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府他就被人圍上,因花影從沒管過府裡的事,一下子攤上這麼一大堆事,簡直無從下手,而府裡的管事雖然老成,但王府之前也從沒辦過喪事,而且還是一下子兩起喪事,也是手足無措,一時間整個王府羣龍無首,亂成一團。
所以一見他回來,所有人都圍上來各種請示。
雖然穆凌之對安麗容和安嵐沒有什麼真感情,當年安麗容是他駐守邊關時母后悄悄給他納進王府的,而安嵐更是花了手段才成了王府姨娘的。就像他之前對玉如顏說的那樣,他對她們只有義務卻沒有感情,但如今陡然得知她們的死訊,穆凌之還是免得了難過。
他一邊心裡傷痛,一邊應接不暇的忙著王府的事,直到到了午膳時分他纔想起,玉如顏明明也在府裡,爲什麼一直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心裡驀然閃過不好的念頭,他連忙回身問花影,才知道玉如顏被母后宣進宮去了。
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他再也顧不得府裡的事,留下銅錢協理花影打理王府的事,自己一個人又折回了皇宮。
他徑直去了瑤華宮,步履匆忙,幾乎是奔著走的,生怕自己來得晚了,母后已對玉如顏下了毒手。
瑤華宮的宮門大開,得知謝皇后此刻正在寢宮歇息,穆凌之來不及等宮人通報,已是直接闖到寢宮去。
可是等他進去看到殿內的情景,卻怔住了!
瑤華宮奢華的寢宮裡,謝皇后斜躺在軟榻上,身著道袍的逸清師太正在爲她把脈,榻邊圍坐著兩個人。卻是玉明珠與木梓月。
見殿內不見玉如顏的身影,穆凌之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衆人見他進來,也是微微一愣,木梓月眸光微微一閃,與玉明珠一起上前給他見禮,可穆凌之根本沒時間去理會她們,徑直走到謝皇后面前,壓抑住內心恐慌,聲音顫慄道:“母后”
“母后無事,看你急得臉上都冒汗了!”
謝皇后適時的打斷了他的話頭。
看著他心急如焚的樣子,謝皇后當然知道他是聽到消息爲玉如顏而來的??僧斨@麼多人的面,她卻不想與他起爭執,只得故意假裝他是擔心自己。來看自己的。
一旁的秦姑姑也怕穆凌之在不明情況下同皇后吵起來,於是連忙上前輕聲對穆凌之道:“殿下,這兩日又到了娘娘的毒發日子了,師太正在爲娘娘把脈,殿下還是先去外面等著吧。”
說罷,輕輕的向他使了個眼色,穆凌之見了,心裡一怔,但還是依她所言,從殿內告退出來。
秦姑姑隨後也跟著出來,穆凌之著急的迎上去,問道:“姑姑,王妃可是被母后叫來宮裡?她現在在何處?”
見他急得臉都白了。走得太急也是滿頭大汗,秦姑姑心疼的摸出手絹替他拭著汗,心裡一片心酸,面上卻慈愛的笑道:“我的好殿下,你不要著急,姑姑曾答應你的話又怎麼會失言。王妃好好的,只是娘娘的脾氣你也知道,氣頭上難免說話會嚴厲些。但並沒有爲難王妃,如今我已送她去你的朝陽宮去了。你就不要擔心了?!?
聽了秦姑姑的話,穆凌之一顆高高懸著的心終於平安落了地,他忍不住對秦姑姑笑道:“還是姑姑最疼我!”
看著他歡喜的樣子,秦姑姑心裡越發的酸澀,她慈愛的幫他整理著稍顯凌亂的頭髮,道:“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不管在外人口裡,殿下是如何一個人,在姑姑的心裡,殿下永遠是那個最聰明最乖最貼心的殿下,姑姑只願你一切都好好的”
秦姑姑說得動容,穆凌之聽得也是感動,他緩緩一笑,道:“在我的心裡,姑姑也永遠是最好的姑姑。”
秦姑姑知道他心裡著急看到玉如顏,於是道:“殿下去看王妃吧,老奴不留你了。”
穆凌之點點頭離開,走出幾步秦姑姑在後面道:“殿下。遇事切莫心急,船到橋頭自然直!”
