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事了,田大娘沒有性命之危了!”
傅大夫刺完最后一根金針,長長舒了口氣,然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夜螢細看田喜娘,歪斜的臉已經恢復到原來正常的模樣,原本變得煞白的臉色,也有了點血色。
“傅大夫,我娘怎么樣了?你說她是中風,那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夜斯文急切地問道。
中風在鄉下是人人聞之色變的大病,一家里有人得了這病,當場發作過世了也罷,大家傷心哭一陣也就散了。但是萬一沒死成,變成偏癱躺在床上,基本上一家子都要被拖累死。
有錢人家自不必擔心,可以請下人來伺候,當然,病人自已無論怎么被人伺候都不好過;
沒錢的鄉下人則就慘了,好一些的幾個兒子輪著伺候,一天三餐能送碗粥吃的,就算是有孝心了。如果是些沒良心的,不聞不問,病人只能躺床上凄慘地等死。
夜斯文倒不必擔心沒人伺候他娘,說起來,夜斯文雖然好吃懶做,但是對他娘的感情還是真摯的,純是擔心他娘的身體。
傅大夫安撫道:
“有我在,你們還擔心什么?我方才施為的可是仙門三十六針,沒看我滿頭滿腦大汗的,你以為施針容易嗎?可是耗盡了我的心神,也算田大娘有福氣,我今天來得及時,施針之后,她腦子里的出血已經止住,而且出血量不大,慢慢就會被吸收,你們好心將養著,別讓她再大喜大悲地刺激就行?!?
傅大夫的話,讓夜斯文和夜螢全然放下心來,兩兄妹對視一眼,長長出了口氣。
“現在可以把我娘抬到床上了嗎?”
“可以,不過要平起平放,動作要輕穩。”
傅大夫曉得讓病人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事,便指揮著寶瓶和寶器把田喜娘用床板抬起來,放到了她廂房的榻上。
所幸寶瓶和寶器都是天生神力王,所以做這件事毫不費力,順利地把田喜娘挪到了床上。
“這是我開的藥方,你們先熬上,待田大娘醒來,便可喂她喝下,明天我酌情再換一貼藥。”
傅大夫說完,將藥方拿給寶瓶,囑咐她到村里的藥鋪抓了藥,趕緊熬上。
寶瓶領著藥方匆匆而去。
雖然事態嚴重,但是前后處理起來不過半個時辰左右,眼看田喜娘的情況穩定下來,夜斯文才猛地一拍大腿,道:
“不好,小霞肚子還疼著呢,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傅大夫,你和我趕緊去瞧瞧?!?
傅大夫一聽,也顧不上剛施完針,心神耗損,背上醫藥箱,就隨著葉斯文匆匆而去。
夜螢本想跟著過去,但是想著田喜娘還未醒來,也不敢松懈,只好和夜斯文交待幾句,留下來伺候田喜娘。
寶瓶抓了藥回來,便趕緊到廚房熬上。交待冬雪好好看著藥后,寶瓶便到田喜娘廂房里,見夜螢正在邊上伺候著,便把夜螢拉出屋來,小聲道:
“我方才去村里的小藥鋪抓藥,聽到村里有人在議論,說小霞姐是被夜珍珠的下人沖撞到了,肚子才難受的?!?
“什么?又是夜珍珠。她這是想做什么?回村來禍害我們家嗎?”
夜螢大怒。
方才在路上,夜珍珠企圖洗白自已不成,莫非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把火發泄到吳小霞身上?
夜螢把事情經過一說,寶瓶眉頭一皺道:
“或許螢姐你說的沒錯,夜珍珠在隔離區得了時疫沒有用到咱們的藥,后來又因懷疑她殺人被咱們關押,肯定得罪了她,她這次回來,是想報復來著。肯定處處下絆子,看咱們不順眼,想要耍弄咱們。小霞姐這件事,肯定是她有意的?!?
“哎,真是養虎貽患??墒乾F在她把自已洗脫得一清二白,一時間還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夜螢在屋外來回走著,一拍拳頭,有點郁悶、憋屈地道。
“螢姐別急,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她敢欺人太甚,總要找到她的死穴,狠狠地迎擊她一次。”
寶瓶知道夜螢關心則亂,平時都是夜螢拿主意多,但是這種時候,她也會努力勸慰夜螢。
“嗯,我冷靜一下,再想想辦法?!?
夜螢敲著頭道。
最讓她不能冷靜的是,田喜娘分明就是被夜珍珠氣中風的。
那些所謂“閨蜜”原來是夜珍珠安插的人手、兒媳婦吳小霞出了意外等等,一連串的打擊襲來,才令田喜娘氣得突然中風。
如果不是傅大夫及時出手,田喜娘現在早就不知道什么狀況了。
夜螢對夜珍珠恨極。
就在這時,端翌緩緩走來,實是某處還有些不方便,他一看到夜螢,便焦急地問道:
“田大娘如何了?我聽表妹說,田大娘中風了?”
“嗯,幸好傅大夫搶救及時,施展了什么仙門三十六針,把我娘救回來了,現在正在昏睡,應該無甚大礙?!?
夜螢有點奇怪為什么端翌今天出現得這么晚,家里動靜鬧得這么大,他的廂房在傅大夫隔壁,如果傅大夫出門,他早就應該曉得動靜了才對。
“抱歉,我昨晚上著了風寒,發燒了,所以一直在昏睡,現在醒來才聽說田大娘出事了?!?
夜螢這邊廂還在疑惑,那邊端翌已經主動解釋清楚了。
“原來如此,端大哥,你現在好一些沒有?”
夜螢這才注意到端翌臉色有一絲不正常的憔悴,趕緊關心地問道。
呃,你昨晚上不踢我那一腳,我一點事也沒有。
靖王爺心里苦,靖王爺還不能說。
端翌白著一張臉道:
“我不妨事,有傅大夫在此,用了藥就好多了。倒是田大娘,中風極為兇險,還好傅大夫那仙門三十六針也不是浪得虛名,不過,事后還須小心看顧才是。
只是我看田大娘一向身體還行,怎么就突然中風了?”
端翌有點奇怪地問道。
“哎,說來話長?!?
夜螢思忖一番,想起端翌在隔離區內,對夜珍珠此人也多有認識,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為了說清楚整件事,自然是從和阿寧在村道上遇到夜珍珠說起,直至說到夜珍珠在田喜娘這邊安插了耳目、田喜娘大怒,夜斯文又正好來報小霞胎相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