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柳雲這話,穆青青皺了皺眉,走上前摟住了她的腰,“娘,你不要在這裡妄自菲薄了,你總給女兒做衣裳,女兒手笨,只能讓旁人趕製,倘若你不接受女兒的一番孝心,以後我也不穿新衣服了。”
看著穆青青一臉堅定,周柳雲眼底滾動著幾分淚水,她緊緊的捏著手裡的票據,小聲的說著,“好,你真是孃的好女兒。”
“我就您這一個孃親,不疼你疼誰呀。”穆青青揚著頭,朝著周柳雲笑了笑,又說起了正事來,“娘,我在京城裡開了一間香坊,想要請你過去繡些荷包,等過幾日您就能去了。”
“香坊?”聽到這個,周柳雲大吃一驚,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穆青青,聲音都有些哆嗦了,“青青啊,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開店鋪呀?”
穆青青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兩聲,“我製出來的香,一票難求,更是賣了大價錢,別說是一家店面了,如今我手中的銀子,已經不是少數了。”
穆青青這麼說著,將銀票拿了出來,足足有三千五百多兩。
周柳雲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她眼巴巴的盯著桌子上的銀票看去,又擡眼朝著穆青青看了過來。
“青青,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周柳雲仍舊覺得這是假的。
畢竟一個小小的女子,怎麼會有這般賺錢的本領呢?可是事情就擺在眼前,她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了。
穆青青認真的點了點頭,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製出來的香水竟然能賣這麼大的價錢,若是真的能將香水賣的其他國家,更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娘,你放心吧,這筆錢來的清清白白,我賺了這麼多銀子,卻只給娘添置了兩身衣裳,還真是不孝順。”
穆青青這麼說著,嘆了聲氣。
聽了這話,周柳雲急忙搖頭,“好孩子,已經足夠了,果真是觀音菩薩賞飯吃,明日娘就去菩薩廟裡燒香,好好謝謝菩薩。”
周柳雲滿含熱淚,從沒想過穆青青會有這番作爲。
夜裡的皇宮,很不平靜。
皇后被幽禁在坤寧宮裡,仍舊不老實,既然皇帝不讓她出去,那她就讓旁人進來。
二皇子翁勇此刻正坐在宮中用膳,一點兒也提不起興致來。
今日他本是約了馬妍兒一起去東郊遊玩的,順便告訴他明日南苑選皇子妃的流程,沒曾想他沒同馬妍兒說上幾句話,倒是同那個南蠻來的公主獨處了挺長時間。
雖然在互送沈柔卿回驛站的路上,兩人根本沒什麼交談,可京中的消息,傳播的非常的快。
就連幽禁的皇后都聽聞了這件事。
皇后淡淡的放下筷子,朝著翁勇看了一眼,“勇兒,本宮不是同你講過,要離那個南蠻的公主遠一點兒嗎,你怎麼還親自送她回驛站?”
爲了這個兒子,她當真是操碎了心。
聽到這話,翁勇放下了筷子,一臉無辜的看著皇后,“母后,這件事你可冤枉兒臣了,兒臣本是同妍兒幽會的,誰知沈柔卿也跟來了。”
“馬妍兒?”皇后眉頭一皺,眼裡閃過了一抹厭棄,“真是不知檢點,竟然勾引皇子。”
“母后,你不許這麼說她,是兒臣邀約的,兒臣喜歡她,明日還要選她做皇子妃呢!”聽到皇后辱罵馬妍兒,翁勇急忙辯解。
“胡鬧!”皇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本宮早就同你講過,雲家手握兵權,能助你奪得太子之位,你要娶的,必須是雲錦。至於那個馬妍兒,她雖是太師之女,可太師向來同你外祖父不合,依本宮看,今日沈柔卿便是她故意送去你跟前的,虧你還護著她。”
翁勇委屈的撇了撇嘴,“妍兒纔沒有那麼多心思,她那麼善良,絕對不會害兒臣的。那個雲錦空有一副皮囊,整個人跟個悶葫蘆似的,兒臣不喜歡。”
看著眼前這個傻乎乎的兒子,皇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己這麼精明,卻生了個這般癡傻的兒子,還真是報應不爽。
“不管你喜歡誰,明日的皇子妃人選,一定要是雲錦,若是你喜歡馬妍兒,等你得了太子之位,母后親自爲你二人操辦婚事。”
皇后嘆了口氣,終是妥協了。
聽了這話,翁勇那雙黯淡無光的眸子終於亮了起來,“母后此話當真!”
“母后何時騙過你,母后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皇后憐愛的摸了摸翁勇的頭,用過膳之後,便讓他離開了。
錦闋宮中,也燃著一盞宮燈。
欣貴妃一身淡白色宮裙,半老徐娘的年紀,仍舊風韻猶存,此刻的她,卻愁容不展。
南蠻皇室滅門一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這份悲傷好不容易被她消化的差不多了,該死的沈家逆賊又把女兒送來京城給她添堵,實在是該殺。
他們竟然還想把女兒送來和親,當真覺得她是病貓嗎?
“兒臣給母妃請安。”已是深夜,皇子進宮請安,乃是大忌,只是如今欣貴妃已經不得勝寵,沒人在意她這錦闋宮。
看著大皇子翁碩來了,欣貴妃淡淡的應了一聲。
“母妃莫要難過了,萬事都有兒子呢,明日二弟南苑選皇子妃,兒子一定會讓母妃稱心如意的。”見欣貴妃一臉的難過,翁碩收斂著性子說道。
欣貴妃瞥了他一眼,“你有什麼計策?”
翁碩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在欣貴妃耳旁輕聲說道,“南蠻公主狼子野心,新婚之夜毒殺二皇子,這等罪名,應該夠南蠻滅國了吧?”
翁碩這麼說著,嘴角揚起了一抹狠厲的笑容。
聽了這一番話,欣貴妃眸色一亮,朝著翁碩看了過去,神情裡多了幾分讚賞,“不愧是本宮的碩兒,此計甚好,明日一定要極力促成這門婚事,就算翁勇死不了,娶了南蠻的公主做皇子妃,他便是與太子之位無緣了。”
說道這裡,欣貴妃忽然停頓了一下,擡眼瞧見翁碩眸中一閃而過的落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碩兒…”欣貴妃有幾分自責。
翁碩朝著她笑了笑,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母妃莫要難過,兒臣這幾日都想明白了,若是翁勇死了,就算兒臣身上流血南蠻的血,父皇也不得不將太子之位傳給兒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