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巧巧的安慰下,石云也終于不再說什么了,但是心里的擔憂卻是一點沒少。
這可前前后后連牛車鍋灶一起花了五兩銀子了,要是不掙錢,那這五兩銀子可就是打水漂白扔了。
之前他們那么多年都沒有攢到五兩銀子,現在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蘇巧巧也理解石云的心情,也不再說什么,反正一切等到了鎮上才能見分曉,也才能真正按下自家娘親的擔憂。
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快正午了,距離吃飯的時辰還差半個時辰。
一家人直接去了之前勘察好的勞力最多的地方,在一棵大樹下支起了簡易鍋灶,又把牛車上的四個木桶給抬下來放在搭好的案板上。
等到飯點的時候,附近做工的會陸陸續續的來這里稍作歇息,吃點干糧準備下午的勞作,因為這附近只有這里有活水,可以在吃飯的時候喝口水。
人陸陸續續多起來的時候,蘇巧巧這邊的鍋灶也已經搭好,火生了起來,木桶里已經煮好的湯倒入了鍋中繼續煮著入味。
一陣陣香辣味在空氣中飄蕩,讓陸續趕過來準備吃干糧的大伙兒只覺得肚子里的饞蟲都在使勁的往外竄,卻沒有人去蘇巧巧哪里吃飯,甚至就連詢價的有沒有一個。
味道好對應的就是價格高,他們一天也才能掙個十文錢,可沒錢去吃帶葷腥的飯菜,吃一頓,他們好幾天白干,還不如就啃手中的窩窩頭。
可是,有那股香辣味不住的在空中飄蕩,手中的窩窩頭是越嚼越沒越沒味道,更是干澀的難以下咽,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撲到那鍋里看看,看那鍋里煮的到底是什么好東西,竟然有這樣的香味。
“,要不我們去問問吧,這味道我都快受不了了。”
遠處,坐在一起的兩個大漢一邊看著蘇巧巧這邊的大鍋,一邊啃著窩窩頭,狠狠的嗅著空中的那股香辣味,其中年齡小一些的終于是受不住了,起身就要去看看,卻被另一個大一些的攔住了。
“問什么問,不問!就那香味,里面肯定有肉,有肉還能不貴,我們還是好好啃窩頭吧,那懂我我們可吃不起。”
大一點的雖然這么說著,但是目光卻沒有一刻離開不遠處的大鍋,口中嚼著的窩頭感覺是那般的難以下咽,總覺得今天這頓飯恐怕是吃不好了,有這么香的味道誘惑這,能咽下手中硬的跟石塊一樣的窩頭才怪。
小一些看了眼手中的窩頭,也是怎么也咬不下去,“可是,你就不饞?”
“怎么能不饞,我都大半年沒吃肉了。”大一些的終于把目光從蘇巧巧的大鍋上挪開了,卻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要不……”
“……”男人沒有說話,但卻一動不動,心里也明顯還在天人交戰。
這樣的情況在所有蹲在墻邊啃窩頭的人中出現,而蘇巧巧他們這邊也不平靜。
“巧兒,這怎么回事,他們怎么都不過來?”石云見自家鍋子已經支好,卻沒有一個人過來,不由著急了。
蘇巧巧微微一笑,“娘,你別急啊,他們現在這是還不知道我們的價格,估摸著還不敢過來呢。”
“那怎么辦?要不我們吆喝兩句吧。”石云沒做生意,要真讓她吆喝兩句,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為了銀錢,為了這幾鍋湯不白瞎了,她也豁出去了,張口就要吆喝。
“嘻嘻,不用,哥,你把今早爹爹寫好的木板拿出來吧。”蘇巧巧安慰了石云,回頭就對著正往鍋灶下面塞柴火的蘇永安說道。
“好嘞。”蘇永安連忙就放下手中的柴火,去牛車里取了今早蘇書生寫的牌子出來。
蘇巧巧本來想自個寫的,可是她雖然文化課不錯,但是那一手毛筆字卻是拿不出手的,見蘇書生字寫得不錯,就直接讓他寫了。
牌子很簡單,就一塊有些發黑的舊木板,上面寫著:“豬雜湯,一文一碗,碗筷自備。”
簡單明了的幾個字倒也說的清清楚楚。
見蘇家攤位這邊有東西拿出來,本來目光就一直放在這邊的人們也沒有注意,他們的目光一直就在那口大鍋上,從來不曾離開視線。
“,你看那是什么?”眼尖的到現在還沒有咬一口窩頭的男人看到了蘇永安拿出來的木板。
“什么?不認識?”干苦力的大都不認字,看了半天竟是沒有一個人認出來。
倒是路過的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停了下來,想了一下,到蘇家攤位跟前問道:“請問,這湯一文?”
終于有人問了,一家人都很激動,蘇巧巧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是的,一文一碗,碗筷自備,要來一碗嗎?”
“不了,你看我這也沒有碗筷啊。”長袍男人問完之后就走了,卻是一步三回頭,明顯很垂涎的樣子。
本來還很開心的蘇家人一下子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失望透頂。
“不急,這才是開始,你看他們。”蘇巧巧笑著指了指邊上剛剛那些還在觀望的人們。
只見剛剛還在觀望的他們卻是紛紛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真的一文一碗?”走在最前面的大漢有些小心的問道。
天知道他們剛剛聽到那人說一文一碗的時候,心里有多震驚,這么香的味道,竟然只要一文一碗,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但在這股美味的誘惑下,他們還是過來問了。
“嗯,一文一碗,碗筷自備。”蘇巧巧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
然而,圍在四周的人們卻是沒有在意,深深的嗅了一口那種香辣味,就連忙說道:“行,我們這就去買碗。”說著,又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一溜煙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