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勸不住,只得給她加了件衣服,要不是今兒上午看她說話那精神頭,誰敢讓她這麼冒失得出來。
躺久了的身體發(fā)軟無力,林蕓希很努力讓自己站的直挺挺的,把倆人送到院子門口。
“蕓希,下午要上山採野菜,明天早上過來看你啊。”伍蝶拖著她的手有點捨不得,蕓希平時是個悶性子,一般只聽她倆說很少插話,今天可是說了不少,想想她幾天後就要出嫁,心裡不禁有些難受。
“好啊,我等著你倆。”林蕓希笑得眉眼彎彎,這倆閨蜜心眼好又沒有別的小心思,她挺喜歡的。
“哎呦,這不是林家蕓希嗎?好久沒看著你了,哎喲哎呦還是這麼俊??!”看她們?nèi)齻€在門口說話,一個老婆子就快步走過來跟她搭話。
林蕓希下意識得一偏身躲過沖她飛濺過來的吐沫星子,從記憶裡翻出這號人來,不由得微微蹙起秀氣的眉毛,“柳三嬸好,讓您惦記了,我前幾天生病,這才稍微好點?!?
“哎呦哎呦,原來是病了,怪不得小臉都瘦了,你嫂子也是,怎麼照顧你的,怎麼把人弄的瘦成這樣,嘖嘖?!绷龐鹣肴ッ哪?,被林蕓希不著痕跡的躲開,她訕訕得收回手,眼睛卻一直盯著林蕓希看。
聽她說嫂子的不是,林蕓希就不高興了,面無表情得開口道:“我嫂子把我照顧的很好,要不然我還好不了這麼快呢?!?
那老婆子聽她爲(wèi)張氏辯解就不高興了,瞥到路邊陸續(xù)下地回來的人,故意大聲喊道:“蕓希你就是個老實性子,受了欺負(fù)都不吭聲,林家嫂子那潑辣性子村子裡誰不知道,你別怕,告訴三嬸她怎麼欺負(fù)你的,我定要給你做主!”
她那大嗓門和話裡的意思引得不少人駐足,林家在柳樹村是很特別的存在,老童生是個識文斷字的,但是家財散盡也沒考中個秀才,村裡人既佩服他的魄力又可
憐他的屢次落榜,更稀奇的是家都這樣敗落林清文還是讓長子繼續(xù)讀書,這可讓村裡人大開眼界,有捨不得銀子供孩子讀書就冒酸水,這林家真是想當(dāng)官想瘋了,有些歲數(shù)大的則暗暗點頭,這林家是塊硬骨頭,若是能得償所願肯定不是不是一般的成就。
因爲(wèi)林靖遙還小,一時還看不出什麼,所以大家對他的關(guān)注慢慢就淡了。但是林蕓希可不一樣,這姑娘雖然深居簡出,一直是柳家村不容忽視的存在,在林蕓希自己看來就是自己一直是柳家村風(fēng)雲(yún)人物,一直被注意從未被遺忘。
林蕓希爲(wèi)什麼會這麼受關(guān)注?還是因爲(wèi)長的好,性格好!只是這肥水流到了外人田,竟然悄無聲息得很縣城裡的人訂了親,得知這個消息,柳家村適婚的準(zhǔn)漢子都失眠了好幾天,失魂落魄得聽從爹孃的安排陸續(xù)成親。
本來大家的人都安份了,沒想到老童生死後不久秋家竟然退婚,這事立刻激起千層浪,很多人心思就活了,但是再著急也得等人家姑娘過了孝期,可惜他們想的是挺好,但爹孃不同意等那麼久,他們還等著抱孫子呢,所以有些人架不住壓力也離開了追隨林蕓希的隊伍。
但是還是有幾個堅持下來的,倒不是他們對林蕓希一往情深,而是品行不行,其中一個就有柳三嬸的小兒子柳俊才,名字挺好聽,其實內(nèi)裡就是個草包。
柳三嬸跟林家提過親,但是被張氏一點沒留情面的拒絕了,所以她一直懷恨在心,天天跟別人嚼舌頭根子說張氏的壞話,現(xiàn)在得著機會奚落張氏,她哪能這麼輕易放過,恨不得引過來村裡所有人來聽。
因爲(wèi)那柳俊纔不是個好東西,張氏拒絕了也沒給她添堵,所以林蕓希不知道她們之間有這些恩怨,看她給嫂子抹黑立刻拉下臉反駁道:“柳三嬸,您這話我聽著可不太對勁,我嫂子比她親閨女都疼我,怎麼就欺負(fù)我了?她自己一顆雞蛋都舍不
得吃就爲(wèi)了給我補身體,家裡的地從來不讓我?guī)兔Γ憧纯次业氖?!”話是對她說,林蕓希卻是把手心對著那些看熱鬧的人,爲(wèi)了讓她們看清楚還特意走了兩圈。
“哎呀,林家丫頭人好看,手也秀氣,嫩的跟豆腐似的?!?
“可不是,那樣的嫩手一看就是個從來沒幹過粗活的?!?
“林家嫂子也是個硬氣的,林家老大身體不好,家裡就她一個女人家下地幹活,也真夠辛苦的,真不容易啊?!?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林蕓希就是想讓她們想起嫂子平時的行爲(wèi),然後用這些竊竊私語打那老婆子的臉,我嫂子也是你欺負(fù)的,林蕓希心裡冷哼,要是在現(xiàn)代,我罵不死你!雖然氣憤,她還有理智,不敢做的太過火。
“我本來是好意幫你,誰知道你這麼不識好歹,罷了罷了,就算我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了?!绷质|希一向不怎麼愛說話所以柳三嬸纔敢叫囂,沒想到她說話這麼伶俐,柳三嬸沒討到便宜說話就不那麼好聽了。
她熱臉和冷屁股這話跟未出閣的姑娘說就有點不合時宜了,林蕓希想諷刺她兩句,看到旁邊伍蝶和蘆盈盈憋的通紅的臉,話到嘴邊又咽下去,這個時代要求女人賢良淑德,尤其是未婚女子,言行要是稍微有點不端莊那就得被人揹後說,嚴(yán)重點都會影響婚姻,她這要出嫁的當(dāng)口只能忍了。
可是她能忍,有個人卻忍不下了。
自討沒趣的柳三嬸剛要灰溜溜得走開,就被人羣裡擠出來的一個女人一把拉住,來的正是剛下地回來的張氏,也不知道她從哪句聽到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哎呦,離老遠(yuǎn)就聽我們門口有烏鴉叫,就趕緊回來看看,我們家馬上要辦喜事,可不能讓這烏鴉給髒了地方,原來是柳三嬸您吶,沒事您學(xué)什麼烏鴉叫啊,多晦氣!”張氏可她那麼多顧慮,張嘴就把柳三嬸氣的發(fā)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