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吃點兒東西吧!”
蕭祁似是不滿的睇著硯歌,俊彥上浮起一層慍怒。
硯歌餘光微揚,就看到他身前的茶幾上,整齊的擺放著幾個餐盒。
“你怎麼知道I.U的情況?”
硯歌水眸瞇起,打量著蕭祁不甚在意的態度,試探的問了問。
“身爲爺的競爭對手,這點兒事你以爲還能瞞得住?你們家老爺子當初外聘了那麼多職業經理人,你以爲這還是什麼秘密?”
蕭祁說話總是那麼不中聽。
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硯歌抿了抿小嘴兒,眉目微冷,“你的好意心領了,隨意出入I.U大廈,你也知道這是你的競爭對手,你就不能避避嫌?”
“別跟爺扯淡,現在I.U爺根本不放在眼裡!東西給你買了,愛吃不吃!”
蕭祁越想越生氣,這給他賤的,沒事跑這兒來管她幹什麼!!
帶著憤怒的情緒,蕭祁轉身就往門外走。
硯歌看著他疾風裡去的身影,都快凌亂了。
誰讓你買東西了!
真是的!
凌晨地點,加上前一天幾乎滴水未進,茶幾上的飯菜散發出的香味,倒是讓硯歌有幾分飢腸轆轆的錯覺。
她喟嘆嘆息,走到沙發前落座。
打開餐盒一看,無奈了!
鮑魚、人蔘湯、海蔘粥、燕窩蓮子羹、魚翅、大龍蝦……
反正世面上能看得見的海鮮和各種補品,餐盒裡一應俱全。
硯歌摸了摸腦門,蕭祁這廝會不會是被人下降頭了!
不然爲啥給她送飯?
又或者……食物裡面下毒了?
“沒毒!還不趕緊吃!不然枉費爺的一番好意了!”
硯歌拿著筷子正躊躇著要不要開動時,去而復返的蕭祁驀地又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你不是走了嗎?”
“你管我!”
硯歌:“……”
迎著蕭祁灼灼的目光,硯歌也沒含糊,餓極的她,夾起一塊新鮮的鮑魚,就開始狼吞虎嚥。
餓啊!
還要什麼形象!
硯歌一邊吃一邊又忍不住開始思考明天要如何應對公司的各種難題。
蕭祁則坐在她的對面,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夾著煙,興致昂揚的看硯歌吃飯。
這一幕,倒是有幾分溫馨。
只不過,對面抽菸的人要是換成小叔的話,那就完美了!
估計蕭祁要是知道硯歌此時心裡的想法,指定能氣得跳樓。
吃完飯,餐盒裡還剩下大半。
硯歌則滿足的摸著肚子,靠在沙發上瞇著眼兒。
蕭祁蹙眉看著好幾道菜幾乎都沒動過,不悅的冷哼,“就吃這麼點兒?你也對得起爺大半夜不睡覺給你買飯的苦心?”
“嘁,誰讓你買了!你自己樂意,少跟我這兒邀功啊!”
硯歌也說不上爲啥,每次聽到蕭祁說話,總是一言不合就想懟他。
可能是這廝給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太差了,所以不管他怎麼做,硯歌都覺得他別有用心。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蕭祁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被硯歌一來二去的開懟,他都無比適應了。
硯歌吃飽喝足後,精神頭倍兒足。
安靜的辦公室裡,她靠在沙發上,還在回味著夢裡出現的那個吻。
感覺特別真實,就像小叔又回來了似的。
深秋時節,外面的天色依舊昏暗著。
不消多時,硯歌就起身走到老闆臺前,打開電腦的一瞬,熟悉的紅藍曲線圖就映入眼簾。
蕭祁靜坐不語,睇著硯歌似乎又陷入了認真而忙碌的工作中,有點兒不高興了,“你當爺是死人?凌晨五點不到,你這麼用功誰看得到?”
硯歌擡眼兒瞄了他一眼,“看來蕭總平時用功,都是爲了給別人看的?”
蕭祁:“……”
沉默了兩秒,他驀地話鋒一轉,“你到底叫什麼?顧思辰還是顧硯歌?”
“都是我!”硯歌鎮定的回答,但心裡卻泛起波浪,“思辰是我的英文名!”
“哦?”
