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笛更想不通了,她和這些人不熟,甚至除了左丞相夫婦見過一面,對於其他人見都沒見過,他們爲啥要白送自己這麼多東西?這讓她咋敢要?
“少夫人?”翠柳見田笛又出神兒,小聲叫了叫,直到田笛擡頭看她,才道,“若是累了,就歇著吧,以後再叫人來問話也成。”
其中一中年男子拱手道,“少夫人身子要緊,我等先行告退,改日著小廝來喚,必隨叫隨到。”
“等一等。”田笛看了看十幾人,對翠柳道,“我也沒啥好東西,你看著挑一些,算是我賞給各位的。”好像還有唐逸給她的銀票。
“奴婢知道。”翠柳湊近田笛,小聲道,“皇上賞賜的,都不是宮裡在檔的東西,奴婢撿幾樣便是。”
這樣一來,田笛就放心了,她自己沒好東西,皇帝賞的東西能轉贈,再好不過了。
等送走了各家管事,田笛陷入了沉思,翠柳見狀便勸,“少夫人,曹御醫可說了,您不能胡思亂想,有事可以和奴婢說說,奴婢給您出出主意?”
“那正好!”田笛正愁呢,拉著翠柳的手道,“我在想,爲什麼他們要送我東西?我都沒見過他們,那個白將軍,和白展有什麼關係?安平公主,不是說要下嫁給唐逸麼?再有右丞相,跟左丞相關係很好麼?我一個也不認識,他們送我,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翠柳一個頭兩個大,明明都是很簡單的事兒,竟被田笛想得這麼複雜,只得耐下心解釋道,“白展便是白將軍,與主子關係甚好,從開始辦差就跟著主子做事,安平公主要下嫁都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如今又到了和親的時候,適婚的公主就安平公主一位,雖不確定,但多半也就這樣了,再右丞相,和老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見田笛聽得認真,翠柳笑了笑說得更具體一些,“這些事兒也是咱剛來商都,奴婢才知道的,去年秋收時候的土地新令,還有冬日裡難民的安置,都是右丞相負責,右丞相就是根據您的法子和所作所爲,才
更順手一些,去年難民的安置成效,可比往年都要好呢!右丞相這是變著法兒的討好您呢,而且這些賞賜都是經過皇上同意,才以皇上的名義一同賜下,錯不了的。”
田笛聽得一愣一愣的,白展是個將軍,公主多半要去和親,自己在山頭村不起眼的行爲和臨時起意的想法,竟幫上了大忙,真是不可思議!
“翠柳,你聽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田笛又確認了一遍,蝴蝶效應她知道,但沒想到會是自己的功勞。
“奴婢怎麼會騙您呢?都是真的。”翠柳接過下人送來的營養粥,再遞到田笛面前,“這會兒商都情形緊張,又念在您養胎不宜打擾受驚,不然早就有人登門拜訪了。”
見田笛吃下半碗粥,翠柳又道,“少夫人您不知道以前的主子什麼樣兒,好動不老實,跟小魔頭似的,又有皇上撐腰,太子護著,老爺夫人都拿他沒轍,別人家少爺十四有通房,最晚十八也成親了,主子偏不,到了十九都沒同意,還惹哭了好幾家的小姐,然後就去了山頭村。”
“那他如今多大?”田笛一怔,山頭村的成凱柱二十五,後來也默認了唐逸也二十五,如今一聽,他應該小一點。
“快四年過去,主子今年都二十三了。”翠柳意有所指的看向田笛的肚子,打趣道,“您說主子有了後,大家夥兒能不高興麼?”
田笛微紅了臉,隨後苦笑了下,現在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也只能好好養胎生下孩子,那些煩心的事兒,她想了也沒用。
“對了少夫人,夫人一早著人送來一箱子孩子用的衣裳,您過過目?”
“唐夫人送的?看看吧,反正也沒事做。”田笛可惜道,“山頭村我還做了不少呢,怕是生產前拿不過來了。”
翠柳安慰,“不怕,讓廣七派人去一趟便是,您現在身子重,還是雙胎,可不能再弄針線了,小心傷了身子。”
“我知道。”田笛感慨道,“也就這樣的人家能啥也不做,你看山
頭村,胡大姐家的胡妞子今年還不到七歲呢,除了力氣活兒做不了,啥不做?”
怪不得村裡人那麼羨慕地主婆和官太太呢,講真,就里長家的嬸子,都沒地主婆過得好。
“可是您有了主子啊,主子哪兒捨得您累著呢?”
田笛淡笑不語,她真的有唐逸麼?她和他已經不是村子裡的那對兒平凡又讓人羨慕的小夫妻了。
雖然沒說,可田笛一直惦記著翠柳的話,她說今晚唐逸還會來,一方面心疼他來回奔波,另一方面又想見到他。
這種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續到天黑之後,翠柳勸著她早點休息,“昨兒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兒主子回來都挺晚的,再說主子在宮裡,要等皇上應允了才能出宮啊。”翠柳勸道,“您早些休息,要是讓主子知道了,該心疼了。”
“那……等他回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叫醒我。”
“好,奴婢知道了。”
可田笛躺在小炕上,卻怎麼也睡不著,頭一次這麼又害怕又期待的想見一個人,等見了他,和他說什麼好呢?好多的話不知從何說起。
迷迷糊糊的,許是太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身邊沒有一點動過的痕跡,田笛披上衣裳下了炕,正碰上翠柳端著熱水進來,“少夫人休息好了麼?要不要再躺會兒?”
“不了。”邊用溫水洗手,田笛邊看向外頭,“昨晚他回來怎麼沒叫我呢?”
翠柳拿毛巾的手一頓,不太自然的道,“少夫人,昨晚主子沒過來,許是……許是有事耽擱了,皇上留主子在宮裡留宿,也是常有的。”
手上無意識的輕撩著水,田笛收回視線,嘴裡呢喃道,“原是未歸,也不知是何事耽擱了。”
商都正值多事之秋,雖說最兇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可如今情勢嚴峻,也不能怠慢。
莫名的,田笛總是想起那次他受傷不醒,被白展帶回來的情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