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荃,阿荃。”
“干什么?”
“幫我把那本天拿過來。”
蘇荃納悶的從桌上拿起書,一看書名,笑了:“真天啟世錄。你怎么看開這種小說了?”
她和杜灃都是工作繁忙的人,但凡休息下就會膩在一起。抱在一起看電視,一起騎著雙人自行車到外環去迎風。杜灃喜歡開摩托艇,他會帶她一起去海上,讓那個咸咸的海浪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可是看書嘛,這種東西太文藝了,蘇荃覺得和杜灃不搭。
可杜灃卻偏是看上癮了。看完一本不夠,還弄回來了幾十本看。不但看實體書,還看網書。搞得蘇荃的好奇心也起來了,于是兩個人一起看。看完一起交流,有時她找到更好看的新書,也會和他一起分享……而他,總是躺在床頭,把她抱在懷里,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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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朱緋色?”
耳邊傳來急喝,蘇荃極力想從夢幻中掙脫出來,可是腦袋好疼。象一團漿糊一樣,她回不了神。直到一顆藥丸送進嘴中后……蘇荃嗖的一下便從地上蹦起來了。看看身前讓嚇了一跳的流風真人,有心想捂自己的嘴,可是……那藥丸好象已經化了。她的腦袋開始不疼了……omg!奶奶的,不是補靈丹之類的吧?她不想放棄通天躍階術。
流風眉頭擰了一下,遂瞬間明了,有些沒好氣的道:“那是天清丹,專治各種外傷淤積的。”
好家伙!幸虧不是補靈丹。蘇荃總算放下心來了,趕緊施揖:“多謝前輩。”
還算有禮,看在桓澈的面上,流風也不待與個小輩一般見識,只道:“再過三天,極天門和玄天宗每三十年一次的論劍會就開始了。介時,玄天宗會來很多弟子與我派修士比斗。師父的意思是,到時候你也得出戰。”
啊?“我也出戰?”蘇荃懵了。就她這點水準,萬一丟人了怎么辦?
流風真人邪惡一笑:“是啊!小緋色,咱們天權宮可就你一個煉氣弟子。你要是輸了……哼哼……”
這是流風真人繼進山門后,第一次和她說話。好邪惡的語調嚇得蘇荃皮皮直抖。
天權宮唯一一個煉氣弟子……這帽子太大了!這可怎么辦啊?萬一她輸了呢?
可是,不管蘇荃再怎么緊張抓狂,三天的時間仍然是一眨眼便過去了。玄天宗乾宮峰主執一真君帶領一百零八名弟子,進入極天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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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執一真君這次只帶了九個新結丹的弟子,十八個筑基弟子,剩下的全是煉氣弟子。”
“啊?九個結丹弟子?”
“還都是新結丹的。”
“他這是想干什么啊?”
“當然是想辦法贏啦。”
玄天宗來人,最忙的自然是掌門所在的天權峰弟子。往日安寧清凈的天權宮內突然人流如織。二十四個執事不夠了,還特意從執事堂又調上來了十二個。大家你來我往,都忙得不得了。只有蘇荃一個,整天在他的小院子里踱步。聽說玄天宗來后,會先有三日的休整期。三日后,就會在天鏡湖上開戰了。
開戰了!
開戰了!
她要是輸了怎么辦?
“緋色,你干什么呢?”紫瀲真人推開院門,便看到他師兄帶回來的這個娃娃滿院子的轉圈。象頭瞎眼的驢!臉色也是。一點人色都沒有了。
“紫瀲真人。”蘇荃趕緊行禮。結果讓紫瀲真人上前兩步,抓住了手:“你不用擔心。三師兄見過你的劍術了。到時候只要你使出火影術,是輸不了太難看的。更何況你還是女修!那邊派出來的也應該是個女修才是。放心好了,就算不小心輸了也不怕什么。門中比斗,更注重的是正式弟子間的較量。你還算是外門弟子,不怕什么的。”
不怕才有鬼!照流風真人所說:她是天權宮唯一的煉氣弟子。要是輸了,以后就算筑了基進了門,也沒臉混了。所以對于紫瀲真人的話,她只是笑笑。紫瀲真人拍拍她的手,便將一個乾坤袋遞了過來:“這是師父讓我給你的。”
沐陽真君?蘇荃趕緊接過,探入神識一看,楞住了:“這……這不好吧?”一套白色的本門服飾。她還不是正式弟子呢,連灰衣都沒資格穿,咋給她弄來白袍了?
紫瀲真人捂嘴而笑:“你個傻孩子。師父這是已經把你當成正式弟子了呢。傻瓜,還不趕快謝恩去?”
啊?
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吧?沐陽真君有收她為徒的意思了?
