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唯一做錯的?聽聽,多么艱難的才往自己的身上攬一點罪責,卻仍然是這么的冠冕堂皇。”季弘文冷笑:“果然到老了你也仍然要著你那該死的面子,在孩子面前也放不下臉去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清琳的一生已經(jīng)被你毀了,她已經(jīng)走了這么多年,你心里難道就沒有半點愧疚?至今也仍然認為,她懷著身孕離開,是她的錯?”
蕭振君閉了閉眼,沉默了許久才道:“她已經(jīng)走了這么多年……無論是我的錯還是怎樣,我現(xiàn)在想做的,是彌補我的女兒,如果清琳始終記恨我當初的所做所為,待百年之后黃泉相見,我會向她認錯,但這并不是季弘文你私藏我女兒這么多年的理由!甚至還讓你的親女兒有諸多的機會陷害她!”
跌坐在地毯上半天都沒能起得來身的季夢然仿佛是早已經(jīng)被遺忘的那一個,忽然被提及,她僵了僵,眼神通紅的看向季弘文:“爸,我沒……”
季弘文閉了閉眼:“這一點我承認,是我育女無方,才會讓夢然連這種下作的勾當都做得出來。”
季夢然哭叫道:“爸!都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向著外人說話!別人都已經(jīng)打算要將季暖帶走了,季暖以后不再是你的女兒,如果連我也被警方帶走的話,你是想孤獨終老嗎……”
季弘文閉了閉眼:“孤獨終老也比在身邊養(yǎng)著個狼心狗肺到為奪家產(chǎn)而陷害自己姐姐的人要好的多!”
“嘁……”季夢然忽然紅著眼睛就笑了起來:“如果季暖真的是蕭家的女兒,你以為她還會看得上季氏的這點東西?”
季暖扶在季弘文手臂上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清冷的開口:“別用你那腦殘的心智來揣測我,爸如今五十多歲的年紀,如果不是你整天氣的他常犯老毛病,他仍然正當壯年,季氏起碼還能在他手里個三四十年,急著要什么家產(chǎn)?你就這么巴不得爸趕緊在董事長的身份上退位?”
凌霄集團在蕭振君的手里始終如日中天,他們既然當初在美國求學時是同學,那就是同樣的年紀,有那么一瞬間季暖的心里不服氣,憑什么蕭振君看起來身體仍然硬朗如年輕人一樣,而季弘文卻要被他比下去?
她一定要在季弘文身邊安排兩個最頂級的醫(yī)護人員,每天看著他健身鍛煉,兩年之內(nèi)不把身體鍛煉的特別健康硬朗絕對不罷休。
季夢然叫道:“我沒有說過現(xiàn)在,是因為上次我回季家時,爸口口聲聲的說以后季氏的一分錢都不會留給我!我從來都沒有說過現(xiàn)在就讓他讓位出來!季暖,你在季家來說就是外人,少在這里挑撥離間!”
蕭振君冷瞇起眼看著那個不知死活的季夢然,轉眸看季暖:“外人?暖暖,跟我回去,有蕭家在的一天,你永遠都不會是外人。”
季暖半點猶豫都沒有,扶著季弘文回沙發(fā)坐下,同時在沙發(fā)邊站起身,沒有回頭去看蕭振君,只冷淡道:“蕭老先生此次前來季家,應該是因為聽說了我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急難忍而趕過來要替我做些什么,針對這一點,我很感謝蕭老先生想要想助的心情,但是很抱歉,我與蕭家非親非故,我的這點事情也有其他方法解決,不需要貴客費心出面,另外,蕭老先生應該是看得出來,季家并不歡迎你,你走吧。”
季弘文因為季暖的話而驟然抬起眼看她,蕭振君并不驚訝,但顯然沒想到季弘文的親生女兒已經(jīng)針對她到了這種地步了,她竟然仍然緊抓著季家不放。
蕭振君沉聲道:“其實你早就猜到了,自從我與你見過兩次面之后,以你的敏銳機智,必然早已經(jīng)連蕭家與你之間的往來猜測了許多次,但你始終回避,我可以尊重你的選擇,畢竟二十幾年來都沒有見過面,你對我生疏沒有任何父女之情,這一點我理解,但是現(xiàn)在的季家等同于深淵,你留下也不會有任何好處,倒是不如跟我回去,血緣關系畢竟在這里,父女之間的感情也可以慢慢培養(yǎng),相信我,有蕭家在,沒有任何人敢再站在你的頭上興風作浪,有我這個父親在,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一定將你寵成公主,你就是我蕭家的掌上明珠!”
“沒有什么深淵不深淵的,我在這里長大,這里就是我家,坐在沙發(fā)上的人才是我爸。”季暖淡淡道:“季夢然的事情只是她個人的問題,牽扯不到我爸的身上,如果蕭老先生之前在外面站了很久的話,就該聽見季夢然剛剛的控訴,她控訴指責的也是我爸從小更偏向我,所以我在這里從來沒有受過任何委屈,至于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都二十多歲了,哪里還會做什么公主的夢,季家曾經(jīng)好歹也是海城四大家族之一,我不認為比蕭家差多少,蕭老先生沒必要這樣自大狂妄目中無人,我腳下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承載著我童年的記憶,更承載著我媽在世最后幾年的溫馨快樂的記憶,這里才是我的根。”
蕭振君看著她,緩緩皺起眉:“暖暖。”
季暖終于轉過眼看向他:“請叫我季小姐,我與蕭老先生的關系還沒熟到可以這樣稱呼的地步。”
蕭振君剛要向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好半天,才緩緩的放下,回頭看向身后門外的方向,轉移話題道:“門外的警方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季弘文,還不打算把你這犯了事的女兒扔出去么?”
季夢然忙趴又爬到季弘文的腿邊:“爸……爸……求求我……”
手還沒碰到季弘文的腿,蕭振君的表情一冷,門外忽然走進來兩個保鏢,上前便半點遲疑都沒有的將季夢然提了起來。
“爸!救我!我不要坐牢,爸——”季夢然頓時拼命的掙扎,嘶聲尖叫,卻還是被保鏢一左一右的架起來,毫不猶豫的將人帶出了季氏別墅的大門,關門后也仍然能聽見季夢然在外面掙扎的大叫,蕭振君卻只是冷眼看著已經(jīng)關上的門,沒給季弘文半點心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