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鍾啓明回家,大家一起吃晚餐時,肖青玉正準(zhǔn)備和鍾啓明說認(rèn)乾親的事,結(jié)果她還沒開口,鍾啓明反而問起她來了。
“你最近在家裡炒股了?”
肖青玉當(dāng)即一愣,搖頭否認(rèn)道:“沒有啊,你知道我不愛搞那些東西的,再說了國內(nèi)股市自從十幾年前曇花一現(xiàn)的瘋漲了一陣後就一直都處於低靡狀態(tài),我又不傻,把錢拿去扔了也好過投進(jìn)股市,最起碼還能有個扔錢的滋味。”
鍾啓明眉頭皺了起來,他眼中有著一抹疑惑久久不散。
“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事了嗎?”肖青玉見鍾啓明這樣,趕緊詢問道。
在默默扒飯的暖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她偷偷擡眼瞄向鍾啓明,看到後者皺起的眉頭,她心裡頓時忐忑起來,難道真發(fā)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這就奇怪了,今天中午與合作人吃飯的時候,遇上了安斯理,他突然跟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說什麼我有這樣敏銳的股投直覺怎麼反而膽子變小,只敢窩在家裡小投小試。”鍾啓明說道。
“他什麼意思?”肖青玉也是一臉疑惑,那隻安狐貍不會無緣無故地開玩笑,可是家裡就他們這幾個人,而且都對炒股沒興趣,最主要是從裡邊找不到賺錢的機(jī)會。
鍾啓明和肖青玉想的都差不多,兩人的目光都有掃過專心致志吃飯的暖暖,不過都沒有往暖暖身上想,誰能料到一個大山來的娃子會孤注一擲的炒股。
“別多想了,大概是安斯理最近閒得慌,想逗人玩了。”鍾啓明搖了搖頭,開始專心吃飯。
暖暖眼觀鼻鼻觀心地吃飯,腦袋裡卻在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她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自己註冊的炒股賬號泄露了ID,只是她這樣的小魚怎麼也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對了,老公,我已經(jīng)認(rèn)了暖暖做乾女兒。”肖青玉突然說道。
鍾啓明夾菜的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夾菜,只是擡眼看了暖暖一眼,沒有表態(tài),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肖青玉也沒想要鍾啓明表態(tài),她只是打個招呼,免得一會兒暖暖喊她媽媽的時候嚇到他。
“多吃點(diǎn)肉,才能多長肉!”肖青玉用公筷夾了一隻雞腿放進(jìn)暖暖的碗裡。
“謝謝……媽媽。”暖暖瞅了眼佔(zhàn)了大半邊碗麪的雞腿,嘴角抽了抽,隨即微笑著道謝,原本只是想說“謝謝”兩字的,見肖青玉還在看著她,而且是那種有所期待的目光,看得她莫名覺得壓力山大,連忙再加上這個新稱呼,果然聽到後兩個字後,肖青玉滿意地轉(zhuǎn)回了頭去。
鍾啓明擡眼往這邊看了一眼,臉上沒有表露什麼情緒,也沒有說什麼。
吃過晚飯,肖青玉和暖暖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電視,張嬸做完家務(wù)事就搬了一條椅子坐在旁邊繡著一副繡好一半了的十字繡,而鍾啓明則上了樓進(jìn)書房處理文件去了。
暖暖看了一會電視,和肖青玉說了聲,便走上樓去了書房。
“咚咚”她一邊深呼吸,一邊擡手敲門。
“進(jìn)來。”鍾啓明的聲音傳出來。
暖暖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jìn)去,見鍾啓明正在一份文件上批字,她安安靜靜地站在桌前,沒有出聲打擾。
倒是鍾啓明自己停了下來,他擡頭看過來,見是暖暖,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問:“有什麼要和我說?”
“嗯,是這樣的,叔叔之前不是給過我一千元的零花錢嗎?我——”暖暖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說到後頭準(zhǔn)備切進(jìn)主題時又猶豫了。
“用完了?明早我再給你,以後若是沒錢用就先到張嬸那裡拿。”
“叔叔,我不是來要零花錢的,”暖暖趕緊解釋道,“我把您給我的一千元投進(jìn)了股市!”說到後半句暖暖已經(jīng)完全豁出去了,這事鍾啓明若是有心要查,絕對能查到,索性她就直接開誠佈公地說出來,化被動爲(wèi)主動。
鍾啓明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他驚異地看著暖暖,眼裡閃過狐疑猜測等情緒,不過到底是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做出一番成就的人,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順便在腦海裡把種種疑惑給理清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找阿謙開的戶?”
