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臉上有些慌張,想跟婆婆說幾句話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吭哧了半天最后作罷,林蕓希將大嫂的遲疑看在眼里,心里起了懷疑,這孩子難道是個見不得光的?莫非是方歲寒的私生子?
看電視看多的人就容易腦補,林蕓希也不例外,短短幾分鐘就在腦中構思了一樁狗血的往事,血氣方剛的男人沒把持住自己,結果和一位暗許芳心的女子做了那檔子事,結果被女子家中人知道后打傷了臉,女子生下他的孩子后便自盡,這世間便多了個沒娘的可憐人和一個脾氣不怎么的男人!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寧愿相信母豬上樹也不要相信男人。
林蕓希開始發愁,剛成親就多了個孩子,這老子一走她就得跟著小的過,也不知道那孩子性格怎么樣,后母難當啊,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多了。
“老三你別太著急,安和這孩子是個懂事的,不會闖什么亂子。”看方歲寒陰沉個臉,劉氏心虛的勸道,此時她真希望方安和那個吃閑飯的跑出去玩了,否則老三這火發下來她也跑不了。
“二嫂,安和確實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我才奇怪他怎么沒來?”方歲寒平靜的開口說道,只是要是知道他媳婦心里是怎么想的肯定就不會這么平靜了。
門外一陣腳步聲過后,方妙領著個男孩進了屋,男孩大約五六歲,瘦瘦小小,個頭給沒有到方妙的腰高,身上的衣服雖然是新的,但明顯偏大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顯得不倫不類的,看清楚那孩子的長相林蕓希愣住了,眉眼處真的很像方歲寒,她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猜測是猜測現在親眼見到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大、三,三哥。”男孩喊了一聲方歲寒,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林蕓希便縮到方妙的身后。
目光在方安和的衣服上掃了一眼,方歲寒緊抿嘴角點點頭。
“安和,喊三嫂。”小孩看上去很內向害羞,方妙費了半天勁才把人抓到身前,“這都
八歲了怎么還這么害羞呢?這是你三哥的媳婦,你要叫三嫂。”
聽得方妙介紹,林蕓希才松了口氣,不知道是慶幸以后生活不用多個拖油瓶還是因為方歲寒沒做出那令人不齒的事,反正剛才的氣悶的感覺消失了。
小孩紅的跟猴屁股一樣,半天才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喊到:“三嫂……三嫂好。”
林蕓希有點尷尬,因為她沒有多余的紅包可送了,不經意瞥到手腕處那抹銀色,靈機一動,將腕上的銀鐲子除下遞給小孩,還附贈個燦爛的笑容,這鐲子是當初聘禮里帶的,所以送人沒那么心疼。
堂廳里響起來好幾道抽氣的聲音,劉氏心疼的直嘬牙花子,這銀鐲子可是她親手挑的,雖然細起碼值三四錢銀子,可比那幾十個大錢貴重的多,這老三家的可真是個不會過日子的。
方安和已經八歲略懂人事,因為寄人籬下所以非常看人的臉色,見著他大伯娘二伯娘臉都青了,便明白這東西不好接,縮回手沖林蕓希虛弱的笑笑。
“老三家的,這鐲子太貴重了,安和只是個孩子正是喜歡玩鬧的時候,要是不小心給弄丟了那可就可惜了,你快收起來了吧。”別人還沒說話她這個二嫂劉氏搶先說道,如果不是她看方安和的眼神帶著不屑和厭惡,林蕓希還真以為她是真為自己著想呢。
“二嫂,我瞧著這孩子合眼緣,沒什么貴重不貴重的,男娃家家鐲子的確沒法帶,改日去縣城融了做個銀鎖罷。”林蕓希趕緊將話堵死,一是瞧這孩子著實讓人心疼二是她身上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總不能讓人白叫一聲嫂子吧。
呂氏早就瞧見方安和身上不合身的衣服,還有點奇怪呢,她親自量親手縫制的衣服怎么會這么不合體,等看到大郎家二小子身上那件針腳密實的灰布衣裳就明白了,這老大家的看著老實,背后的小動作可真不少,平時指使安和干重活也就罷了怎么連件衣服都克扣,當下
臉就拉下來了,“安和,你這衣服怎么了?”
方安和飛快的瞅了一眼大伯母沒說話,這動作就足以讓所有人都望過去,吳氏肩膀瑟縮了一下,訥訥的開口道:“娘,安和的衣服刮了個口子,我就給他換了件,時間緊做的不太好,等下我再給收緊一下。”
對于安和的事情,呂氏也直不起腰桿子來,最多也就稍微敲打一下,“地里活忙,你就別操心了,我改改就成。”
雞飛狗跳一般敬茶這事過去了,一大家子圍著木桌子開始吃飯,農家的飯菜大都想同,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粥加上粗糙的窩窩頭,混著腌的咸菜就是一頓,因為昨天喜宴剩下不少菜,所以桌上倒是多了幾盤沾了葷腥的菜。大人還好,吃幾口解個饞,幾個小的可是吃的狼吞虎咽,嘴上油光閃閃。
林蕓希不習慣早上吃那么油膩的,就只吃了幾口咸菜,方歲寒見她好像沒什么胃口的樣子,便歇了替他夾菜的心,順手給悶頭吃飯的方安和夾了幾筷子。
飯后林蕓希和方歲寒跟著老太太來到上房的東邊屋子,呂氏住的屋子是方家最好的,但也就比他們喜房多了個刷泥灰的墻,呂氏坐下就嘆了口氣,“老三家的,有件事我得給你念叨念叨,三郎幾日后就得去服徭役,以后這日子你可得自己上點心。”
呂氏這話是經過再三斟酌才開口的,因心里有愧所以邊說邊觀察她的臉色,沒想到竟然她這新兒媳婦竟然沒有想象中哭鬧的反應。
“娘,這事我在五日前便知道了,我是個不太懂事的,以后大事小事還得娘多提點,三郎是個福厚的,我相信他肯定能平安回來。”大概能猜到呂氏把他倆單獨留下來說什么,林蕓希半垂著頭恭敬得回答。
這下呂氏可沒什么說的了,她以為這兒媳婦肯定會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所以該怎么說都想好了,結果人家竟然早就知道而且把她想說的都說了,讓她說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