腳步一頓,穆凌之心裡升起了絲絲暖意
最近,發生在他與玉如顏身上的事情太多,而因爲這些事,他們一直處在一片反對與排斥聲中,感覺全世界的人都孤立了他們倆,而如今秦姑姑一句樸實的安慰話語,卻讓他心裡備受感動。
他站定回身衝秦姑姑點點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朝陽宮裡,玉如顏在小廚房裡忙碌著,在小茹的教導下,將抹好佐料的整雞架到火上去烤,雖然有小茹的幫忙,但連烤了好幾只都沒有成功,不是烤燒了,就是烤著烤著將雞掉火堆裡去了,亦或是外面烤焦內裡還沒熟透。
第四隻失敗時,小茹不滿的嘟起嘴道:“姐姐,你今天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小刀啊呸,是太子,太子一直跟我說,你是頂頂聰明的人了,爲何這麼簡單的烤雞,連太子都在第三隻就成功出師了,姐姐怎麼一直在出錯?”
玉如顏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被煙燻到了,一直紅紅的,她苦澀一笑,看著再次失敗的烤雞,面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卻也不回小茹的話,任由她抱怨著。
轉身再去拿一隻雞過來,正要開始往雞身上抹鹽巴,卻被小茹一把搶過去了。小茹聳拉著臉嘆氣道:“姐姐,看來你是學不好烤雞了,還是我來幫你烤吧。”
玉如顏卻倔強上了,又從小茹的手裡把雞拿回,道:“我想親手給殿下做一次烤雞,如果你代勞,就沒有意義了!”
小茹無法,看了眼天氣,見時辰也不早了,連忙道:“姐姐,估計這會已到下朝時間,太子要回宮了,我回去了?!?
小茹走後,玉如顏一人呆呆的坐了好久,臉上神情一片木然,怔怔的看著火盆裡的炭火,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紅
穆凌之回到朝陽宮。將寢宮大殿都找了遍都沒找到玉如顏,最後竟沒想到她一個人坐在廚房裡傻傻的發呆,竟是連喚了她三聲都沒有回神。
直到他站到她面前,將手伸到她面前晃了好幾下,她卻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怔怔的看了他好久,朝他艱難的裂開嘴巴笑道:“殿下回來了,我正要給你做烤雞呢!”
穆凌之卻已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神情間的不對,想起今天早上王府之事,再想起母后宣她進宮定然是同她說了什麼,不然也不會收了她的掌家權,還將她叫進宮來。
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穆凌之的臉上閃過冷色。沉聲道:“母后讓你做什麼?可是要你離開大梁,要你離開我?”
玉如顏全身微微一顫,她沒想到穆凌之一眼猜到了她與謝皇后的談話,但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她努力剋制心裡的傷痛,再擡眸時,流水的眸光已一片清亮,神色間一片坦蕩自然,柔情款款的看著他,道:“殿下誤會了,娘娘喚我來不過是按例問了下安氏二人之事,我如實回稟了她,娘娘就沒再說什麼了。只說只說我如今的身份不適合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出面辦事喪事,所以讓我暫時將掌家權交給花姐姐,讓她出面打理?!?
聞言,穆凌之的臉色越發不好看,玉如顏又解釋道:“娘娘的這番打算也是正常,畢竟我與殿下還沒有正式拜堂成親,再加上秦香樓一事,我還是個嫌犯,如何好公開出面處理王府的事?所以此事皇后娘娘安排花姐姐出面倒是合情合理!”
穆凌之知道她是不會同自己講真話,但她不說他也猜不得到母后對她說了些什麼,於是滿臉愧疚道:“受委屈的永遠都是你!”
