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楔子

大夜國，楊家村

天空悶熱著有些難受，連樹上的知了都受不了這炎熱的天氣，扯著嗓子拼了命一般地叫著。

一個穿著破爛，光著腳丫子的小女娃，正挑著上半年家裡五畝地收成的不到一石的稻穀，快步朝家走。

眼看家就在不遠處。

頓時狂風大作，大雨就要從天而降了。

小女娃的腳步邁得更大了，因爲肩上的重量有些超乎她的負荷，這腳步一塊，大風一吹，人竟然直接跌到在路邊。看著斗大的雨滴滴落在地上，猶如珠子圓潤的雨滴，小女娃心裡一陣焦急，“我得趕緊回家。”她跟母親下半年可就靠這70斤不到的稻穀生活了。

心裡焦急，手上的動作越發(fā)顯得不利索，許久都沒能將稻穀再次挑上肩。

三四次後，稻穀終於再次上肩了。

轟隆一聲，伴隨著雷聲，傾盆大雨傾斜而來。

雨水溼了小女娃的身體，溼了她肩上的稻穀，更是溼了她那早熟的心。

家終於到了，是兩間破舊不堪的土房子。

腳步還沒來得及邁進屋子裡，就被大風吹翻的屋頂?shù)呐f稻草給砸到了腦袋。

緊接著就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以及求饒聲，“里正，家裡上半年幾乎顆粒無收，這田賦和口賦您就寬限一段時日，好不好？”

“今天你要是不把這銀子給我，我就坐在這裡不走了。”不時從屋頂?shù)温涞挠晁尷镎难e很是厭惡。但這全村最窮的破落戶的田賦和口賦不趁這稻穀剛收成，收到手，過後就甭想收了。

再說，只要這家的銀子收到手了，其他家便也不好意思推遲了。

“孃親你沒事吧？”雲(yún)曦走進屋裡，將肩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疾步走到雲(yún)海瑤身邊道。

聽到雲(yún)曦的話，雲(yún)海瑤生生忍住咳嗽，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背，“孃親沒事，你看你全身都溼了，趕緊去換身衣服。”

看到雲(yún)曦那雖蠟黃，卻頗有幾番姿色，里正開口道，“我倒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們交上田賦和口賦，還能有錢治好你孃親的病。”

一聽到事情有轉(zhuǎn)機，雲(yún)曦弱弱地看著里正，“什麼法子？”

“把你賣了。”

聽到里正的話，雲(yún)海瑤身體止不住地抖了起來，“你滾，田賦和口賦我明天會拿上門給你。”

“早這樣不就得了。”得到雲(yún)海瑤這句保證性的話，里正甩甩手直往門口走，“不過就是個野種，賣了不僅能省些糧食，還能有一筆收入。”

雲(yún)海瑤操起手邊的枕頭，扔向里正，可惜他早已經(jīng)離開房間了。

無聲地撿回門口處的枕頭，雲(yún)曦安撫道，“孃親，曦兒不在意他們的話，你放心好了。”比這更不堪的話，她都聽了，哪裡還會在乎這‘野種’。

“是孃親對不起你。”

“不，孃親沒有對不起曦兒，是曦兒拖累了孃親。”雲(yún)曦把屋子裡的雨水弄乾時，雨也停了。

整完這些，她便開始去生活做飯，這火剛燒著，家裡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雲(yún)曦有些怯弱地站在夜麟面前，低垂著頭，明知故問道，“夜公子，不知道您這會兒上門有何事？”

看都不用看，夜麟也知道這會兒雲(yún)曦是個怎麼狀態(tài)，慵懶著聲音道，“你們該交田租了。”

“我……我…我知道，可是我孃親的病更嚴重，需要錢看病，你能不能寬限我們一段時間。”這話雲(yún)曦越說越?jīng)]底氣，到最後只是卡在喉嚨裡。

即便是這樣，夜麟也知道她的意思，“那我只能收回這土地了。”

一聽夜麟的話，雲(yún)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求你，別收回土地。在田租交清之前，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話裡有著明顯的哭腔。

這地要是真的被收回去了，那她跟她孃親，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夜麟想了一會兒，“那我就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不過，在地租還清前你得免費給我當奴僕，負責我的一日三餐。”

雲(yún)曦磕頭感謝道，“謝謝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