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完了。我何罪之有?”說完他還伸手捏住她兩側的臉頰用力的抖動。
安落一口氣頂在嗓子眼,後退一步的同時伸手揮開了陳久寒的手。陳久寒見她依舊那麼不樂意接近自己,內心瞭然的同時,嘴角的笑容也掛了絲冷意。
“陳久寒,綁架本身就是罪!難道你以爲只有死了人才算是犯罪麼!”
“對於我來說,抓不到證據的犯罪就都不叫犯罪。就算有證據,我也知道怎麼去抹去,抹的乾乾淨淨。”
陳久寒眼睛瞇起,一步一步靠近安落,安落隨著他的靠近,也一步步的向後退去。她靠在陽臺的玻璃上,揚頭看著面前的陳久寒,他明明嘴角含笑,但是她怎麼就覺得渾身發冷呢!她掀起眼皮朝著他的頭頂看去,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爲站在她面前這個樣貌俊美的男人,是個頭上長著角,背上長著一對黑色翅膀的惡魔。
他微涼的大手覆在她臉頰上的時候,她猛然驚醒,瞪起眼睛看著他漆黑的眼眸。
“你怕我?”他脣角微動,低聲的問。
安落沒回答,說怕太丟人了,說不怕麼?可是她臉色蒼白,心臟狂顫算怎麼回事!
陳久寒低眸,將她慌亂的眼神看在眼裡,然後認真的說,“我昨晚上沒有亂說,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嗯?”什麼!她愣了一秒,隨即想起她早晨纔看到的微信,她驚得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覺得呢?其實你挺劃算的。萬一我和那個孩子的配型成功了,你就救了一個孩子,雖然不能和倪昊東在一起了,但是和我在一起,也不會過得差,我這人比較懶,一旦認定了人,就懶得再換。所以,你幾乎不會損失什麼。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發現陳久寒太會狡辯了。他竟然能把這種事情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的。安落想到了倪昊東,倪昊東也經常會說著說著就把她帶偏了,她無語了,這就是基因的強大!
“讓你幫個忙而已,你也不會損失什麼,抽你點兒血你養幾天就能恢復了,你爲什麼要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呢!?”
“你要是覺得過分,咱們就免談啊。我又不是慈善家,憑什麼要管這種閒事。得病的又不是你!”
誒?這話說的,得病的要是她他就會無私奉獻了?
兩人正在這兒僵持著,安落的手機響了,她挑起眼角看向牆上的鐘表,快十點了,倪昊東說十一點到家,現在莫非是從相城出來了?她擡步就去拿手機,從陳久寒的身邊繞過去,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拉著她幾步就走到了茶幾前,安落被他拽的一個踉蹌,站定之後低頭看茶幾上還在響的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夫君”二字。她清晰的聽到陳久寒口中發出了一聲低笑。
“是倪昊東自己輸入的稱呼吧?”
不等她反應,他側眸看著她說,“只有對自己沒信心的男人才會這麼做。”
安落吸了口氣,不打算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她用力的將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手中解脫出來,彎下腰伸手要去抓手機,卻被陳久寒快一步拿在手中並接聽了。
“你好啊,我的哥。”陳久寒將手機按在耳邊,勾起嘴角笑道。
電話那頭的倪昊東沉吟了幾秒,然後冷聲問,“不是說好了,你不要再招惹落落?你把她怎樣了?”
“話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你問我把她怎樣了?你希望我把她怎樣?嗯?”陳久寒說著,扭頭看了安落一眼,他剛纔彎腰拿手機的時候,另一隻手順便把放在茶幾上的水果刀拿了起來,安落手拿空了,剛站起來就感覺脖子那一涼,她感覺不妙,眼珠兒朝下看去,就看到了陳久寒握著水果刀的手正抵在她的脖頸。
“陳久寒!”倪昊東憤怒的大吼一聲,卻惹得陳久寒笑的更加開心。
“我在呢,不用那麼大聲喊,我丟不了。”
“把手機給落落,我要聽到她的聲音!”
“...行!”
陳久寒把手機放在了安落的耳邊,拿著水果刀的那隻手卻沒有動,還壓在她的脖子上,安落只好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敢動,耳邊響起倪昊東的聲音,“落落?”
“嗯。”她輕輕嗯了聲。
“你怎樣?他有沒有爲難你?”
安落擰眉輕咬著下脣,他那邊很靜,偶爾會聽到汽車急促的鳴笛聲,應該他是一邊在打電話一邊快速的往回趕。安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焦急和擔心,昨天落在心裡的那點兒坎兒好像一下子化開了。
她擡眸,和陳久寒的視線相遇,他脣角勾起,眉梢高高的揚起,笑的一臉的陽光明媚,她默了,這人也太惡趣味了!
“落落?”
“我沒事。我在靜安樓這兒。”
她說完這句話陳久寒就把手機從她耳邊挪到他自己的耳邊,他低低的笑了聲,“從你的位置到這裡,你把車開的飛起來也要四十分鐘。四十分鐘,我爭取快點兒應該也夠用了。”
倪昊東憤怒的叫囂聲還從聽筒中源源不斷的傳出來,陳久寒哼笑了一聲就直接關了手機。
把手機往沙發上隨手一丟,同時他收回手,本來抵在安落脖子上的水果刀也離開了她白皙的脖頸,他的力道拿捏的剛剛好,能使她感覺到脖子那兒有冰冷的壓迫感,又不會真的割破她的肌膚。
脖子上的力道一鬆,安落就瞪著他彎腰放下水果刀的身影說,“你覺得嚇唬他有意思是麼?”
“有意思啊。最好把他嚇破膽。不過...”陳久寒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落彎起脣笑道,“不過小落,你的膽子真的越練越大了,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無所謂的樣子。”
安落默然,其實她不是膽子大,而是今天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後,她感覺陳久寒就是個心中充滿了怨恨的問題寶寶而已,他雖然積怨太深,但心底深處確還有一絲絲善意,只是他不願意表現出來罷了。他和顧銘赫不同,顧銘赫臉上的狠是真狠,而陳久寒臉上的狠,確是用來僞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