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這個案子我想介入?!被氐骄轴?,燕風立即對古龍說。
“你這傢伙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惫琵埫榱搜囡L一眼,“可是你的態度轉變得太快了,你有什麼發現?還有,告訴我,你剛纔爲什麼會嘔吐?”
燕風猶豫了一下,沒開口。
“先不說我們是多年的好友,就算是根本不認識,如果此事和案子有關的話,你也有義務說出來?!惫琵埗⒅囡L變白了的臉,“你辨認出死者的體了,或者說一部分――”
“老古!”燕風打斷好友的話,實在不願意再想起那頭相異的形了,“你還記得烏拉嗎?”
古龍愣了。
他怎麼會不記得烏拉,那可是中俄混血的美人,當年燕風摘得這朵豔麗的玫瑰花時,贏得了多少或豔羨或妒忌的目光。每年寒暑假,烏拉都會從原水市來到他們學校找燕風,那時候學校裡全體男生都會晚回家幾天,就爲了能一睹芳容,雖然那是屬於燕風一個人的。
“你沒看錯吧?”古龍有些難以置信,“要有證據才行,她又沒有――沒有頭。”
“她的親人都去世了,每年寒暑假她都來找我。我們一直同居,我怎麼會認錯她的體。”燕風有點煩躁,“她的左肋上有一塊巴掌大的紅色楓葉胎記,再往上一點,就是左根部有一條細長的紅痕,烏拉常說那是楓葉的一條脈絡。還有,她出過車禍,鎖骨、肋骨、臂骨都斷過。她的血型是AB型,如果你們的法醫夠快,不久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對是錯!”
“好好,你別激動。可是我們這裡沒有法醫,要去市裡才行。不過你放心,那個法醫官我認識,技術一流,好多省市還請她去指導工作過,絕對不會漏掉一點犯罪的蛛絲馬跡。”
“對不起,我有點亂?!?
“這麼多年朋友了,你說這個幹嘛。”古龍拍拍燕風的肩,“你這麼多年沒有個固定女友,是不是――還著烏拉?!?
燕風沒有回答。
因爲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他忘不了她是因爲還她嗎?還是因爲那不停的折磨使他想忘也忘不掉?正如他說的,他現在很亂,他現在只想找到兇手,還想破解那多年沒有破解的謎題!
“古局,證人已經帶來了,您要親自問一下嗎?”一個小警察探進頭來問。
“好,我們親自問?!惫琵垜艘宦暎脱囡L來到了問訊室。
一進門,燕風還是一眼就在八個人中看到了玲瓏,見她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他的夾克和鞋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她的膝上。
他沒說話,只送給她一個溫暖的目光,然後就聽著古龍耐心細緻地詢問事發前後的各種節。聽著聽著,燕風就明白了,來旅遊的十三個人是共屬一間公司的,還有六個住在隔壁的小旅店,而且他們從頭到尾都在想辦法欺侮這個名叫程玲瓏的丫頭。
這激起了他鋤強扶弱的保護**,於是插嘴追問那幾個人講故事的細節,問起他們爲什麼會這麼巧合,纔講了恐怖故事就出現了兇殺案,還一個勁追問他們離開那間獨立小屋後都做了什麼,給那幾個人強大的心理壓力,好像警方懷疑他們事先的故事與這起案件有關一樣,嚇得那幾個人拼命地解釋。
一旁的古龍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心裡也覺得以宋心爲首的人很過分,因此也不攔著燕風,只等他胡鬧夠了,才道:“今天就到這兒,謝謝各位的合作。我們安排了鎮上的旅店給你們住,但是你們也知道,現在是旅遊旺季,房源緊張,所以環境不大好,我這兒先道個歉。不過呢,希望各位先不要離開本地,這件事太蹊蹺了,請你們配合一下我們警方的工作。當然啦,明天各位還是可以自由活動,反正你們不是來旅行的嗎?時間還有。小劉,送證人先回去休息?!?
他一番連哄帶嚇,把這幾個人送出了警局。玲瓏在經過燕風邊時,把手中的衣服和鞋子遞到了他手裡,很感激地道了個謝。
“保護市民是我們應該做的,有困難找民警嘛!”玲瓏如此鄭重,讓燕風有點不好意思。
“不,還因爲審訊的事?!绷岘囄⑿α艘幌?,轉離開了。
“聰明的丫頭!”古龍踢了燕風一下,示意他穿上鞋。從案發現場到這裡,意外一件跟著一件,燕風一直沒機會找鞋穿。
“她明白你剛纔的盤問是在給她出氣呢!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攛掇我泡妞!”燕風用古龍說的話堵他的嘴:“辦你的大案吧!”
他說著,望向窗外?;腥婚g,那種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出現的被窺伺的感覺又來了,好像是良心的責問一樣,讓他迅速把玲瓏的影從腦海中清除。
“你說了要幫我,案子不破,我可不放你回去?!惫琵埖溃骸疤炜炝亮?,現場勘驗的初步結果還沒有,你是先回我家歇著,還是怎麼著?”
“我在這裡打個盹兒就行?!毖囡L指了指審訊室裡的長椅,心中糾結多年的事,一幕幕涌上心頭。
他躺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本打算考慮一下案的,可不知爲什麼卻感覺疲憊極了,不久就睡著了。入夢的同時,感覺懷裡也鑽進了一個女人涼軟的體,像一條蠕動的蛇一樣。
又來了,她又來了!燕風無力地想。
“你忘了我嗎?”懷中人和往常一樣說著:“你說過不會忘記我的?!?
燕風想說話,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捂住了嘴。
“你是男人,說話要算話。不然我會很慘的,你不明白,沒有人是很慘的!你不想我在地獄裡受煎熬是吧?”懷中人繼續輕聲細語地說:“你只能我,如果上別人,我的心會被放到油鍋裡炸的,我還會被很多覬覦我的鬼怪分屍,一人一塊,都拿走,有的是胳膊、有的是腿,有的是頭,有的會拿我的內臟,我好疼啊,真的好疼!是你害成我這樣的,假如你當初不和我爭吵,和我一起去的話,我現在會好好的和你在一起,或者還有孩子。不要上別人,你對不起我?!?
懷中人那平直卻又哀傷的調子軟綿綿的持續著,讓燕風在睡眠中又陷入了自責之中。他想喊,喊不出來,想動,卻感覺體被一塊冰包圍著,根本動不了。
於是他只好放棄,任那反覆出現的景再度折磨著他。
見燕風不動,懷中的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這樣才乖嘛,你是我一個人的,永遠都是,無論我變成什麼模樣,你也是我的。是你害了我,所以你要一直下去。”
女人輕笑著,萬般柔地吻燕風的臉,撫摸他的體,然後慢慢展成一塊黑色布料,把他從頭到腳包在裡面。
“這樣你就逃不脫了,永遠是我的了!”
黑暗之中,燕風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具潔白的女體,左肋上有一片楓葉狀胎記。
“烏拉?!彼K於可以開口。
“你忘了我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他。
燕風嚇了一跳,猛得睜開眼睛。眼前,那女體迅速的腐爛,而她的頸上,有一顆男人的頭!
“錯了!錯了!”他大叫著撲過來,而燕風則驀然驚醒,發現早上的陽光正照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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