心裡已淚流成河,可玉如顏面上卻一絲波瀾也沒有,她揚眉歡快的朝他舉起手中的烤雞,道:“我今天同小茹學做了烤雞,殿下乖乖去外面等著,等我烤好了請殿下品鑑我的手藝!”
穆凌之看著她被煙燻紅的眼睛,和滿臉的菸灰,不由心疼道:“還是我來烤吧,你瞧瞧你,都被薰成一隻花貓臉了。你去洗臉,我來烤給你吃?!?
說罷,就要去拿她手中的烤雞,卻被她躲開了,玉如顏極其認真道:“殿下,我從沒爲你做過吃的,這是我的一個心願。你讓我自己來完成吧。”
聽她這樣說,穆凌之不好再勉強,但也不放心讓她一人在廚房裡,於是就陪她一起做烤雞。
這一次,玉如顏摒棄心裡一切雜念,認真的依小茹教她的那般去做,這一次倒是做得很成功,不一會兒,一隻噴香焦黃的烤雞就成功了。
她一臉興奮的從烤雞上撕下一隻雞腿塞到穆凌之的嘴裡,笑道:“殿下快嚐嚐我的手藝,看味道如何?”
穆凌之依言吃下雞腿,眸光裡閃起了亮光,咂巴著嘴巴。很是驚奇道:“味道真是不錯,這以後,我要天天吃你做的烤雞!”
玉如顏甜甜一笑道:“只要殿下喜歡,我天天給你做!”
兩人說話間,小刀聽說玉如顏進宮了,也找了過來。
他站在門外,怔怔的看著屋內二人的甜蜜的樣子,眸光深沉,心裡一陣陣揪著痛。
算起來,他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玉如顏了,自從上次在母后面前說漏嘴,暴出他已有了喜歡的人後,他一直剋制著自己不再去見她,就連秦香樓出事,他都咬牙忍住心裡的擔心。
因爲他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要得到一個人,並不是時刻守在她身邊就能辦到,而是要壯大的自己的力量,有力量去保護她,有力量護她周全,讓她的生死只能由自己掌控,別人不能動她半分!
這段時間小刀拼命的籠絡力量來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他想,只有自己成爲真正的太子,那麼,她所受到的一切災難他都可以替她擺平,所謂的煞星他都可以爲她洗清,絕對不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玉如顏回頭看到了門外的小刀,臉上一紅,神情有瞬間的凝固,下一刻,她笑道:“小刀來了,來,嚐嚐姐姐做的烤雞!”
自從回大梁後,因爲小刀的太子身份,玉如顏一直都恭敬的喚他太子,如今突然聽她喚自己的‘小刀’,小刀心裡一震,竟是涌上一絲甜蜜的滋味。而這一絲甜蜜的滋味讓他食髓知味,竟是入迷
忍不住上前像往常一樣去拉玉如顏的手,玉如顏也是好久沒見到他,手在袖子裡遲疑片刻,終是輕輕撫上他柔軟的頭髮,關切道:“好久不曾見到你,你也不出宮來看姐姐,最近過得可好?”
她的手掌撫上他頭髮的那一瞬間,小刀全身如被電擊,一陣酥麻,他怔怔的看著面前日思夜想的女子,心裡一悸動
“姐姐我很好,你可好?”小刀的臉上再次顯現出純真的笑顏。這種發自內心的開懷,永遠只有在玉如顏面前他纔會有,其他時候,他都是那個冷著臉的高冷太子,不拘言笑不說,性格也是怪僻暴躁,宮裡的人都不敢得罪他,更是從沒見過他天真如孩童般純真模樣!
