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上我嗎,在走廊里你承認過。現在來啊,我洗好澡了。”阮凝故意啞著嗓音說:“……我等你。”
“阮凝!”蘇崢怒喝她。
電話另一端人卻絲毫不理睬他的怒意,嗔笑道:“我用的茉莉花沐浴露,你喜歡嗎?還是你喜歡玫瑰精油的,我可以為你再洗一遍。”
“……”蘇崢咬牙。
隔著話筒,阮凝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戲謔的心思讓她更加肆無忌憚的調侃他。
“你喜歡什么顏色的內衣?”
“……”蘇崢眼睛發狠。
“黑色喜歡嗎?”
“……”他狠狠吐出一口氣。
“還是你喜歡白色,藍色、紫色?”她一遍遍觸及他底線,就為了激怒他。
“來不來?”
“不去!”他冷冷的回她,“你給我安分點,”再警告她,“別以為我不敢怎么著你。”
“好啊,我等你怎么著我呢,門我都給你開好了,要做快點上來,別墨跡。”
“阮凝,你再說一次。”蘇崢是真被氣紅眼了,“你平時作就作點,現在過分了。你自己知道不!”
“我怎么作,我樂意。”阮凝也沒給他好臉色,“蘇崢,別不承認,你現在想上來,可你偏裝,裝正義,裝不屑,裝冷漠,裝正人君子。”輕哼了聲,又繼續懟他,“你這樣的我見多了,表面上跟個人似得,其實脫了衣服都他|媽一個樣,偽君子!”
蘇崢臉色陰沉,控制著自己的怒意,抽出一根煙咬住,用力按下打火機點燃。
話筒中,靜默無聲,蘇崢深吸一口,緩緩吐出。
車里,漫起一團白霧,模糊了男人冷厲的眼神。
樓上,阮凝捏著手機盯著中華車臉色冷漠,樓下,蘇崢抽著煙睨著那扇窗看著她窈窕的影子。
無聲的對峙,誰也沒掛電話,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阮凝,”蘇崢打破沉默,“別作了。”
阮凝面無表情,喝了口水果茶。
“我知道你為什么跟我鬧別扭,不就因為年會上那點事嗎!”
阮凝沒回答。
氣氛更冷了。
“我拒絕你,你惱。你習慣了玩弄別人,我不聽你,你就生氣。”
“……”捏著茶杯的手指泛著白。
“阮凝,我跟你不一樣,想法、做法、為人處世的方式都不一樣。”
“……”阮凝低頭看杯子里的茶,怎么覺得今天的水果茶不甜呢。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路,懂嗎?”
“……”視線定在茶杯里,熱氣升騰,噴薄在臉上,眼睛里有點癢。
話筒里再次陷入安靜,一直到蘇崢以為阮凝是不是掛電話,他剛要移開手機,對方開口了,“明天幾點走?”
蘇崢說:“越早越好。”
“知道了。”說完,阮凝掛了電話。
這一晚,蘇崢在阮凝家樓下蹲了一夜,而阮凝寫了一夜,不知疲憊的寫。
第二天出現在蘇崢面前時,頂著熊貓眼,一臉倦容。
蘇崢不禁皺眉,撩起她一邊頭發問:“你昨晚干嘛了?弄成這樣?”
阮凝打掉撫著頭發的手,不耐煩的說:“還走不走?”說完,手遮在唇邊,哈欠連天,眼淚都出來了。
蘇崢看了眼,都困這樣了,還怎么開車。
轉身對副駕上的紀峰說:“你開車吧。”
紀峰點頭,下了車。
蘇崢繞過車頭,走到阮凝一側,拉開車門,讓她下來,將人又拽到后座推上去。
低語輕哄著說:“困了就睡。”
這一聲,阮凝沒什么反應,倒是剛準備打開車門的紀峰愣了下,緩緩回身看向后座上的倆人。
臥槽,崢哥你醬色的說話我不適應啊。
那邊,阮凝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嗯,聽在耳朵里柔柔軟軟的,兩人間的對話很平常,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蘇崢突然轉身,看到紀峰還杵在那,眉心一擰,“干嘛呢,還不上車。”
我去了——
態度要不要這么惡劣,反差要不要這么大!
“還看,上車。”
“噢。”
紀峰灰頭土臉的坐進駕駛室。
阮凝靠在座椅上,閉著眼,她是真困了,也累了。
兩輛車駛上高速,直奔東城。
車內暖風開的足,阮凝瞇了會兒,熱得把外套脫了,扔在旁邊。
她穿著一件淺灰色薄衫,領口處有一道柔美的弧度,肌膚雪白,鎖骨上有一顆小痣,襯著皮膚更白。
蘇崢從后視鏡里收回眼,看著前方,問她:“你昨晚一宿沒睡?”
阮凝閉著眼,嗯了聲。
“干嘛了?”
阮凝動了動,頭朝向車門一側,明顯不愛搭理他。
“問你呢,昨晚干嘛了。”
阮凝皺眉,“你管不著。”
蘇崢轉頭看了她眼,“女孩子,總熬夜不好。”
“……”阮凝睜開眼,“你煩不煩。”
蘇崢又說:“聽說做你們這行的,都有熬夜的習慣?”
什么叫做你們這行的,哪行?就不會換個形容詞?聽著真別扭!
蘇崢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體恤的一句,在阮凝耳朵里根本就變了味,她嘲諷的回了他句,陰陽怪氣的說:
“沒你們那行能熬。”然后開始裝睡。
蘇崢擰起眉,聽她那口氣,怎么個意思?他剛才沒說什么吧,怎么還給丫頭惹生氣了?
話既然不能好好說,那大家都懟著說吧。
蘇崢:“熬夜猝死的幾率很大。”
阮凝皺眉,你去死哦!咒誰呢!
她閉著眼,“沒事,路上有你,我不寂寞。”
“呵。”蘇崢一聲笑,他就知道這丫頭嘴不饒人的。
“別嫌我啰嗦,一個丫頭,真不能太熬夜,身體熬垮了,得不償失。”
“!”阮凝忽然覺得蘇崢怎么跟唐僧一樣啊,從上車開始就喋喋不休。
“想沒想過換份工作?”蘇崢問。
阮凝睜開眼,一臉要爆發的表情,“你還讓不讓我睡了?”
“!”蘇崢從后視鏡看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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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車內寂靜無聲。
阮凝這一覺睡了幾個小時,到東城時,正好趕上午飯時間。
蘇崢將車停在一家飯店前,轉身叫人時,發現阮凝睡得很沉,臉頰紅潤,薄薄的唇微微嘟著,頭歪著靠在靠枕上,臉頰上滑落幾縷發絲,呼吸均勻而綿長,看來昨晚累壞了。
昨晚,她書房的燈亮了一宿,他看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