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隱眼中寒芒一閃而過,漆黑的眸子好似深不見底。
修長手指緊扣住扇骨,才好像稍稍能找到一個支點,怒意飛快閃過,轉而恢復往日的笑面虎模樣。
鏡中隱微微低下頭將自己眼中的怒火掩藏殆盡,又換上了平日里含笑的眸子,戲謔道:“皇室血脈尊貴無雙,臣不敢輕易玷污,但真愛與血統(tǒng)無關?!?
“哦?這么說來,國師騙朕飲下毒酒是真愛朕?”
“臣實在惶恐,不知皇上聽了誰的枕邊風要如此污蔑臣?!?
“只不過臣實在不愿為人替身,想將衛(wèi)公子贈與陛下,只可惜臣近日聽聞陛下曾言衛(wèi)公子似我,倒是沒想到陛下鐘情于臣多年,陛下當真癡情不悔啊!”鏡中隱聲音溫煦,話中深意卻句句帶著戲謔。
賀蘭煙聞言老臉一紅,沒想到隨口諷刺衛(wèi)穆瀾的話,竟落入了這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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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聽,都有些尷尬。
“找死!皇上豈容你羞辱?”貫絕無拔劍向他刺去。
鏡中隱一動不動地站著,仍盯著賀蘭煙似笑非笑起來。
賀蘭煙也盯著鏡中隱,兩人目光交融無聲,賀蘭煙警覺萬分。
鏡中隱是在告誡她,這宮里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不管她賀蘭煙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好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賀蘭煙仿佛不解其意一般,撥掉貫絕無的劍,說到:“血統(tǒng)也罷,真愛也罷。這二者恐怕國師都給不了朕,國師也不必勉強,我自會和太皇太后解釋清楚的。”
鏡中隱沒有動,提起茶壺又為自己填了一杯,甚至又拿起一個新茶杯滿上,示意賀蘭煙坐過來來陪他一起。
這擺明了就是不走的意思!
賀蘭煙聽罷,也不著急,反而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對一個宮女道:“把上好的雪前龍井再倒一壺來?!?
“是?!?
賀蘭煙接下茶盞,隨手撩撥了一下衣襟,鎖骨處雪白的光景露出大半,她面色慵懶優(yōu)雅,似帶著絲絲情意,媚眼如絲,順勢半依在椅子上,頗有幾分萎靡之態(tài)。
瞧著她大膽的舉動,鏡中隱和貫絕無神色皆是一變。
一旁的宮人見狀立馬乖順的離開,順手合上了大門,咯吱一聲,似在昭告著這寢殿內即將發(fā)生什么。
“陛下這是作甚?”鏡中隱微笑的發(fā)問,不動聲色的別過頭去。
“國師不是要同朕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嗎?不如今日便成了你的心愿,國師既說真愛無價,那春宵更是不可耽誤啊!”賀蘭煙鳳眸微瞇,玉手托腮,小小的動作偏生風情萬種。
這幅姿態(tài),倒是把昏庸好色的模樣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朕可是天子,這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自是一個都不能少,國師雖和朕大婚,也得清楚你上頭還有兩位哥哥,你說是吧,貫絕無?”賀蘭煙吐氣如蘭。
貫絕無撇過頭不去瞧她,白皙的俊臉一抹羞紅爬上耳尖 半響沉聲配合道:“是…”
“你……”鏡中隱臉上浮現(xiàn)羞惱,修長的手指攥緊成拳,看著眼前萎靡慵懶的女子,心中怒火沖天,一向維持的微笑也有了絲絲龜裂。
“國師不是愛朕嗎?既然如此,那不如與貫絕無一同侍寢,待日后朕生了誰的孩子便封誰為皇后,三人共赴魚水之歡豈不美哉?國師你好好同貫將軍學學。”
賀蘭煙明明是在問貫絕無,卻偏著頭盯著鏡中隱,眸底狹促的笑意一閃而過。
“是,國師要極好陛下的喜好?!必灲^無俊臉恢復如常,恢復往日冰山狀,認真道。
賀蘭煙心中憋笑,沒料到貫絕無還有這等演技!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賀蘭煙似乎要解下外衣,鏡中隱臉色徹底漆黑。
“這等福氣還是陛下自己享受吧!臣告退!”鏡中隱幾乎藏不住心底的厭惡,黑著臉鞠腰行禮,快步走出了寢殿。
賀蘭煙見人離開,總算停下了手中解外衣的動作,整理了下歪歪扭扭的衣襟,這才松口氣。
老狐貍跟她斗!終于走了!
“皇上,不同臣共赴魚水之歡了嗎?”貫絕無憋著笑意,高大的身影緩緩向她走來,他底下頭,修長帶著繭子的大手梏桎住賀蘭煙精巧白凈的下巴,深情問道:“臣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皇上的三宮六院之一?”
男人粗糙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氣,賀蘭煙看向往日冰冷,此刻卻不著調的貫絕無,心臟沒來由的慢了半拍,很快便用力搖搖頭,摔下那絲異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