的，這裡無一不受了傷。
本來項族人就不多，這一戰死了三分之二的人。
這些人大多並非死於刀劍之下，而是自爆而死。那些白衣人太厲害了，除了自爆的威力能傷到他們以外，就幾乎沒有別的方法。
此戰，不可謂不慘烈。
夏伊發現先祖身邊的人，不止體內沒有陰寒之氣，還能自主運功療傷，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老項皇是這場戰役中，唯一殘留下來的老人。
見夏伊好奇，嘆了一口氣，說道：“先祖的能力有限，只能庇護這麼多。”
正因爲如此，他都沒有過去。
老了，不活也罷。
經過這一戰，老項皇對生命越發看得開，甚至嫌自己活得有點久。
這樣都不死。
換作是以前，大煙還有心思去研究一下先祖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剛纔跟打了雞血似的手撕人，現在卻又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動過。
現在完全沒心思去研究這些。
滿腦子都是巫舜的傷勢，她要怎麼樣才能把巫舜救回來。
大哥你自救好不好？
回頭我給你整肉吃，要多少有多少。
鳳凰精血是個好東西，可一一她已經用掉，沒有多餘的給你，也不知道哪裡會有。
倘若她知道，哪怕是上天入地，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會給找出來。
她竟又哭了，眼淚真不值錢。
周子辰不知什麼時候跑過去，抱著白蓮的腦袋，也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直到夏伊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止住。
不知爲何，竟有些心虛。
夏伊麪無表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
不想看，太辣眼睛了。
同時也不得不佩服，果然周子辰對白蓮是真愛，否則不會抱著一個腦袋哭得如此傷心。
“一一。”周子辰慌張地喊了一聲。
夏伊頓住，扭頭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我會把她的屍體剁碎了喂狗。你要想抱，那就多抱一會，省得以後沒得抱了。”
周子辰被嚇到，一個哆嗦把白蓮的腦袋扔了。
扔，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