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賀就站在江逸前方四丈外,可他的腳步卻硬生生停了下來,就好像腳下被強力膠粘住了一半,而他的目光,盯在江逸旁,右後側三丈處,瞳孔迅速放大,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人羣全都迷惑不已,不知道宇文賀這是怎麼了。
而升龍閣下,府主楚雲帆,目光陡然睜開,同樣射了過來。
感受到宇文賀的異常,江逸同樣感到迷惑,目光順著宇文賀的眼神,一邊提防著,一邊轉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江逸瞬間被震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目。
“那是什麼?”
卻見在他身後三丈處,地面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一灘水跡,而在衆人看去時,那水跡之中,竟然有一股清流神奇的‘站’了起來!
快速演化,眨眼間,那股水流,竟變成了一個人形。
這個‘人’,帶著斗笠,穿長袍,通體透明,身上水流涌動,緩緩睜開雙眼。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戴著斗笠,還都是一個顏色,肉眼根本看不見他睜沒睜眼,但偏偏就給人,一種睜開雙目的感覺。
確切的說,在那一個時間節點,這個水流構成的人,陡然活了!
一股無比強悍的氣息,徑直壓在宇文賀身上,宇文賀直接站立不穩,差點沒坐在地上。
宇文賀咬著牙,拼命催動自己的魂力,才堪堪抵住那股氣壓。
“滾!”
一道冷漠無比的聲音從水人口中發出,如同一計重錘轟在宇文賀身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顯然受了內傷。
看到這一幕,全場震驚,這是什麼手段?借水化形,一言成箴!
很多人都毛孔放大,只覺冷風嗖嗖,如果自己對上這樣的強者,根本連敵人都看不見,就被秒殺了。
水人在動,一步步,緩慢的走到宇文賀身前。
宇文賀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完全將他鎖定,只要他敢反抗,必將面臨更強大壓力。
“鬼老?”
後方,楚雲帆目光一凝,認出了來人,他的眉頭緊皺,沒想到,鬼老竟然會在這時候出手。
“賀兒,回來吧。”
這時候,大長老宇文泰開口,喊了一聲他身爲大長老,自然也曉得,一些隱匿在府內的強者,不可輕易招惹,就比如這水人,絕不是他能抗衡的。
“還請前輩饒恕我兒宇文賀。”宇文泰衝著水人,恭敬行了一禮。
能夠將身形與水相容,做到氣息全斂,以水化形,除了那個人,赤龍帝國都沒有第二人。
一想到那人武魂的強大,宇文泰便擔心不已,若是他殺了宇文賀,他也只能眼看著兒子死去。
所以,他才忍不住開口求情,希望對方可以看在他大長老的身份,給幾分面子。
宇文賀聽到父親的話,立馬就想要撤退,可是,那股壓力下,他赫然發現,他連擡腳,都無法做到。
好在,隨著宇文泰的求情,那股壓力,淡然散去,宇文賀急忙後退,身形狼狽的退回父親身後。
“帝國四大神侯,身負撫民安疆之重任,若失公正,還有何資格,做那一方王侯?”
低沉的聲音從水人身上發出,飄飄而入衆人耳中,旋即,水浪聲響起,水人化作一灘清水,擊落地面,而那股氣息,同時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天,太可怕了。”那股氣息消失,人羣全都鬆了口氣,不禁感嘆,這纔是強者啊,具有通天徹地的威能。
“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是衝著府主和霸鷹神候府的人說的。”人羣有人疑惑的道。
“應該是府內隱藏的底蘊級強者,站出來爲那江逸說話,駁回了宇文賀長老的決定。”有人比較聰明,很快想通此間關鍵。
站在升龍閣下,府主楚雲帆臉色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憂,是怒是靜,如此被駁了顏面,人羣都在猜測,府主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人羣卻不知道,此時此刻,楚雲帆的內心,苦澀無語。
那可是父親還在時,留下輔助自己,保護荊棘城的底蘊強者,向來不插手城中俗事,但沒想到,今天,他竟然爲了一個外城弟子出現。
想到這裡,楚雲帆內心略帶愧疚和感慨。
鬼老說得對,身爲一府之主,帝國四大王侯,立王之本,便是給弒血神候府的領地人民,帶來公正,讓所有修士,苦有所述,維護一方和平,讓弱者有所成。
“司馬大公子,今天的事,就此作罷,帶著你的人,回霸鷹城去吧,記得代我想你父親問好。”楚雲帆目光落在司馬暴屠身上,突然開口。
作罷?
一時間,不僅是霸鷹神候府之人,全場所有人,全都愕然。
司馬暴屠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殺他弟的兇手就在眼前,卻要讓他空手而歸?
瞬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接著,他臉色冷漠,譏笑著對楚雲帆道:“府主大人,既然如此說了,那暴屠不便強求,那麼,這事兒結束,我們兩府弟子之間的切磋,也該繼續了吧?”
司馬暴屠雖然表面平靜,但實則暗含威脅,你弒血神候府連一個像樣的弟子都沒有,今天我就讓你丟盡顏面,讓你知道,回絕我霸鷹神候府的代價。
站在下方,看著眼前這一幕幕,江逸微微一笑,逃過一劫。
“司馬公子,切磋之事就算了吧,不用繼續,我弒血神候府的弟子,都還需磨練,有你這等名動皇城的強者,結果早已註定。”讓司馬暴屠沒想到的,身爲一府之主,楚雲帆竟然淡然認輸。
“府主,您過獎了,我覺得……”司馬暴屠還想堅持。
“司馬公子,我也是一方王侯,說出去的話,有收回的餘地麼?”
楚雲帆氣質陡然一變,目光變冷,帶給司馬暴屠無盡的威壓。
他意已決,解釋的這麼清楚,已經足夠給對方面子。
感受到楚雲帆的氣息,司馬暴屠頓時一僵,不愧是一府之主,他縱然天資高絕,已經遠遠不是對手,這股壓力,便讓他承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