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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源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交給陳阿福,包里裝了九十六兩銀子。其中九十兩是設(shè)計費,六兩是手工費。
又說羅管柜還給了幾匹綢緞、十幾匹細布和絨布以及一些繡線,這些不僅是設(shè)計衣裳和做玩偶的料子,還包括給小姑娘做衣裳的料子。這些料子等陳阿福回家的時候,馬車給她拉回家。
冬天天短,酉時已經(jīng)黑透了,陳阿福下班帶著大寶、二狗二鳥坐著馬車回了家。
她先去新院把料子放好,才去了老院。
王氏把飯已經(jīng)擺上桌了。
陳阿福給了王氏五兩銀子,再讓她把一兩銀子轉(zhuǎn)交給高氏。
王氏道,“阿貴媳婦十分不錯,勤快,又好學(xué),幫著娘做了許多事。就給她二兩銀子吧,娘只要二兩。阿福也應(yīng)該要二兩,那些東西你也做了,而且大多是你裁剪的。”
陳阿福搖頭道,“娘做過繡娘,應(yīng)該知道做復(fù)雜繡活和做簡單繡活的差距有多大。娘原來沒日沒夜的繡花,一個月也才掙幾百文大錢。給大嫂一兩銀子,都算給高了。親兄弟明算帳,以后才不會傷和氣。娘若心疼她,就把她帶出來,以后做復(fù)雜的活計,再多拿錢。至于我,頂多拿一兩銀子的手工錢,那些錢就算娘給嫣姐兒做衣裳的工錢吧。【△網(wǎng).】”
給楚小姑娘做衣裳的任務(wù)一大半都交給了王氏。上個月,王氏還抽時間同陳阿福一起,給小姑娘做了兩套外衣,兩件棉睡衣,兩雙棉拖鞋。
王氏說道,“你才說了要親兄弟明算帳的,那幾件衣裳咋給我這么多的工錢?”
陳阿福笑道,“剩下的是我給娘的孝敬。”
王氏聽了,才笑著把五兩銀子收起來。
陳名取笑道,“娟娘如今越來越能干了,一個月竟然掙了五兩銀子。哪里像我,天天忙忙碌碌,連一文銀子都沒掙到。”
說得一家人都笑起來。
夜色更加濃郁,雪花越飄越大。
七、八個騎著馬的人來到棠園大門前。一個人下馬去拍大門,喊道,“快開門,大爺回來了。”
門里傳來聲音,“來了,來了。”
大門打開,幾人走了進去。
風(fēng)塵仆仆的楚令宣直接去房里洗了澡,也顧不得吃飯,快步往后院走去。碰到聞訊趕來的羅管事,說道,“羅叔等等,我先去看看嫣兒。”
這時候女兒該準備睡覺了,但他還是急著想見女兒一面。
他推開臥房門,一股溫暖的氣息和淡淡的青香味撲面而來。他看見女兒正抱著大燕子玩偶站在屋子的中間,瞪著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著他。
女兒烏黑的頭發(fā)披散下來,發(fā)際處系著一根緋色絲帶,在頭頂一側(cè)系成一朵小蝴蝶花。穿著一件齊腳踝的楊妃色長棉衣,一雙奇怪的楊妃色棉拖鞋。胸前和鞋面上縫著同樣的貓臉,樣式奇怪又好看。
近一個月不見,女兒長高了,似乎,眼睛也較之前有了些神采,還……更加好看了。
楚令宣走過去蹲下,看著她漂亮的小臉笑道,“閨女怎么知道爹爹回來了,在這里等著?”
“聲……音。”楚含嫣小聲說道。
這是女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回答他的問題,楚令宣大喜過望。一把把她了抱起來,說道,“嫣兒聽見爹爹的腳步聲,所以在這里等爹爹?”
楚含嫣這次沒有回答,面是拍了拍手里的小燕子玩偶,背起來,“小燕子,穿花衣,春天來這里……燕子說,春天……更美麗。”
雖然她的眼睛只看玩偶沒看他,但他知道這是閨女特意背給他聽的。
他驚喜的不行,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說道,“我的閨女都這么能干了,竟然還會背……呃,會背文章了。”
“姨姨……說,背,爹爹……聽……高興。”楚含嫣磕磕巴巴地說道。
“爹爹聽到了,爹爹真高興。”楚令宣忙說道。
他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要一輩子把閨女藏在別院中,閨女一輩子都會那樣癡癡傻傻。沒想到,閨女竟然會背童謠,會跟他交流了。
真如那個女子所說,自己的閨女,是聰明的。只是,得要讓她走出自己的世界……
楚含嫣似得到了鼓勵,又再接再勵,磕磕巴巴地背道,“小兔……乖乖,把門……開開,不開,不開,爹爹回來……開……”
最后那個字的聲音還拖得老長。
這背的是什么東西?楚令宣的眼睛瞪得多大。
“小燕子”那首童謠還算正常,可這首“小兔子”童謠卻是太,太——逗了。
楚令宣哈哈大笑。笑完他自己都愣了愣,自己這樣痛快地大笑,應(yīng)該是家里還沒出事之前吧?
楚含嫣是第一次看見爹爹這么笑,也咧開小嘴笑起來。
楚令宣得意地笑道,“閨女真好,不給別人開門,只給爹爹開門。”
楚含嫣又接了一句,“大灰狼……不開。”
大灰狼?
楚令宣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心里極是舒暢淋漓。抱著女兒坐在床沿,同她說了幾句話。雖然主要是他說,女兒偶爾會說一、兩句,這已經(jīng)是原來他不敢想的事了。
楚含嫣的眼睛開始惺忪起來,一旁的宋媽媽過來把她接過去,拖下她的長睡衣,再把頭發(fā)上的發(fā)帶解下來,放上床。
楚令宣看到女兒抱著燕子玩偶睡著后,才輕輕走出了臥房。
來到廳屋,聽宋媽媽稟報了幾句閨女的日常起居。知道閨女那身奇怪的衣裳和鞋子都是陳阿福做的,叫什么吉祥貓睡衣、吉祥貓棉拖,閨女喜歡得緊。又說閨女現(xiàn)在能同其他孩子玩到一起了,天天都非常認真地背“童謠”,想背給爹爹聽……
楚令宣心情怡悅地走在路上,唇角都是上勾的。
回到外書房,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酒菜,他邊喝酒邊聽羅管事稟報了這段時間女兒的情況和棠園的事務(wù)。
他雖然覺得陳阿福的那種教導(dǎo)方式很奇特,但不可否認極其實用。
當(dāng)他聽到楚含嫣第一次到陳阿福家去,羅管事帶了那么多人去服侍,吵了她家一天,嚇得陳阿福后來再不敢歇息的時候,忍不住又笑起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