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
汪海洋正有聲有色的在自家樓頂哼著京劇,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一看,趕緊按了接聽,小聲的問:
“什么事”
“李金生被抓了,目前情況不明”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汪海洋低頭沉默了,在樓頂來回的走動,他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來回走了幾個回合后,他掏出電話:
“剛子,你去宋金生家看看,問問他父母他怎么被抓的”
剛子是汪海洋勞教的時候認識的,東北人,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幾年,出來后被汪海洋找來留在了汪海洋身邊。這家伙年少時習過武,至今未婚,辦事心狠手辣,喜歡獨來獨往,是汪海洋公司的打師,遇上難纏的事汪海洋就會讓他出面去處理。
“好吧”剛子回了二個字,掛了電話。
他永遠是這樣,從不問理由,也沒有廢話,在他心里,汪海洋是個魔一樣的人物,雖然汪海洋叫他做的事沒一樣好事,但汪海洋給了他這輩子創造不了的財富。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為了錯誤的追求,會心甘情愿的去出賣自己的靈魂!
汪海洋如是,剛子亦如是!
而汪海洋自從牢改回來,他也似乎變了個人,性格不象以往那樣沖動了;牢改農場里面有不少的墮落天才,幾年的時間他在那些人身上學了不少的東西,這些另類的知識也是他回歸社會后能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打完電話,汪海洋開車直接來到了肖琪衛于市中心街面的服裝店里。
走進店里,只見肖琪發愣的坐在店子中央的沙發上,手中拿著支圓珠筆在來回轉動,她女兒在柜臺上趴著寫作業。
“肖總,你這是在想誰呢?”
汪海洋在肖琪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開口問道。
“放心,肯定不會是在想你”
肖琪白了他一眼,無精打采的說。
“你別有事沒事總往我店里跑,人家看你這個大神在這蹲著,衣服都不敢進來買,我還得養家糊口哩”
肖琪直接不客氣的說道:
“沒事,老規矩,把新款每樣給我裝一件”
汪海洋對店員叫了一聲,轉頭又對肖琪說:
“現在我是上帝了,你應該對上帝客氣點”
“上帝?我看我是在同魔鬼交談”
汪海洋哈哈一笑,
“上帝和魔鬼都是來審判人類的,只不過他們一個手拿圣經,一個手拿屠刀,但最后的結果一樣:人類服從了他們,因為選擇不同,服從的對象也不同。”
“你的選擇應該就錯了”肖琪說道。
“至少有一樣不會錯,比如你—”
汪海洋用手指了指肖琪。
對他來說,幸福那么近,近在呎尺,但他就是抓不住。
“別逗了,我是上帝的子民,我們兩個一直都在兩個不同的世界生活”
肖琪認真的說。
“那誰,不是說過:人一定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哩,也許上帝會為我打開一扇窗戶哩”
“上帝也許真的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戶,但我不會,我見你了會關上窗戶。”
肖琪笑起來,汪海洋雖然令她反感,但每次和他聊天都讓她能發泄心中的郁悶。
“小靜今天怎么在你這呀”汪海洋看了肖琪的女兒一眼問道。
“她爸又去受教育了,只能在我這”肖琪輕聲說道。
“發生什么事啦?”
“品行不端唄,幾天就回來了”
“我請你和小靜吃飯去吧”汪海洋話鋒一轉,說道。
“還是你請別人去吧,小靜只喜歡吃我做的飯,跟不熟的人去外面吃不飽”
肖琪不給汪海洋任何理由。
“汪總,您的衣服裝好了,您看…”
店員這時走過來指著幾大袋衣服對汪海洋說。
“我買單了你幫我拿的放車上去”
汪海洋站起身來向柜臺走去,口里有意無意的哼起周華健的歌:
你這樣一個女人,讓我歡喜讓我憂,讓我甘心為了你,付出我所有。
肖琪只有搖頭苦笑…
汪海洋走出服裝店來到車邊,剛把車門打開。
“洋哥”
一個女生忽然從車后蹦出來把汪海洋肩膀一拍。
“依依,你在這干嘛?”
