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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
“嗯，你看怎樣？”顧城回頭，定定的看著秦小谷，聲音清冷，眉目散漫。
秦小谷低著頭看著白布上的血色，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通知她哥哥，如果她哥哥沒意見的話，我們可以一試。”
說完，小谷擡起頭，對著顧城說到：“你先在這裡呆一下，我去找找柳大全。”
秦小谷走之後，顧城邁步來到柳小朵的牀邊，看著在睡夢中都皺著眉頭的柳小朵陰影投在牀沿，久久沒有動作。
秦小谷和柳大全進來的時候，顧城轉(zhuǎn)過頭看著走進來的粗獷男子，低沉的聲音直衝而去，“升級斷絕，靈力維持生命。九死一生，何必浪費心力。”帶著撕破一切粉飾太平的強勢。
柳大全整個身體猛然加速，舉著拳頭向著顧城衝了過去。
小谷沒有動手，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因爲她知道，顧城只是想要確認一下柳大全的決心罷了，順便告訴他這個一直都被大家遮遮掩掩，甚至是自己都下意識做出安慰的實際情況到底是糟糕成什麼模樣。而柳大全，不過是想要發(fā)泄一下罷了。
柳大全出拳很有力，每一拳都是虎虎生威。
顧城雙手背於身後，左右側(cè)身躲過沖過來的拳頭，然後一邊引著柳大全往屋外移動而去。
柳大全的拳頭帶動著風聲。秦小谷以爲顧城一定會被柳大全的力量壓制住，但是出了房間之後，開始出現(xiàn)了逆轉(zhuǎn)性的一幕。
顧城雙手握拳。拳頭附近裹著一層淡淡的紫色瑩光，看著柳大全的拳頭來的時候，他不避不閃，拳頭對著拳頭，正面對抗起來。
柳大全的拳是力量大，但是顧城的力量和柳大全可以相當，但是速度卻比柳大全快上數(shù)倍。也正因爲如此，在對戰(zhàn)過程中。柳大全更加被動，運用了許多格擋性的動作。
這個時候，秦小谷才猛然發(fā)現(xiàn)顧城竟然是築基八層頂峰。
“嘭”一聲巨響，柳大全整個人如炮彈一樣。因爲衝力，在空中一個翻滾，接著就向後倒飛而去。
顧城雙手呈交叉形擺於胸前，接著雙手擺向後下方。小谷看見從他的掌心處激射出兩股靈力，阻止了他後退的趨勢，站定在高空之中。
小谷走上前，左手捋了捋衣裙下襬，半蹲在柳大全面前，伸出右手。
柳大全眼眶下面紅紅的。大鬍子擋住了秦小谷的視線，她看不到柳大全的更加細緻的表情，但是她也能夠猜到他心情好不到哪兒去。
柳大全看了小谷一眼。然後把視線落在秦小谷身上。正準備伸出手，這個時候，顧城提著秦小谷的後襟把她移開了一點點，然後瞟了一眼在地上躺著的柳大全，用剩下空著的左手抽了抽背在身後的刀，使得在地上躺著的柳大全可以藉助刀柄站起身來。
柳大全微微瞇了瞇眼睛。跟顧城在空中做了一會兒眼神大戰(zhàn)，接下來他不得不認命的伸出左手握住刀柄。藉助它站起身來。
看著柳大全站起身之後，顧城把刀的位置收回原位，然後率先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柳大全看著桌子上平鋪的白布，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三個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沒有一個人說話，都等著柳大全給著最後的生殺大權(quán)，這個賭注下還是不下，打還是不打。
“你們試試吧。”
聽到這個消息，秦小谷卻勾不出一個笑容，她只是略感沉重，滿載責任的點了點頭。
秦小谷看著柳大全離開的背影，好像蒼老了十歲。
小谷眸子暗了暗，她轉(zhuǎn)頭看向顧城，“能不能具體說一說我們到底要做些什麼，如何操作。”
房間裡，只有顧城低沉的聲音如吹奏壎的聲音在緩緩流淌，本應該感受到幾分桃花半盞的清歡，感受幾分煙火琉璃的寂靜，但是秦小谷卻在顧城的話中讀出幾分毛骨悚然和瘋狂。
過了好大一陣子，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我們得先以毒攻毒，然後再換掉毒血，順帶著清除魔氣。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好嗎！”小谷覺得顧城在拿生命開玩笑，但是她又不能告訴他不同血型之間是不可以隨意輸血的，她只是一遍又一遍高聲的否決顧城的做法。
顧城面上做出無所謂的表情，挑了挑眉，“那按照你的想法做就好了，我先走了。”
小谷彎下腰身，整個人的身體貼著桌面，右手死死的拽住坐在斜對面的顧城的衣袖，眼眸被髮絲遮擋住，“我們...試試吧...”
