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凝一個側(cè)身,閃過那迎面而來的酒杯,可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迅猛,怕被寒夜瞧出了她體內(nèi)並無異樣,於是閃開的速度慢了些許。
那酒杯雖沒有砸中洛冰凝的臉,卻是擦邊而過,酒杯的邊緣,帶著一道勁力,在她的臉頰上,劃出了一條細(xì)細(xì)的血痕來。
那血痕極細(xì),冒著細(xì)細(xì)的血珠,這樣的一個小傷口,在她白皙嬌嫩的絕色容顏上,卻是十分的明顯。
“寒夜,你做什麼???”洛冰凝皺了皺眉,語氣不善的質(zhì)問著這個陰晴不定的男子。
寒夜聞言,卻只是冷冷一笑,他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向洛冰凝,高大的身影將籠罩在她身上的月光悉數(shù)擋住,他低頭看著洛冰凝,修長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顎,迫使洛冰凝擡起頭來與他平視。
他狹長的眸子本是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可此時卻是帶著冷,極致的冷,洛冰凝雖一直知道寒夜是個冰冷如冰窖的人,可卻從未見到過這男人的眼神如此之冷過。
這樣的眼神,不由讓人打了個寒顫。
寒夜細(xì)細(xì)的凝著洛冰凝,她的眉眼,瓊鼻,紅脣……
他的眼神,細(xì)細(xì)的描繪著她的五官,森冷寸寸褪去,換上了一寸寸的炙熱來。
寒夜伸出另一隻手來,動作輕柔的捋了捋洛冰凝耳鬢旁凌亂的髮絲,待做了這個動作後,他才訝異自己竟這般溫柔的對待洛冰凝,一時間,更是惱羞成怒起來。
他捏著洛冰凝下顎的力道加重,面色重新變得陰霾,他只要看著這張臉,就會想起這女人方纔和那個沈問在木屋中……極盡纏綿的模樣,他能想象,洛冰凝在沈問身下如何婉轉(zhuǎn)低吟,如何嬌媚承歡……
寒夜自問從來不是個會被慾望迷亂理智的男人,可此時,腦海中那些一幕幕的畫面,卻幾乎將他逼瘋。
“洛冰凝,你這個賤人!”寒夜似失了理智,大喝一聲之後,強制的捏著洛冰凝的下顎不許她動彈,隨後便傾下身,猛的吻上了洛冰凝的紅脣。
他的吻,帶著野獸般的掠奪,粗暴沒有任何溫柔可言,只那一下,便將洛冰凝的紅脣咬破,鮮血瀰漫在兩人相接的四片脣瓣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來來。
寒夜似乎興奮起來,帶著如同野獸般的低喘,他冷冷一笑,竟伸出舌頭,舔了舔那血,待滿意的嚐到了其中的滋味,他欲再加深那個吻時,洛冰凝在第一時間,已經(jīng)一腳踹了出去。
洛冰凝眉眼都是怒氣,憤憤的踹了寒夜一腳,再往他的胸口給了一掌,纔將他擊開,自己則後退了好幾步。
她惱怒至極,粗暴的用手袖抹了抹紅脣,拼命的想要擦去寒夜留在她紅脣上的痕跡和味道。
這個該死的男人,方纔到底是在做什麼!
竟敢,吻她?這男人,簡直讓人忍無可忍,竟然突然發(fā)癲的,敢來吻她?!
若不是洛冰凝萬萬沒有想到寒夜會有這樣的舉動,寒夜根本就不會得逞,他不過是趁她不備,纔有機會偷香竊玉了去!
太可惡,太可惡!
自從遇上這個男人開始,洛冰凝就被佔盡了便宜,這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些過分的舉動來,先前的臉頰那一吻,就已經(jīng)讓她氣憤不已了,如今
竟還敢……
這寒夜,是把所有女人都當(dāng)做玩物,都當(dāng)做是他養(yǎng)著的那些蠱蟲嗎?還是將她洛冰凝當(dāng)成了任他給予給求的女人!
洛冰凝幾乎要氣炸,一張絕色容顏因爲(wèi)氣惱而漲紅,鳳眸圓睜,死死的瞪著被她打飛的寒夜。
“解藥拿來,從今往後,你若再敢如此,就算死,我也會殺了你再死!”洛冰凝不想跟這個寒夜多說,反正多說也是無益,她如今只想要拿到解藥,好好對付洛兵雄和晁仁那些人。
寒夜維持著那個飛出去,摔倒在地的姿勢,自嘲的笑了笑,神色也沒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多了幾分悲涼之意,他越笑越發(fā)大聲起來,胸腔一陣一陣的,似乎體內(nèi)真氣混亂般。
他搖頭,自嘲的笑著,就算再不想承認(rèn),似乎也沒有辦法了吧。
他爲(wèi)什麼會失控?爲(wèi)什麼看到洛冰凝和其他男人歡愛,他會如此介懷?這只是單純的想要佔有那個有趣的女子麼?
似乎……不是,寒夜很清楚,這感覺,和以往他看到感興趣的東西的感覺,是全然不一樣的,這感覺,似乎是從心裡,心裡散發(fā)來的。
洛冰凝……
這個女子,他如今,似乎,是在吃醋吧?
