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夜愈美麗 女歡男愛 青豆
“給我進(jìn)去”在船上顛簸一段時間後,那夥人中的光頭粗魯?shù)耐迫林破人麄冭嵾M(jìn)一個狹小的暗艙。這個暗艙在這艘漁船的前艙,位於貨艙和錨鏈艙之間的連接地方,寬不到半米。本是專爲(wèi)藏匿偷渡人員改造設(shè)計的。林夜他們進(jìn)去根本不能站直身體。其中一人說道“夏老大,還得有段時間,可不能現(xiàn)在就把我們金主給悶死了”
夏老大沉思片刻“你”指著光頭,“去把那塊擋板拿開。”原來除了進(jìn)口,這塊擋板就是唯一的通風(fēng)口。光頭罵罵咧咧的拿開船舷部位的小小擋板,露出的口子竟是連人的胳膊都難伸出去。過了一會,只聽“咣噹”一聲,他們進(jìn)來的那個出口,已經(jīng)被一塊鋼板封死。
不知多長時間過去,狹小的通風(fēng)口飄進(jìn)的海腥味一陣濃過一陣,海風(fēng)呼嘯的聲音也是越來越猛。
“林助”程嘉一舔舔乾渴的脣,出聲“我們現(xiàn)在到哪了?”
“我想,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公海了”林夜緩緩開口,語氣低落。
“那……那夥人會把我們帶到哪去”
“韓國附近的公海吧,爲(wèi)了保險起見,他們不會真的聽我的,把我們帶到公海就算了”
沉默一會,程嘉一又問“外面,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明明剛進(jìn)來時還能聽到那夥人的喧譁。
林夜也覺得奇怪,側(cè)耳仔細(xì)聆聽,“好像真的沒有,除了風(fēng)雨聲”沒告訴她,這風(fēng)雨的架勢,似乎預(yù)示著,他們遭遇大風(fēng)了。
林夜猜的不錯,此刻這艘漁船,真是如秋風(fēng)中最後一片落葉,在風(fēng)雨裡搖擺不定。
“老大”光頭喊道“引擎,引擎失靈了”
“操***,怎麼搞的”夏老大不爽的吼道,早知道就不要貪心那小子畫出的餡餅。
“真的!”光頭抹去臉上的雨水“這……風(fēng)一時……半會停不了,我們要趕緊……趕緊想辦法離開”海面上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驚得光頭說話都不利索。
“離開,老子看誰敢離開”夏老大威嚴(yán)的掃過其餘幾人,制止同伴們的慌張。一個浪頭打過,漁船往左一偏,他差點站不穩(wěn)的摔下。“操他***,整老子。看老子斃了那小子去”
正打算去暗艙結(jié)果那小白臉和倒黴女人,突然聽到手下大喊:
“老大,老大”一夥人開心的喊道“有船過來了,船”
果然,遠(yuǎn)處一艘大型貨輪正經(jīng)過這片海域。夏老大急忙利用長短閃光打出求救信號,難掩狂喜。
很快對方做出迴應(yīng),並慢慢向他們靠攏。
“老大,那兩個?”光頭湊近夏老大,尋求指示。
“要死啊你”擡手狠打了他那顆光頭,“還信著那小子的話。反正我們可以收到那筆錢,也不算虧”
“不,不”光頭摸摸腦袋,敢怒不敢言“我的意思是不如……”比了個手勢。
夏老大沉思,這個法子倒不錯。但眼看另一艘船已經(jīng)靠近,“保命要緊。窩在那的那對苦命鴛鴦,活不了多久”又一陣大浪襲來,光頭深覺夏老大言之有理,不再多話。
“還有人嗎?”對方船上的人問道
“嘿嘿,沒了,就兄弟幾個,本想在禁捕期前加班加點來捕網(wǎng)大的,沒想到遇見這鬼天氣。這船又壞在這了,倒黴透頂!多虧遇到你們”夏老大笑的和氣,趕緊招呼著兄弟們上船。
對方雖然奇怪這麼晚了還會有船出港捕魚,但本著救人要緊,也沒再多問。
這廂暗艙裡的林夜和程嘉一,根本不知道艙外發(fā)生什麼。
“柏老爺子兄妹四人,他是老二。老大很早就死了,剩下兩個妹妹一直受他照顧。都不嫁人,只招贅。其子女三個,除了柏老爺子早逝的獨子,女兒們都嫁到世界各地。柏老爺子還收留了一批小孩當(dāng)養(yǎng)子,有能力的才能繼續(xù)留在柏家。”
兩人身體蜷縮在這狹窄的船艙裡,頭緊挨在一起,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睫毛眨動的聲音。像是爲(wèi)了消除她的緊張,林夜慢慢開口講起自己。