蘇荃想暈,卻不得不趕緊收拾一下到正殿去拜謝真君。結果……尼瑪,一到殿外,就看到殿內擠擠泱泱一堆人……其中好多修士皆是身著青衣銀邊的。媽的!玄天宗的人。
她一會兒再來好吧?
正想溜開,就被紫瀲真人拽住了小耳朵。從側門進去,經主道之后繞到了主位邊側。
沐陽真君正和玄天宗的來客笑談,然后,便見紫瀲那個壞東西居然這個時候把緋色拽過來了。還是拽著耳朵過來的。好笑!遂招手:“緋色。”
一腦門子大汗,這會子絕對不能出汗!蘇荃深吸一口氣,楞生生的把全身大汗壓了下去,鎮定臉色后,走到了沐陽真君身邊,深施一禮:“真君。”
“掌教師兄,這就是阿澈帶回來的小丫頭么?”左首處一個紅臉胖老頭嗓門好宏亮。其實不用他宏亮,殿內所有的人也都看到這個小姑娘了。煉氣大圓滿?玄天宗今日到的修士都是筑基以上的。為了贏得這次比斗,他們可是做了很多準備。卻不想,沐陽真君居然在這個時候拎出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出來。這是想干什么?
沐陽真君微笑:“可不,正是阿澈帶回來的。這孩子福緣甚深,阿澈覺得是個好料子,就把她帶回來了。”
“那就是師兄你未來的徒孫嘍?”紅臉老頭旁邊的白臉老頭接了話。卻引來沐陽真君的搖頭:“那倒不是。流風還沒收徒呢,阿澈怎能違例。這孩子……緋色,你還想拜本君為師么?”
媽媽!我就知道沒好事!
蘇荃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弟子……請真君成全。”
“好!只要你這次能在煉氣弟子的比斗中奪魁,本君就破例,將你提前記入門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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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壓力中成長,就是在壓力中變態!這天權宮的人是和她斗上了!先是一個流風,再者連沐陽真君都玩上了。在玄天宗一堆外人面前那么放了話,要是她奪不了魁,還讓人揍到生活不能自理,那么以后……別說拜入元嬰修士的門墻了,她完全可以自殺一死謝罪了!
退無可退!
蘇荃反倒是冷靜下來了。開始反省自己:她的劍術想在幾天之內提高,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修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再沖到什么境界。她如今都已經煉氣大圓滿充頂了,再沖還能沖到哪里去?那,就只能在火影術上動手腳了么?她之前從未將火影術用到劍術上與人比斗過,單憑火劍她才能和十二階的修士打個平手。可若是碰上大圓滿的可怎么辦?更何況劍修比道修更擅長搏擊……
不行!
她又想撞樹了!可現在絕對不是撞樹的時候了。所以蘇荃一跺腳,就從天權宮出來了。
沒有去有人的地方,現在的她需要冷靜。所以蘇荃便擇了人跡罕至的小路走去。這事若在平常,她是絕對不會干的。她無依無靠,又還只是個煉氣弟子,所以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謹慎忍耐是蘇荃在進入極天門后,告訴自己必須記住的四個字。她時時謹記,沒一刻忘記。所以哪怕是在演武堂被人揍了,她也一個字不敢亂說。更不要說罵人說臟話什么了。只有在……桓澈面前,才會忍不住爆兩句粗口。
那人,不介意她那樣。
可是,好象不介意也不太好。這個桓澈和其它女修都淡淡的,甚至連他師弟紫瀲真人都不愛搭理。只和她有說有笑的……雖然沒什么具體征兆,可蘇荃仍然覺得不太好。
要是他肯收她做徒弟就好了!那樣一來,她就完全不必擔心其它事。而且和這么個師父搭伴,蘇荃也覺得舒服。可偏偏,他不肯收女弟子。這樣一來的話……就算她水仙姐姐自作多情好了,她不能讓事情扭到奇怪的地方去。
自從想到這點后,蘇荃就有意在桓澈面前玩痞子樣,耍潑婦。不修邊幅,不顧儀容。天權宮的男弟子看見她都頭疼。可那位就和沒看見一樣!反倒是惹得她好象養下毛病了,一見到他就特別容易爆粗口解壓。
這樣不好!那她撞樹行不行?夠神經了吧?把自己撞暈了就不用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總可以吧?可是……為毛沒效果?
她也很想找個地方發泄啦!
她需要發泄!
她一向認為自己聰明,只要她想得到的,她一定能想出辦法來。可是……最近的事卻讓她開始有些自我懷疑了。她可能沒那么優秀!她的成績始終在天權演武堂里排在十名以外,成績穩定得讓她快自殺了。無論她怎么想,也悟不了那個所謂的道!
老天爺!
她到底該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