蕭祁半信半疑的睇著她,那雙閃著珠光的桃花眸諱莫如深。
“你有沒有事?”
硯歌將電腦桌面上的曲線圖關閉後,打開了一個文件,順勢問著蕭祁。
“暫時沒有,你要幹什麼?這漫漫長夜的……”
“幫我複印兩份這個!”
蕭祁想入非非的話還掛在嘴邊呢,結果硯歌直接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對著蕭祁遞出。
磨牙嚯嚯聲響起,“你讓爺給你複印文件?”
“不然呢?你不是沒事兒嗎?”
硯歌挑眉看著蕭祁,一副理所當然的小表情。
反正她打定主意不讓蕭祁好過就是了。
“操!”蕭祁低咒一聲,“爺欠你的?”
“那這位爺,您出門好走不送。”
硯歌展眉淺笑,風華豔麗的臉蛋閃過一抹揶揄。
她擡起的手臂正要慢慢收回,沒成想蕭祁卻一個箭步起身,直接奪走她手裡的文件,“複印機在哪兒?”
“門外,第三個會議室門口!”
“哼!”
蕭祁嘴裡叼著煙,沒啥好脾氣的攥著文件走出了辦公室。
他離開後,硯歌輕輕吐息,嗅了嗅辦公室裡殘留的煙味兒,無奈的搖頭失笑。
她想,蕭祁最近可能真的被人下降頭了。
與此同時,在G市的東方,霞光劃破夜幕在天際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芒。
就在I.U總部大廈對面的一座同樣聳立的辦公樓,三十二層的某個窗口處,有一抹明明滅滅的紅光時而閃現。
有人在黑暗中抽著煙,正盯著對面燈火通明的總裁辦公室裡,之間夾著一根菸,渾身散發著自帶的冷氣,怪嚇人的。
早上七點半,蕭祁依舊精神奕奕的坐在總裁辦公室,看著硯歌認真工作的模樣,怔怔的出神。
“你都不用回去上班的?”
硯歌將所有的文件全部疏離完畢後,驀地擡眸,就對上的蕭祁那雙桃花眼。
蕭祁一驚,似乎沒反應過來。
眼神閃了好幾次,這才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急什麼,爺的公司早就步入正軌了,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呵,蕭總真是自信!”
又是挖苦!
蕭祁有點兒受不了了。
他隨手將指尖已經燃沒的菸蒂擰滅的菸灰缸裡。
起身緩步走到老闆臺前,雙手撐著桌面,眼眸一暗:“顧硯歌,你這麼針對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硯歌心下覺得好笑,但白希的小臉上卻依舊掛著漫不經心的淺笑,“有嗎?你想太多了。”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真不知道陸凌鄴看上了你什麼!”
一提到小叔,硯歌眼底劃過一片傷。
但轉瞬便掩蓋在纖長的睫毛下。
她小嘴兒彎彎,眼波清明,“你當然不知道,誰讓你和他的差距那麼大!”
“操!顧硯歌,你再詆譭我,信不信我揍你?”
“不、信!”
硯歌迎著蕭祁故作惡狠的眸子,輕揚的眉宇似乎心情不錯。
蕭祁咬著牙,狠狠的按著老闆臺,“顧硯歌,算你狠!走了!”
冷哼著,蕭祁轉身就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作勢往門外走去。
“等等!”
聽到硯歌的阻止,他倏然展眉,薄脣邊止不住的泛起了笑意,爲了維持自己的風度,他沒有回頭,冷冽的問道:“幹什麼?”
“餐盒……麻煩收拾一下!”
蕭祁:“……”
他如狂風般轉身,眼睜睜的看著硯歌小手拖著腮幫,一臉真切的看著他,心裡啊,堵的喘不過氣來。
“顧硯歌,爺真是欠你的。”
語氣雖然不善,但是硯歌也驚訝的看著蕭祁,竟然真的轉身走到茶幾前,一番不順暢的動作,直接將餐盒全部攏到袋子裡。
蕭祁離開後,硯歌看著空空如也的茶幾,小嘴兒張著,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什麼時候這麼好欺負了?
沒有繼續思忖,硯歌甩了甩頭,繼續埋首在工作中。
她又不是不經世事的小女孩,蕭祁所表現出的一切,早就超乎了她所能想象的範圍。
而這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