“我真正的祖父入贅柏家,因爲(wèi)兩個兒子不夠本事爭氣,所以纔跟了他姓林。不知這對他而言是幸,或是不幸?但是奇了怪的是,只要跟這家人扯上關(guān)係,個個都拼了命的想被柏老爺子承認(rèn),得他青眼,我也不例外。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有多嫉妒柏崇文,只有他,生下來就有了我們其他人追求半生的東西,冠上柏姓。”
林夜略停頓了一會,用頭蹭了蹭程嘉一,似乎想從她身上汲取些力量。柔軟的頭髮惹得程嘉一鼻頭一癢,輕打了個噴嚏。
“呵呵”林夜笑笑,繼續(xù)講著他的故事“我那林家爺爺後半輩子雖然衣食無憂,卻只能做個富貴閒人。他迷上聽?wèi)颍者捱扪窖匠獋€不停。人人都以爲(wèi)他胸?zé)o大志,此生已了。直到,我十二歲生日那年,他發(fā)現(xiàn)所有跟柏家有往來的人家裡那些跟我適齡的女孩子都一窩蜂的跑到我家裡,給我唱生日歌,爲(wèi)我爭風(fēng)吃醋。呵!”
程嘉一看不見,林夜一向帶笑的眼此刻毫不掩飾諷意,“你能想象麼,他們,我爺爺和我父親,做了什麼?他們想到了拿破崙那句“男人通過征服世界來證明自己,女人通過征服男人來表現(xiàn)自身”的名言,只不過於我,是恰好相反。正好第二年柏崇文考去北京,整個柏家也舉家遷至香港,我父親以我不能適應(yīng)香港那邊教育爲(wèi)由,順理成章把我留了下來。其實呢,我不再去學(xué)校,有專門的家庭老師來教我,更多的時間,更多的時間是去學(xué)崑曲。練眼神,學(xué)身段。那時身子骨弱,就先攻旦角里的小旦和閨門旦,最後纔回到小生。於是,早早學(xué)會逢人三分笑,張嘴七分甜。這些,就是我的少年時光。”
說到這,林夜嘴角一翹,面色含春,分明聰明活潑俏紅娘開了口“叫秀才,你忙披衣服把門開。低低叫,叫小姐,你莫貪餘樂惹飛災(zāi)”
眉眼一勾,顫微微的比了蘭花指,薄脣親啓,轉(zhuǎn)瞬已是含蓄穩(wěn)重杜麗娘“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牆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咳”
神色一凜,輕輕擡高右手做出虛拿摺扇的動作,音調(diào)一變,“呀——”的纏綿婉轉(zhuǎn),又成玉樹臨風(fēng)侯方域“金粉未消亡,聞得六朝香,滿天涯菸草斷人腸”
“瞧,這就是你原以爲(wèi)的花花公子”林夜低笑“所有風(fēng)流倜儻從少時開始培養(yǎng),糟蹋這門藝術(shù),只是爲(wèi)了滿足不同口味的女人,甚至也許是男人!”
“爲(wèi)什麼,他們總是你的……怎麼忍心,怎麼忍心……”聽到這,程嘉一哽咽的說不下去。
“有什麼不忍心呢,我的傻一一。外人都以爲(wèi)我是最被祖父看重的孫子,父親最看重的兒子。只見我不住的出席各種宴會活動,成了各大品牌的VIP客戶,學(xué)習(xí)一切上流社會的玩意兒……連我媽都不知道,不過她啊,有沒完沒了的拍賣會要參加。至於這些,我親祖父的這些投資,她不想管,也管不了……我那小叔還爲(wèi)此四處尋找年輕美貌女子尋歡,就爲(wèi)了生下個比我更美的孩子。有一年,我記得他還興沖沖的拉我去看他的兒子,不知怎的,卻始終沒見蹤影。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就是那新任小少爺吧。咳……”
“別說了”程嘉一帶著哭腔,伸手?jǐn)堊×忠梗瑓s聽他一聲痛呼。
“啊……不說,我怕再沒機會了。”林夜一直捂著腰間的左手這會攤開,上面溼漉漉一片,隱隱透出血腥味。
“林助,林助!來人啊,來人啊”程嘉一怪自己的粗心,她爲(wèi)什麼一直沒聽出來旁邊這人氣息越來越不穩(wěn),爲(wèi)什麼就相信了他那句沒事。又急又惱,不顧一切的胡亂呼救。
“別,一一,省些力氣。這樣才能多一些時間,你一定沒事的”林夜壓下那股疼痛,用手指遮住程嘉一呼喊的脣。“相信我”
“可是你的手機都被他們搜去了,你又受了傷,我什麼都不會……”
“小傻瓜,就算手機在,也沒有信號的。多虧我受了傷你又什麼都不會。那夥人才放心的沒把我們綁起來。別怕,王覺會通知其他人的,只要他們知道你的位置,咳,咳”又是一陣難過的咳嗽,似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本來蓋在她脣上的手指無力滑落,卻又被他不捨的繼續(xù)貼上,感受那份溫?zé)帷?
