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媽,我去買菜了!”剛剛摘完菜的張桂花挑著擔子回院子裡喝了口水,甘甜清涼,就準備往村鎮(zhèn)上走去。
昨晚慌張地跑回來,心突了好久才停下來,大晚上的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又碰見了李平,直讓她身子發(fā)熱,一想到李平,她就耳根子發(fā)燙,今早頂著烏青的眼起了個大早,爲的就是早些賣完菜好上去要錢。
“穆青青丫頭到底中了什麼邪?開竅了後這個也會,那個也會,還賺了那麼多銀子。”張桂花一邊挑著擔,一邊嘀咕著。
“桂花,今天怎麼這麼早?”李秋華跟她打著招呼,從門外提了水桶,準備往屋內(nèi)走。
“李嫂,你也早,這麼快水都提了回來了呀。”張桂花笑著應(yīng)答到,“呦!你這眼睛怎麼烏青烏青的,昨晚沒睡好?”
“啊!是嗎?昨夜有些發(fā)熱,就沒怎麼睡。”張桂花尷尬地笑了笑,她這幅樣子,一定丟死人了,她心裡暗暗想到,連忙快步走過。
出了村子,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有的朝她看了看,有的朝她笑了笑,她這副樣子,她只覺得丟人,這時,不遠處,她碰著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周柳雲(yún)。
她快步走了上去,昨晚那丫頭做的東西她的心卻是比以往悠閒,一高興就和旁邊趕路的三兩人搭著話,詢問著他們的去處,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張桂花。
張桂花一直瞪著前面的周柳雲(yún),見著她笑得舒心,她的心裡就不好過,自從穆青青那丫頭撞見她和李平的事兒後,她就對這母女倆心生敵意,看著周柳雲(yún)手上拿著的東西,她就妒忌,心一橫,扛著擔子就上了去,用著扁擔的端頭,狠狠地杵了一下週柳雲(yún)。
“讓讓,讓讓,不好意思啊。”張桂花臉上對著周柳雲(yún)旁邊的人陪著笑,同時身體又往周柳雲(yún)那側(cè)擠過去,周柳雲(yún)一個不注意,手裡拿的竹筒被甩在了旁邊的草地裡,“你這人怎麼這樣!”旁邊的人抱怨了句,“大娘你沒事吧。”關(guān)切地問著周柳雲(yún)。
“我沒事,你先走吧。”她一臉焦急地看著那竹筒,連忙去將它撿了回來,“這可不能有事啊!”她小心翼翼地將竹筒打開,一臉擔憂地看著胭脂,有些沾了布,但還好,草地上沒水,沒有壞著胭脂,冷香散開,裡面有些許碎,她拍了拍胸脯,幸好沒事,“還好是竹子,經(jīng)摔。”周柳雲(yún)會心一笑。
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聽聲音就知道是張桂花,周柳雲(yún)朝她的後背瞪了一眼,“自己不行好,必有天收!”罵了一句,用手將布蓋上,一手指壓了布角,利索地將竹筒套了起來,拿著胭脂加緊地上了路。
到京城已是中午,周柳雲(yún)擦了擦額上的汗,整個人呦黃呦黃的。
這裡比鎮(zhèn)上熱鬧許多,有賣糖葫蘆的,有叫賣包子的,比之村裡,這裡的人們都是穿的布衣裳,而她一身麻衣站在這裡確實感到有些許的拘謹。
說是京城,其實也還沒到,京城那麼大,周柳雲(yún)只是剛進了這裡的城門而已,距離中心還遠著呢,只能說,這是京城偏遠地區(qū)的一個小鎮(zhèn)子,但也比他們村要熱鬧好多了。
她停到了一家淺色木屋前,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有兩人剛進了去,她也隨後進了去,精美的裝修,對她一個從偏遠山區(qū)來的農(nóng)婦來說,很是驚奇,儘管,她這是第二次來這兒。
一大股香向她撲過來。
“真香。”她讚歎了一句,“姑娘,我是上次賣香粉的,今天我又帶了些過來,你看你們還收不收。”她溫和地問著,模樣有些許地拘謹,將竹筒放在了桌上,她微退了一步,雙手老實地放在腰兩側(cè)。
“原來是您呀,您等一會兒,我去請我們掌櫃的。”那姑娘帶著面紗,朝她輕盈地點了一下頭,就上了樓去。
一盞茶過去,她就被請到了後院去。
院子不大,但也堆滿了各種香料,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她四處打量了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這麼好的東西,僅僅是這房屋,她就已經(jīng)很羨慕了,村裡只有村長住的是木屋,她第一次到這兒的時候,只想著怎麼把香粉賣出去,卻沒怎麼仔細看,如今一瞧,卻是令人嚮往。
“大娘你做。”一聲音將她拉進了現(xiàn)實,她看著面前的這個人,衣著華貴,他慢慢地喝著茶。
“掌櫃的,我就不坐了,我就一粗人,還怕把你這凳子給弄髒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著,有些許的不自在。“大娘你也真說笑了,這次找你呢就是因爲你上次的香粉,成色特別好。”
“啊,真的呀!”一聽到掌櫃的這樣誇青兒的香粉,周柳雲(yún)也不自覺地高興了起來。
“聽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
“對對對”周柳雲(yún)連忙應(yīng)答到。
“這香粉成色不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來我的香坊做事,我最近正缺人手。”周柳雲(yún)一聽這消息,還有這等美差,期待又有些猶豫,她環(huán)顧了四周,綠樹盆栽,瓦瓦罐罐,說得並不假,開口道:“掌櫃的,這事兒我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答覆,我得跟我女兒商量一下,她是個有主意的人。”
“好說好說”見這事兒快定了,陳員外連忙應(yīng)到,他的香坊正缺人手,前幾天他採的貨樣中,就她的香粉賣得最好,可惜他配了兩天,試了好多次都沒配出來,他還納悶著,這不就是普通的梔子花粉嗎?
她到底加了什麼這麼好味?
爲著那配方,他是兩天沒合過眼了。
“那這次的這個你們還要不。”周柳雲(yún)見他要招工,於是也開始放開了,熟稔了起來。
陳員外頓了一下“還是收,這次的胭脂味道清雅,也是上品。”
“我不懂這些,你給個數(shù)就行。”周柳雲(yún)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吧,還是二兩銀子,本來這胭脂有點少,夠不著二兩的,但是我一向惜才,所以就將二兩銀子給你算。”陳春爽朗地說,他雖是香商,但更著重研究香道,對於利益上,他都不怎麼計較,只要是好香,他都收,這兩款,別說是他這兒了,就連京城最熱鬧的品香坊也拿不出手,要是放到城內(nèi)去賣,估摸著得炒成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