“等你呀,你等人家,我等你,互相傷害唄”
周依依邊說邊用嘴角朝肖琪服裝店的方向努了努。
“少貧嘴,上車,帶你吃飯去”
“呀,又買這么多衣服呀,這穿的了么”周依依坐上車,看見后座的一大堆衣服說道。
“穿不了,吃完飯你全提回去孝敬你老爸去”汪海洋一腳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周依依比汪海洋小十幾歲,汪海洋旁邊鎮上人,從小父母離異,初中沒念完便在社會上打零工游蕩,有一次跟男朋友去汪海洋的賭場玩,男朋友把錢輸完了,周依依勸他不要拿高利貸賭了,沒想到她男朋友不但不聽,還對她拳腳相加,正巧汪海洋當時在場,隨便一句話便鎮住了她男朋友,也為周依依解了圍。
從那以后,周依依便把汪海洋當成了心目中的偶像,時不時就纏著汪海洋,在外面也直稱自己是汪海洋的女人,汪海洋后來也出面為她說過二句話,經過這些事后,周依依在社會上很少受欺負了,一些小青年還稱之為“依依姐”
其實汪海洋護著她只是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和自己身邊的那幫想打天下的農村少年:沒方向,沒背景,沒經濟來源,在市里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到處閑逛,有時一整天可能吃不上一頓飯。
一個和他一樣迷路的女孩子,男人在這社會上生存都尚且艱難,何況一個女孩子。
汪海洋的姐姐當年就是因為少不更事走錯了路,后來被人帶去沿海一帶在娛樂場所混跡。中途她愛上了一個來自于書香門第的男人,兩人愛的死去活來,但等到談婚論嫁時,對方的家人始終不同意,那男人最后也辭了當地的工作丟下他姐悄悄離去。
汪海洋的姐姐受此打擊,精神出了問題,至今都未嫁!
所以汪海洋從心底痛恨欺騙女人的男人,他覺得愛一個人就應該徹底,就應該愛到骨子里;一旦認定,沒什么可以阻擋和改變。而男人的本事應該是拿來征服世界,保護愛他的女人。男人有鐵骨,女人生柔情!這也是汪海洋這多年對肖琪始終不放手的原因。
愛一旦失去了理解和祝福,充滿欺騙和背叛,就會引發仇恨,埋藏危險,不是遺憾就是毀滅。
李一峰看看手表,已經快六點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出門開車直接往肖琪服裝店后面的一家蛋糕店而去。
今天是他父親的六十歲生日,他想好了早早回家陪他們吃個飯。
“小姐,我早上電話訂的蛋糕好了沒有”
李一峰問道。
“一峰”
李一峰聞聲望去,只見肖琪也在店里陪她女兒吃甜品。
“小靜,還要不要吃什么,叔叔買給你”李一峰走過去,低下身來親切的對肖琪的女兒說。
“李叔叔好,謝謝叔叔,不用了”肖琪平時沒事了常帶宋靜去李一峰公司玩,兩人比較熟悉了。
“你買蛋糕給誰呀?”肖琪接著問道。
“今天我爸生日,要不帶靜靜一起過去吃飯吧”
“這不好吧”
“這有什么不好的,二老都認識你這多年了,走吧,省的回家做飯”
肖琪隨著李一峰的話站了起來,這個男人在她心里如魔障般存在,對他的話她總是習慣性順從,她覺得自己在李一峰面前才有女人溫柔的一面!
肖琪也去買了些禮品,帶著女兒隨李一峰來到了他家。
走進房間,只見桌上已經做好了好幾道菜,李一峰的媽媽一見肖琪,象見到女兒一般迎了上去,一手牽著肖琪,一手拉著宋靜往沙發上坐去。
“回來啦,哥”
李一剛的老婆圍著廚袍,端著一碗菜走進客廳跟李一峰打招呼。
“噢,一剛呢,今天應該會早點過來吧”
李一峰說道: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同學肖琪”
“琪姐好,我是曾玉蘭,人民教師,早聞你的芳名,經常聽媽說起你呢?”
肖琪聽聞此言,臉色微紅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和曾玉蘭握了握手。
“一剛應該馬上就到了,我剛和他聯系過”
曾玉蘭接著對李一峰說。
“今天日子特殊,我是請假也得回來呀”
宏亮的口音響起,李一剛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踏進了房門。
“你這小子”
李一峰伸拳擂了擂李一剛胸前,兩兄弟從李一峰出去廣東就相聚甚少,在李一峰心里,他還是當年那感覺,還總是把他當小時候那個小弟弟在看。
“你們兩兄弟去陪老爺子聊聊,我還二個菜做好了吃飯”
曾玉蘭說完,滿臉笑容的走進了廚房。
“琪姐也過來啦”
李一剛看見肖琪連忙打招呼。
“是呀,不請自來,歡迎嗎”
“歡迎,歡迎,平常請你可不一定請的到呢”
李一剛摘下警帽,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茶幾上。
“琪姐,我們兩兄弟先去給老爺子拜個壽,你和我媽聊著先”
李一剛說完,和李一峰一起向樓上走去。
李一峰的房子面積很大,而且還是個復式,老兩口平常要不在李一剛家在這邊就住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