暖暖抿了抿嘴,老實地說道:“就是叔叔給我零花錢的那天,不過我是在網(wǎng)上用我媽的身份證號碼開的戶,謙哥哥只是幫忙把錢存進(jìn)我媽的銀行賬戶裡,他並不知道我想炒股。”
鍾啓明眼睛半瞇起,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他問道:“你怎麼會想到把那一千塊錢用去炒股的?”
“我想著若是去玩,這一千也就隨便花掉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將一千用來買一個希望。”暖暖眨了下眼睛,極其委婉地說道。
一個山裡來的小孩對股市什麼都不瞭解,冒冒失失地就將手裡所有的錢投進(jìn)股市,不過也正因爲(wèi)這孩子對股市現(xiàn)在的行情不瞭解,所以憑著一股子衝動勁才幹了這麼一出。想起安斯理說的話,鍾啓明摸了摸光溜的下巴,若有所思。
“你投了哪隻股?收成怎麼樣?”他問的是收成而不是虧損,也是在於對安斯理這隻狐貍某些方面的信任,安斯理說他有敏銳的股投直覺,這話說表明暖暖投的那隻股目前形勢良好。
暖暖一想到那上漲的金元寶,眼睛就變得特別晶亮清明,壓低聲音說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我一共選了三隻股,今日漲停後,我看了一下,翻了大約一倍。”
三隻股,還都漲了……鍾啓明這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他也不是沒炒過股,但自從血本無歸後就再也不進(jìn)股市了。他看著眼前這大山裡出來的未成年少女,這投股直覺果然夠敏銳,難怪能引起安狐貍的注意。
“來,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在衆(zhòng)多隻股裡挑了這麼三隻股的……”鍾啓明朝著暖暖招手,露出狼外婆似的笑容。
等肖青玉見暖暖這麼久沒下來,尋來書房時,就看到了電腦前並排湊在一起的兩顆腦袋,這一刻,她一顆自認(rèn)爲(wèi)淡定的心瞬間凌亂了。
誰能告訴她,這麼一小段時間裡書房發(fā)生了神馬事情?
“你們這是在看什麼?”肖青玉頂著一臉的驚訝和好奇走過去。
一大一小兩張臉齊齊擡起來,看向肖青玉,這一幕看得肖青玉莫名想笑。還沒等回答,她已經(jīng)看到了電腦上的東西,初看還以爲(wèi)自己產(chǎn)生錯覺了,又細(xì)看了兩眼,頓時表情變得十分怪異起來。
“你們居然在看這個?”肖青玉指著電腦屏上的東西,一個已經(jīng)到不惑年紀(jì)的大人和一個山區(qū)來的未成年少女居然湊在一起看股票動態(tài)圖,還看得有滋有味……
“沒事看著玩而已。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暖暖你早點(diǎn)去休息。”鍾啓明輕拍了暖暖的肩膀,說道。
“嗯,那我去睡了,叔叔晚安,阿……呃,媽媽晚安!”暖暖起身,一臉乖巧地道了晚安。
“等等,我得糾正一下,怎麼叫我老婆是媽媽,叫我就成叔叔了,聽起來我像是繼父似的。不行,得改口。”鍾啓明板著臉,眼睛裡卻透著一抹笑意。
暖暖眉頭微動,她轉(zhuǎn)眼看向肖青玉,見肖青玉笑著微微點(diǎn)了下頭後,她看著鍾啓明,經(jīng)此一晚關(guān)係鍾啓明對她親近了很多,一下子從對她有好感的熟人變成開始喜歡她的長輩。她腦海裡掠過遺像上父親年輕的容顏,有著澀澀地開口:“爸爸。”
“好,去睡吧,禮物明日再給你。”鍾啓明露出笑容來,擡頭輕輕拍了拍暖暖頭髮蓬鬆的腦袋,儼然一副慈父模樣。
暖暖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肖青玉的目光從門口轉(zhuǎn)回來,看著鍾啓明,調(diào)侃地說道:“鍾先生之前都還對我認(rèn)女兒一事冷冷淡淡的,怎麼這零點(diǎn)沒過一天都不算,鍾先生就已經(jīng)上趕著叫人家改口喊爸爸了?”
鍾啓明伸手?jǐn)堊⌒で嘤瘢抗馄沉搜垭娔X屏,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地說:“老婆認(rèn)的女兒也就是我認(rèn)的女兒嘛,我們倆哪還分彼此?”
“算你識趣!不過你怎麼帶著暖暖看這些東西?”
“這話說來就話長了,我們先回房再說……”鍾啓明攬著肖青玉,邊往外邊走,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