程嘉一根本沒聽他說了什麼,眼淚只是撲簌撲簌往下掉,滴到他遮蓋著自己嘴脣的手上。這眼淚,慢慢……慢慢的浸潤到林夜身體裡,落進(jìn)他的心上。
“乖,一一,別哭了,要保存體力,更要保存水分。乖啊”像安慰不懂事的嬰兒,林夜溫柔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你哭的我心都疼了,那一天就是這樣。呵呵”林夜突然又笑了“我那時就想像現(xiàn)在這樣,擦去你的傷心”
“林助……”心裡道不清什麼感受。除了對未知的恐懼和擔(dān)心,卻又不明不白的生了些別樣懊惱。要不是她衝動的想拉著林夜逃跑,那夥人也不會開槍警告,林夜更不會受傷。果然,只要跟她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果真是煞星轉(zhuǎn)世,專門克別人。克所有跟她親近的人“林助……”淚掉的更多“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所以,就讓她陪他一起,就如同自己的父母,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同年同月同日死。
“是我連累了你纔對”從那羣人的隻言片語中,林夜聽出些名堂。這就是對他自以爲(wèi)是,遊戲人間的報應(yīng)。只是,他的一一多麼無辜。掙扎著把身子往上送了送,讓程嘉一的頭靠著自己肩膀“叫我敬之,好不好。這,是我奮鬥了二十多年,才換來的名字”
“敬之……”一邊應(yīng)著,一邊脫下裙子。她早該這麼做了,也慶幸穿了一身波西米亞風(fēng)格的炫彩布裙。用力撕扯著,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撕成布條。爲(wèi)什麼她看電視裡面的女人都可以很容易把衣服弄成條狀?萬般無奈,只好就著裙子,略略折成長條狀,費力的將林夜腰腹包好,妄圖阻止那不斷外流的鮮血。
“嗯,再叫”林夜沒有阻止她的徒勞。其實,就這樣死了也好。她就會一輩子記著自己了。記得柏老爺子給他的名字,以後,不管她跟了那些人中的誰,都會想起他。他這一生,真是到死都離不開利益算計啊。哪怕,面對著最愛的女人!
“敬之”
“嗯,你每過一會,就叫我一聲好嗎,一一?”
“好,敬之”
“嗯……”
漁船在風(fēng)雨中一搖一晃,似乎隨時都要葬身大海。不知道過了多久,叫了多少聲敬之,程嘉一終是熬不住的沉沉睡去。
睡夢中,林夜笑靨如常,滿面春風(fēng)的喚著自己一一;突然場景不知變換到哪裡,林夜臉含哀傷,輕輕揮手道別。程嘉一一驚,嘴裡急道“敬之,敬之”,身邊的人卻再沒應(yīng)她一聲“嗯”
顫抖著嘴脣,擡著痠痛的胳膊,把冰涼的手指緩緩伸到林夜鼻前。
“敬之!”程嘉一哇的一聲,本以爲(wèi)早該流乾的淚水,洶涌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從ty上拿圖過來用了,這個侵權(quán)麼?撓頭
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施夏明
其實這個是柳夢梅的角色哈
這纔是侯方域造型,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網(wǎng)上搜搜青春版《1699.桃花扇》,就是在東南上演的那個
百度來的一點小知識:嵊泗禁捕期從每年6/15-9/15
所以一般吃海鮮都是9月以後纔去(女主6月去的哈),網(wǎng)上有評論上海人喜歡扎堆去吃海鮮,雖然某人不是上海人,也很喜歡……
我是覺得可能看不出殷紅色……
被一堆人威脅,我只好說,偶們走的是電視劇路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