玉如顏苦澀一笑,並沒回答小刀的話,她想,就算自己不說,他也會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所以只是勉強對他擠出一絲笑容來,道:“我好不容易進一次宮,今天還做了你喜歡吃的烤雞,你與殿下去殿內等著,我再烤一隻給你們送過去。”
看著她臉上酸澀難堪的笑顏,小刀知道她心裡的苦,心裡不由難受起來,想要好好保護她的慾望也越發的強烈。
不一會兒,玉如顏又烤好一隻烤雞,拿託盆裝好,送到偏殿內,拿刀切成一塊一塊的,遞給穆凌之與小刀吃,然後。她一直陪著小刀聊著當初他們在大齊的事。
小刀很開心,而玉如顏的心情似乎也大好起來,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而一旁的穆凌之看著兩人說話,總感覺今日的玉如顏與往日有些不一樣,之前,因爲知道了小刀對她不尋常的感情,很多時間,她都會刻意的避開她,也不再喚他‘小刀’,更不會親暱的撫摸他的頭髮,但今日
但看著她難得開心的樣子,他想,或許在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她心裡壓力太大,所以開始懷念之前同小刀在大齊的日子了。
這樣一想,他心裡莫名的閃過一絲慌亂
難道,她厭倦了大梁這裡的生活,被逼著要回大齊去了嗎?
手中的雞肉頓時索然無味,比嚼蠟還難下嚥,穆凌之心裡空空蕩蕩的,木然的坐著,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玉如顏,心裡痛到窒息
小刀走後,穆凌之本想立刻送玉如顏出宮回別苑,因爲將她放在宮裡,雖然自己在宮裡忙碌時可以偷閒的時候看看她,可一想到她所面臨的危機,他卻是希望她離皇宮越遠越好。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玉如顏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已搶在他前面說道:“聽秦姑姑說,這兩日是皇后娘娘的毒發日子,那逸清師太已爲她成功煉製瞭解毒的藥丸,所以我想留在宮裡伺候娘娘,盡一份兒媳的孝心”
“不行。”想也沒想穆凌之已拒絕了她的話,從方纔開始,那個念頭在他心裡紮下根後,他心裡空落落的沒有一絲把握,整個人無助到絕望
不管外界有多大的危機他都不怕,最讓他絕望害怕是玉如顏心生退意。要離開他!
這個念頭那怕只是他自己的猜測,已是讓他痛到肝腸寸斷。
他心慌道:“越是這個時候,那些人都在宮裡,你若在這裡,到時又不知她們會使出什麼手段算計你,你還是離宮我才放心些!”
玉如顏當然知道他說的‘她們’是誰,面上一寒,她竟是難得拉長臉,對他冷聲道:“原來,在殿下的眼裡,我竟是這般無用還專門給殿下添麻煩之人!”
見她生氣,穆凌之知道自己方纔的語氣重了些,不由壓下心頭的慌亂。放緩語氣道:“顏顏,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宮裡最近事太多,我無暇顧及你,而父皇與母后我只是想你好好的,只要離開皇宮回別苑我才放心”
“難道別苑就百分百安全?難道殿下想將我關在別苑一輩子嗎?”
玉如顏語氣犀利的打斷他的話,話音一落,兩人都怔住了。
穆凌之從沒見過玉如顏這般疾言厲色的樣子,更沒見過她這樣誤解過自己的一片苦心和擔心,這樣的玉如顏讓他非常陌生與心痛。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默契到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對方心裡的想法,所以,玉如顏的反常讓穆凌之心裡更加慌亂,他想上前去拉她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閃開。
她背對著他,壓抑住心口的絞痛,聲音沉悶道:“殿下,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說罷,逃也似的離開
她堪堪回到寢宮,穆凌之已緊追上來,他反手關上殿門,突然將正於牀邊脫衣裳的玉如顏抱住一滾,轉眼已是將她壓在了身下
雙手緊緊將她勒進懷裡,勒得她喘不過氣過。細密的吻霸道又深情,鋪天蓋地而來,似乎要玉如顏湮滅其中
“殿下唔”
話未出口已被他以吻封緘。
臉上一涼。玉如顏全身一震,惶然睜眼
只見穆凌之俊美的面容就在眼前,他緊閉著雙眼,可不知道何時,他已淚流滿面,長長睫毛被淚水打溼,輕輕的顫慄著,淚水劃落,一滴滴落在了她的臉上
“殿下”
再也忍不住,她的聲音也哽咽了。
“不要離開我求你!”穆凌之將臉深深的埋在了她的頸窩邊,厚重的鼻音在她耳畔響起。
“顏顏,不管我做錯什麼,你要原諒我。也不管別人對你說了什麼。你一定要記住我們在竈神面前的約定永不分離,永生永世都不分離。答應我!”