有時候不是我們想要成爲生命的勇士，而是生命逼迫著我們?nèi)プ雒半U的事情。
既然已經(jīng)達成了初步的一致，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更加細緻的討論過程了。
“首先我認爲以毒攻毒用五毒丹比較合適，不知道你怎麼看？”
“五劇毒是指七階潛力植株紅蛇草，七階潛力植株烏頭，七階潛力植株毒箭木，七階潛力植株馬錢子，七階潛力植株一品紅嗎？”
“你能操作七階丹藥？”
小谷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沒錯。”
“那這樣更好，我說的五毒丹並沒有什麼特定的配比，怎麼能夠加強藥的毒性怎麼來，既然你能夠操作七階草藥，那比我預想的更好。”
“正好，你說得草藥我都有。”顧城還沒有說完，秦小谷就打斷道：“關(guān)於價錢的話，我會付給你相同潛力等階的草藥。”
顧城轉(zhuǎn)過頭，清冷的面容上勾起一個笑容，只說了一個字，“好。”
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xiàn)了，“可是我沒有煉製過毒丹...我有點擔心煉製失敗，而且，”小谷來回斟酌了用詞擔心到。
“我有煉製類似丹藥的丹方，你可以參考看看。”
接著顧城拿出了烏黑色的東西，小谷細細看過去，然後不確定的問道：“這是骨頭...？”
“正確的來說，是魔骨。”
魔骨，是金丹期以上的修魔者的屍體骨架。並不是說任何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死後就會形成魔骨，魔骨的存在是需要修魔者死的時候，神識仍然在體內(nèi)，之後會隨著肉身的死亡而在身體內(nèi)沉寂消散。
修魔者哪個不是血腥殘暴，哪個又不是歪門邪道掌握極多的。將死之時，很多修魔者都會想各種各樣的方法留得生機，神識存活。很少有修魔者會有類似於修佛者的圓寂這種情況。
這樣的情況也導致魔骨的稀少，不過上帝永遠是公平的，這同時也側(cè)面證明著魔骨的強大。
魔骨和玉簡相差不大，都是主要承擔著記載信息和知識的功能，不過魔骨有個強大之處則是它會有影像傳承，影像傳承說白了就是可以觀看刻畫魔骨的人的一些實際操作過程，那些實際操作影像都是可以被儲存下來的。
秦小谷看了魔骨一眼，“給我？”
“恩，丹方在裡面，你找到第十八方和二十三方，然後仔細看看他們的煉製手法。”
秦小谷狂熱的盯著魔骨，但是嘴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到：“太貴重了，我不能拿。”
“當年你把機械術(shù)傳承讓給我的時候，不是很灑脫嗎，這個時候扭扭捏捏什麼。”
她抿了抿嘴脣，“對不起。”說完，她很灑脫的接過了卷軸。
大家都是這樣，明明很多事情發(fā)生過一次，但是第二次依舊會陷入同第一次一樣的左右爲難中。
當年，明明知道自己不合適，顧城比自己更加合適，於是非常瀟灑的放手離開了。而現(xiàn)在，遇到同樣的狀態(tài)，她卻不同於顧城的坦然接受，顯得忸怩。
“謝了，我看看。”
半個時辰之後，秦小谷張開眼睛，比起平時更加嚴肅了幾分，“難度很大。手法我就不說了，跟我平時煉丹的手法幾乎是兩個極端，怎麼說呢，總讓我感覺到很彆扭。不過，手法這種東西是可以練習的，但是重點是這些草藥靈植，我一種都沒有，當我湊齊它們，不知道得什麼時候...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不用擔心，這些草藥我都有，你現(xiàn)在只需要練習好手法就好。”
秦小谷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沒有再繼續(xù)詢問，只是低聲答了一個“嗯”字，然後又全身心投入丹方里去了。
待到秦小谷從丹方中擡起頭的時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夜半了。
她扭了扭因爲低頭而有些微微僵硬感的頭部，透過半開的透明窗看到外面掛在天際的瑩黃色圓盤。
似乎感受到一絲涼意，小谷準備轉(zhuǎn)頭看看柳小朵有沒有受涼，但是首先印入眼簾的確是顧城。
月色下，人們的心都會柔軟一些，不管一個警惕心多麼高的人，只要在晚上，心都會柔軟幾分。
顧城的臉在月光下，眉眼都柔和了。
秦小谷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當前的感受，只是覺得當年那個外表清冷而內(nèi)裡的單純，充滿善意的少年長大了，變成了一個看上去似乎磨去了棱角，但是內(nèi)心卻堅硬如鐵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