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總，黃偉良最近一直沒出現。這小子不會在搞鬼吧？”高然疑惑道。

葉臣冷哼一聲，“不搞鬼才不正常呢。把黃偉良的調查資料拿給我。”

高然轉身從書架上左數第三個檔案盒里抽出一個牛皮紙袋交給葉臣，“葉總，黃偉良的資料都在這里了。普通家庭出身，考上大學后留在H市，進入第二中學教計算機。平平無奇的一個人，真沒什么可調查的。”

葉臣俊眉微鎖，認真地翻看著黃偉良的資料。這個相貌普通的男人，不管是家庭背景還是人生經歷真是在再普通不過。

完全是那種扔到人海里瞬間被淹沒的那種，同理，這種人也是最擅長掩藏自己的。他的普通好像保護色保護他不被輕易發現。

葉臣的目光鎖定在家庭成員上，父母早亡，唯一的親人就是弟弟黃偉亮。黃偉亮精神狀況不太好，長期居住在山東老家，有時需要住在精神病院里。黃偉良每個月寄錢給弟弟，卻很少回去看望弟弟，兄弟二人兩三年沒見了。

“派人去查查黃偉良的弟弟黃偉亮。”葉臣沉聲道。

高然不解地問：“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查他干嘛。這兩兄弟也兩三年不見了，估計感情也不會多好，黃偉良肯定也不在乎他這個精神病弟弟。”

葉臣沉思片刻兒，說：“我總覺著黃偉良這個人有點奇怪。他在陳訴當年在后海拍攝時的經歷時，有板有眼，證據確鑿，每一個細節都記得那么清楚，好像是……精心編造出來的，太理性。

要知道，李文宇被害案件已經時隔七年多，怎么可能沒一個小細節，每一種心理都記憶得那么清晰。就這一點就很可疑。

還有，我們一直在暗地里懸賞尋找證據證人，那么多年黃偉良都不站出來，為什么最近突然調出來交出那么照片？那么愛錢的一個人，可真不像藝術愛好者，耐得住寂寞的人。”

經葉臣這么分析，高然腦海里豁然開朗。“我看這小子也不像什么藝術愛好者，他不是擅長攝影嗎？我帶人到他家去搜一搜，有沒有其他攝影作品不就知道了。”

葉臣點了點頭，說：“這事兒你別親自去，讓阿強帶人過去，最近把黃偉良盯緊了。”

高然：“明白了，葉總，我馬上去安排。”他剛要轉身離開，又被葉臣叫住了。

“派人保護夏曉雯和康康，絕不能讓她們母子出事。”葉臣冷峻的臉龐上透著堅定，還有發自內心地呵護。

高然扶著門框，回頭笑了，“放心吧葉總，葉太太和小少爺都不會有事的，已經安排人24小時貼身保護了。”

“好。”葉臣揮揮手，示意高然可以出去了。

高然離開后，葉臣開車去醫院看望母親。三天過后，母親仍然在重癥監控室里還沒有渡過危險期，情況很不樂觀。

美國神經外專家說林雪云身體受到重創，多處器官受損，再加上流血過多，幸虧搶救及時，不然早就不在人世了。

葉臣佇立在冰冷的玻璃墻外，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昏迷不醒的母親，心情沉重。

美國神經外專家向葉臣匯報林雪云的病情，說：“葉總，葉夫人這種情況，如果幸運渡過危險期，也多半是植物人。請您……請您和家人做好心理準備。”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葉徽急道，“Jame，你不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腦外科專家嗎？你能救活那么多人，為什么救不了我母親？Jame，多少錢我們葉家都花得起，拜托你一定救救我母親。”

Jame眼眸低垂，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我是救過很多人，可也有很多救不了的病人，我很抱歉。”

康康仰頭看著黃頭發的美國醫生，用熟練的英語，說：“奶奶只是睡著了，你別給她打針了，打針很疼的。”

說完，康康扭頭看著流淚的葉徽，說：“姑姑你別哭，奶奶會好起來的，因為她每一個星期都得過生日啊，哪舍得一直睡覺呢。”

葉徽伸手把康康摟進懷里，揉著小家伙烏黑的頭發，軟軟的，好像小綿羊一樣，“康康真是個好孩子。”

康康：“奶奶也這么說。”真不知該說他誠實還是大言不慚。

夏曉雯站在一旁，靜靜地盯著醫生的診斷結果。淡漠的神情上染上一絲哀傷，還有愧疚。

葉氏集團很多業務離不開葉徽，很多重大決定和會議必須有葉臣來決策。

葉臣對姐姐說：“你回公司吧，有什么事情打電話給我。”

葉徽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固執地說：“我不想回去，我想在這里守著媽，等她醒過來。”

“姐！”葉臣神情嚴肅地說：“就算我們都在醫院里又能怎么樣，這里有醫護人員在，有孟一澤在，我們根本插不上手。你以為媽躺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了嗎？”

“……”葉徽怔怔地看著弟弟葉臣，說不出話來。

葉臣：“媽最在乎的是什么？你我都知道，如果她老人家知道我們自暴自棄，棄公司業務不管的話，媽一定會怪我們的。”

葉徽吸了吸鼻子，說：“我知道。早晨離開去上班時，媽還好好的……太意外了，有點接受不了。”

葉臣摟住姐姐葉徽的肩膀，用力握了握，給對方力量。“我明白。姐，我們都要好好地，等媽醒過來后才有臉面對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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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徽離開后，葉臣對夏曉雯說：“我送你們回去，醫院病菌太多，小孩子留在這里不好。”

康康掙脫媽咪的手，走到玻璃窗前，踮起腳尖，看向躺在里面的林雪云，揮揮小手，說：“奶奶，我改天再來看你。睡覺美容的，你好好地睡吧。等過生日的時候，一定要醒過來哦，不許耍賴，康康還等著吃蛋糕呢。”

葉臣和夏曉雯看著康康，嘴角緩緩彎起。葉臣走過去抱起個子不夠高的兒子，說：“跟奶奶再見。”

康康說：“明天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