他寒夜向來都是孤身一人,更是殺人如麻,冷血無情了纔對,可如今,卻對一個見面兩次的女子,有了這樣異樣的感覺,他恨,他惱自己。
不該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的。
有了在乎的人,便會有可能讓自己受到傷害。
寒夜想要的,是以前的那個,面對任何事物,都沒有任何波瀾的自己,可事實,是顯然做不到了,所以他失控,所以他惱。
寒夜笑聲漸止,看著洛冰凝惱怒的神色,臉上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站起身來,因爲(wèi)喝了太多酒而有些腳步不穩(wěn)起來,他扶著一旁的桃花樹,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來。
“這裡面還有十顆解藥,你悉數(shù)拿去?!焙箒G向洛冰凝,那瓷瓶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來,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洛冰凝的手中。
洛冰凝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這男人爲(wèi)什麼要給這麼多解藥給她?心中有疑惑,她也就這麼開口問了,“寒夜,你給我這麼多解藥做什麼?你不是還要我殺了雲(yún)水玥?”
寒夜冷冷一笑,道,“要你殺雲(yún)水玥的人是洛兵雄,而非我,如今我,不爽替洛兵雄做事了,便將解藥都給你,不可?”
寒夜卻是是不想替洛兵雄做事了,他向來就是個隨心所至的人,感興趣的時候,做一做無妨,不感興趣了,就大可一甩手,什麼都不敢了。
現(xiàn)下想要將解藥給洛冰凝,又是他此刻的興趣了,於是便給了。
“你從來,都是這麼做事情的?”洛冰凝冷冷一笑,將那瓷瓶收入懷中,她話中所指,自然是說寒夜陰晴不定,說話行事都反覆了。
寒夜雙手環(huán)胸,倚在桃花樹上,他擡頭看著樹上開得正好的桃花的,伸手摘了一隻下來,便轉(zhuǎn)頭看向洛冰凝,直接道,“這十顆解藥,足夠你們二人解毒用,服下解藥三日後,震住體內(nèi)的七星子母蠱的子蠱蟲,再用母蠱之血在體外誘之,然後在那子蠱行出體外之時,迅速擊斃便可解那七星子母蠱了。”
洛
冰凝眨了眨眼,又揉了揉耳朵,很懷疑的看著寒夜,這個男人,現(xiàn)在是在給她說解蠱毒的方法?
這男人,爲(wèi)什麼要告訴她這些?爲(wèi)什麼要將這解蠱毒的方法告訴她?又將解藥都給她?莫不是方纔她打得有些重了,將這男人打得癡癡傻傻,腦袋都不太清楚了嗎?
可洛冰凝看著寒夜的樣子,還是正常清醒無比,不像癡傻。
這,又是何故?
洛冰凝百思不得其解,只站在原處疑惑著,沒有回答。
“七星子母蠱是沒有了,但你們的體內(nèi),卻是喝下了七星子母蠱的母蠱之血的,所以要用你們的血誘之,只是你們體內(nèi)的血經(jīng)過稀釋,味道要淡得多,所以在引出來的時候,難免要受些痛苦,可這是解七星子母蠱的唯一方式,你們沒有選擇?!焙挂娐灞龥]有回答,還是自顧說著,一一的將解蠱毒的方式解釋清楚了。
“你,爲(wèi)什麼告訴我這些?”洛冰凝的對寒夜還是心存疑惑,她不信這個男人會如此好心的將這些事情都告訴她,提防之心不可無,她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自然是不能全信了去的。
可是寒夜所說的,跟洛老頭所說的,也相差無幾,可見這確實是解蠱之法。
可下蠱之人是寒夜,教她解蠱的又是這個寒夜?這其中豈不是矛盾了?這樣的相互矛盾,實在是讓洛冰凝十分不解了。
“興至所然,有何緣由。”寒夜只淡淡的丟下八個字,便轉(zhuǎn)過身去,沒有再要回答洛冰凝的意思。
“好,那我連多謝二字都省下了,這蠱毒本就是你下,就是你將解蠱的方式和解藥都給了我,我也斷然沒有要感謝的意思。”洛冰凝柳眉一挑,見寒夜如此說著,也便不打算多言。
揹著洛冰凝的寒夜無奈一笑,這個女人到最後,連口舌之爭也不願意輸嗎?可是,她卻妥協(xié)了……和那個沈問……
或許,洛冰凝也是個多情的女子罷了,雲(yún)水玥雖是她未婚夫,但沈問亦是癡戀多年,或許被感動?或許是其他,才讓她與他,願意發(fā)生那樣的關(guān)係?
這些事情,不該再多想。
寒夜深深嘆了一口氣,不想再多想,只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洛冰凝看著寒夜的背影,不知爲(wèi)何,覺得他此刻有些寥寂,可這也不關(guān)她的事情,還是早早離開,快快去給小婉服下解藥纔好,自己離開了這麼久,想必雲(yún)水玥也該要擔(dān)心了。
這麼想著,洛冰凝便也不回話,直接轉(zhuǎn)身,往來時的方向,桃花林的出口走去。
那頭,因爲(wèi)不安四處尋找著洛冰凝的雲(yún)水玥,不知不覺中,竟找到了這片桃花林,他才一踏入林子,就聞到了那一陣陣的異常的香味。
他識得這個味道!
雲(yún)水玥立刻掩住了口鼻,這桃花林中散發(fā)的味道,是惑情香,這一整片桃花林,都是滿滿的惑情香,想必是栽種之人在根頭買下了那惑情香的種子,纔會導(dǎo)致生出來的這一大片桃花林,都散發(fā)著惑情香的味道。
惑情,惑情,自然是挑動情慾的香氣了。
不好,雲(yún)水玥突然想到,若是凝兒不小心走到了這裡或是被引到了這裡再有人可以安排……那後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