聰明如他,那裡會看不出她今日的反常,何況還是見過他的母后,他知道母后定是對她說了什麼,而她心中必定是做下了某個決定。
而這個決定十之八九就是離開大梁,離開他!
一想到要失去她,穆凌之心痛如絞,淚水竟是毫不察覺就涌出
玉如顏心中同樣淚雨滂沱,心痛得彷彿被撕成了一片一片,雙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抱緊他,幾乎摳進了他的肉裡,心裡有個聲音在痛苦絕望的對他說。凌之,若是我做了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見她久久沒有出聲回答他,穆凌之擡頭紅著眼定定的看著,霸道而又迫切的重複道:“答應我!”
她全身如墜冰窟,即便被他緊緊抱在懷裡還是忍不住全身顫抖著,她不敢去看他炙熱的眼睛,將頭微微偏開,咬牙抑住聲音的哆嗦,顫聲道:“我答應你!”
得到她的答案,穆凌之失空的心腔才一點點填滿,吻再次落下,輕柔如羽,輕輕吻上她的眼睛、額頭脣畔
“殿下”玉如顏突然出聲,聲音輕得像縷輕煙,“你知道我心中最大的願望和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什麼願望?你說出來,爲夫幫你實現願望,抹平遺憾!”
她流水般的眸子癡癡的看著面前她此生最最摯愛的男人,心痛到窒息。努力揚起笑顏,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眉眼,她聲音顫抖道:“我想爲殿下生個孩子。這是我的願望,也也是我心中的遺憾!”
聞言,穆凌之大受震動,他定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這個願望,爲夫定幫你達成。讓你此生無憾!”
下一刻,紅羅帳裡翻騰,一室春光漣漪
當晚,就在穆凌之準備送玉如顏出宮回別苑時,瑤華宮傳來消息,謝皇后毒發了!
大家都知道此次逸清師太攜了玉女的血做的藥丸專門給皇后解毒,所以,相比謝皇后之前毒發時大家的緊張難過,這一次,樑王他們卻是心情迫切起來,都盼著玉女的血能徹底解了皇后身上的巨毒,以此斷根,從此再無毒發的折磨。
穆凌之帶著玉如顏改道去了瑤華宮。等他們到時,瑤華宮裡已圍滿了人,樑王與太子等已守在皇后的牀邊了。
而皇后剛剛已服下了逸清師太的藥丸,臉色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雖然形容沒有了之前毒發時般痛苦,但如今的形容也很難受的模樣。
樑王見玉如顏也來了,面容一怔,下一刻已是面露不悅,冷冷對穆凌之道:“她怎麼來了?”
穆凌之正要開口,牀上的皇后已聲音微弱的開口了,道:“陛下,是臣妾讓她來的,臣妾這幾日全身痠痛得很,她的推拿之術不錯,倒是幫臣妾減少了許多痛楚!”
聽皇后這樣說,樑王也不好再說什麼,回頭問皇后可有哪裡不適?
屋裡除了樑王太子,當然少不了獻藥的逸清師太,還有‘玉女’玉明珠經及明月郡主木梓月。
玉明珠與木梓月的目光同時掃向玉如顏,等看到她與穆凌之緊緊握著的手時,不光木梓月眸光一沉,皇后的目光也深沉起來。
而逸清師太雙耳不聞場外事,一心只是關注著皇后的情形,過一刻鐘就會爲她把一次脈,這樣過去快一個時辰,在大家都以爲謝皇后已順利的用玉女的血解乾淨身上的巨毒時,謝皇后突然臉色一白,‘哇’的一聲,猝不及防的大口大口吐起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