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揉揉。”倪昊東剛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她就感覺一股暖流從體內緩緩流出,身下頓時粘膩,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落落!”倪昊東聞到了血的味道,迅速從牀上彈了起來,他掀開被子看到安落下身出血,驚慌的低吼,“怎麼回事?”
安落一直哭,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知道,孩子沒了!她一心想要生下來的孩子,現在沒了!她能感受的到孩子正在脫離她的身體,這種痛苦不單單是身體的,更是心裡的。
倪昊東打了120之後,就手忙腳亂的給她穿衣服,救護車趕到,他把她抱進救護車裡,發現她白色的毛衣裙被血染紅了大片。他的雙手也沾滿了血。安落目無焦距的睜著眼睛,倪昊東緊緊握著她的手,雙眼通紅,一直在她耳邊安慰,“沒事的落落,你一定沒事的。”
到了醫院,安落被直接推進去手術,倪昊東傻傻的站在手術室的外面,從未有過的心焦和恐懼。流了那麼多的血,她會不會有事?心臟的位置好像被忽然挖空。想倚在窗邊抽支菸,雙手顫抖的厲害,打了幾次都點不著火,他乾脆放棄了。
天黑了。權賀炎把飯做好,卻一直沒等到安落回來,門開的時候他還笑著看過去,一看進來的人是安煥成,他就收回了笑容。
“落落呢?”安煥成看了一圈沒見著自己妹妹的身影,權賀炎聳聳肩說,“我也想知道她去哪兒了。”不過就是和導演商量一下劇本的問題,至於到現在都不回來?
然後他就拿了手機站在陽臺上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聽,但卻是個男人的聲音。權賀炎頓時一凜,拿著手機去了安煥成的臥室,還把門反鎖了,這才冷聲的問,“倪昊東?落落呢?”
“她在醫院。”倪昊東低聲的說。
“好好的怎麼會在醫院?你對她做了什麼?”權賀炎的大腦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權賀炎,我的女人,我希望你不要那麼關心!”
“你他ma放屁!你丫兒是不是強迫她了?”
倪昊東不說話。權賀炎大聲的罵了句,“草!”然後開門就急匆匆的走,安煥成見狀擔心的問,“去哪兒?落落說什麼?”
權賀炎頓了一下,舒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她說有個聚會,不回來吃了。你吃吧,我過去陪她。”
“哦。有你陪她,我就放心了。”
安落不希望被人知道她懷孕的事情,現在孩子也可能不保了,他更是不能提。
權賀炎飛車趕到醫院,落落還沒從手術室出來,他看見站在手術室門口一臉落寞的倪昊東就衝了過去,用足了力氣的一拳重重的打在倪昊東的側臉上,他被打的踉蹌了幾步,嘴角溢出了鮮血。權賀炎再追過來打,倪昊東就伸手揮開了他。
“權賀炎,落落正在裡面做手術,你要發瘋也選個地方!”倪昊東瞪著眼睛怒聲低吼。權賀炎冷聲哼笑,“倪昊東,你發情怎麼就不能選個時間?落落她懷孕了!她十分珍重這個孩子!沒想到啊,吊威亞出事都沒能讓這孩子流掉,他卻死在了親生父親的慾望下!”
“你說什麼?”倪昊東渾身僵硬,落落...他們之間有個孩子?卻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麼離開了?
“你沒長耳朵麼?我讓你滾!落落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權賀炎伸手推搡,倪昊東哪裡肯走?兩人瞬間就滾打在了一起。
“你們兩個別打了!影響病人手術了!”一個護士出來對他們喊。
他們立即分開,不約而同的開口問,“她怎麼樣?”
護士搖搖頭,“手術做完了,但是病人需要輸血,她是熊貓血,我們血庫裡沒有。”
“我有!抽我的血,我就是熊貓血!”權賀炎伸出自己的手臂,他見護士愣了,推了她一把說道,“不是急著輸血嗎?趕緊帶我去化驗抽血啊!”
“好,你馬上跟我來。”護士小姐都懵了,熊貓血的概率太低,他們主任正給各大醫院打電話想要借調,沒想到眼前就有一個熊貓血!
...
單人病房。
安落的眼珠子骨碌碌在眼皮底下滾動,她醒了,但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假如她一直這麼睡下去,會不會一切只是一場夢?她醒來,孩子還在?
淚滑過眼角落到潔白的枕頭上,暈染了朵朵水花。
“既然醒了就睜開眼睛吧,別在那兒挺屍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勇敢的面對,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這是...權賀炎的聲音!
安落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她朝著面前這個模糊的人影伸出手,權賀炎有絲冰涼的人握住了她的手,故作輕鬆的笑道,“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你和他之間,唯一的牽連也就斷了。”
權賀炎拿出紙巾擦去她的淚水,她的視線頓時清亮了起來,一雙霧濛濛的大眼在病房裡轉悠了一圈,難掩失望之色。倪昊東居然不在!權賀炎知道她在想什麼,手插進她的髮絲中柔撫著她的頭皮,低聲說,“他就在門外,我沒讓他進來。你要是想見他,我就去喊。”
“不見。”她快速的回答,聲音有些微弱,她頓了頓面色凝重的說,“以後,我都不想見到他。”
門被推開。
倪昊東站在門口看向她。安落看到他身上、手上的血跡已經幹在那裡還沒處理,他皺起眉直勾勾的盯著她蒼白的臉,眼中神色涌動,緩緩朝她走來。
他繞過權賀炎走到牀的另一邊,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挽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眼睛通紅,低聲的問,“還疼麼?”
安落剛剛止住的淚水又落了下來。她別過臉去輕聲的說,“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從今以後...”
“落落,我們結婚吧。”
權賀炎驚訝的看過去,看到倪昊東一臉期待的看著安落,而安落則一臉茫然,從他的手中縮回自己的手,許久都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