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凱柱的眉頭皺得更深,所以他們看見田笛就激動,難道就認爲她是他們丟失的女兒?
說這話的時候,聶老爺有些激動,喘了幾口氣之後,才道,“都怪那時候剛接管家裡的生意,不懂變通,得罪了松溪村當時的羅地主,有人看見我們就給羅地主家通風報信,這纔有了這禍事。”
“事後,我們報了官,私下裡也在幾個村子找了女兒幾年,都沒有下落。”
說到這裡,聶夫人已經泣不成聲,哽咽的說道,“老天垂簾,本已心死,卻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還竟有一絲的希望……”
“你們就沒找各村問問麼?”成凱柱問出自己的疑惑,“不管是各村,還是鎮子上,都有人口記錄,哪家多了個孩子,不是一問就知道了?”
“我們也想過,可是不敢啊!”聶老爺嘆了口氣道,“當時怕那些歹人害了女兒,先是在山裡找,後來府衙說沒有羅地主家的把柄,只能找別的藉口懲治他們,還建議我們丟女兒的事不宜聲張,怕那羅家暗裡下黑手,再後來,羅家鬆口說扔到雪地裡……那幾天大雪封天似的,扔了個孩子,哪有活路?只期待是被人撿去,我們就在羅家所說的幾個村子盤問尋找,至此都沒有結果。”
“所以,你們是沒有來過山頭村?”
聶老爺紅了眼眶,“我們是在松溪村南山裡找到女兒的襁褓,正是和山頭村相反的方向,當時是根本就沒考慮這邊來!哪成想,這麼多年才知道那羅地主家竟是騙了我們!”
眼見聶老爺和聶夫人有些情緒不穩定,孫管家才道,“成地主,今兒見到令夫人,見到第一眼的時候,我就驚呆了,令夫人的模樣,和我家夫人年輕時候有七分相似!雖然這不能說明什麼,但卻是我們這麼多年見過的,最有可能是我家大小姐的女子了。老爺夫人一直沒有放棄過尋回大小姐,但凡是一點希望,也不錯過,還望成地主不要介意。”
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確定,只是懷疑而已,就來了?
“對對,還請你不要介意。”聶老爺調整
好自己的情緒,又說道,“我家女兒身上有胎記,是生下時就有的,現在長大的,右腳腳踝裡側,有一道細長的胎記!”
說完,三人盯盯的看著成凱柱,都在等他的答案。
雖然沒有問出口,但那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問他,田笛的腳踝裡側,有沒有那樣的胎記!
成凱柱和田笛是夫妻,這種位置的胎記,他是很清楚的。
猶記得他最開始注意到的時候,還懷疑是田笛不小心弄傷留下的疤痕,可田笛說她也不知道怎麼來的,他就用去痕膏試,幾天後才確定是胎記。
後來有一次田笛跟田母說了這事兒,田母還笑話了她半天,說你從小就帶著的胎記,竟然一無所知?
別說田笛尷尬了,成凱柱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竟然用去痕膏想除掉胎記!
四人之間沉默了半晌,三人都沒等來成凱柱的回答,越是這樣,聶家的三人就越是激動。
若不是的話,這個男人否認不就得了,卻是思索了這麼長時間,那就是有希望!
成凱柱也難得的矛盾,他本可以直接否認的,省得許多麻煩,但畢竟眼前的夫妻是田笛的親生父母!這一點他已經確定了九分。
之前田笛就鬧過“田三丫是田家撿來的丫頭”這等事,因此他也知道事實的真相,最起碼知道田笛並非田家所生。
而眼前的夫妻更是熱切,那眼裡的希冀,他又不想他們失望……
“這件事,再容我考慮考慮。”成凱柱沒有給出明確回答,起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又轉頭說道,“她這十六年過得很好,田家從未委屈過她,親生女兒般疼愛,怕是這樣的事實,她自己也會接受不了。”
說罷,成凱柱擡腳離開,留得聶家三人忍不住心中的狂喜。
得知自己的女兒還活著,並且過得還不錯,誰不高興呢?他們怎麼會怪田家,感激他們還來不及!
再次回到炕上的成凱柱,伸手將熟睡的女子攬進懷裡,輕聲呢喃道,“你這丫頭,真是福氣的
很,這輩子的苦難,也在那場大雪裡,全都過去了……”
這些田笛並不知道,成凱柱覺得,聶家既然已經找來了,他總不能當人家不存在或者攆走,這事兒最好還是得讓田家知道,免得以後出現不必要的矛盾。
次日一早,田笛醒來倒是沒覺得異常,作爲山頭村的地主,家裡來了客人,還是長期合作對象,自然是要好好招待。
只是想不通的是,聶家怎麼這麼客氣?客氣的都讓她不習慣了。
吃過飯後,聶夫人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到田笛面前,說道,“成家媳婦兒,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不過一點見面禮,可不要嫌棄啊!”
田笛坐著沒動,聶家三人越是看她,她就越覺得不自在,這已經不能用受寵若驚來形容了,簡直有點恐怖。
即便是要送禮,也應該是他們送富商纔對,如今的發展一點都不合情理。
轉頭看向成凱柱求救,成凱柱安慰似的點了點頭,卻說道,“既然是聶夫人的一點心意,收下便是,以後見面的時間還長。”
“對對,一點心意,成家媳婦你收下啊,以後……”聶夫人越說越激動,“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
田笛覺得他們說的話也奇怪,機械的接過聶夫人手上的錦盒,笑得極其不自然,“那就多謝聶夫人的好意了,我也沒什麼準備,沒準備什麼禮物。”
邊說著,田笛斜看了成凱柱一眼,這樣一來,他們的禮數多不周啊,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該笑話他們了。
“沒關係,心意最重要。”
田笛本想交給翠柳拿下去的,結果對上聶夫人殷切的目光,只得打開錦盒,看一眼。
啪嗒!一聲響,田笛手上的錦盒被關上了,田笛手上的錦盒瞬間變成了燙手的山藥,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當家的,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成凱柱也見到了那東西,聶家夫妻有心了,“既然給了就拿著,不然豈不是辜負了聶夫人的一片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