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有一顆不畏強權,熱血澎湃的心,可是隨著時間推移,熱血冷卻,棱角磨平,是成長還是迷失,誰都不說清。
這三個民工我相信他們是想上的,或許地上的那人是他們的老鄉,可是上去之後,如果被這混混扎傷了之後,那看病的錢誰給,耽誤的工錢誰來付,家裡揭不開鍋了,誰來管,萬一要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家怎麼辦,退一萬步來說,要是衝過去把這個帶頭的流氓給打壞了,誰來負責,他們會不會付法律責任,會不會在警察局白的被說成黑的?
誰還沒點正義跟熱血,可是在這裡,他們不敢,因爲在大環境中他們就感受不到來自那方的安全感。
所以,最終還是退卻。
作爲一個公務人員,陳沖看了居然也嘆了口氣,說不出的無奈。
似乎是很滿意這效果,那帶頭的混混斜了這些民工一眼,罵了一句,然後朝著那老頭跟地上的那個民工走去,一腳踢開那民工之後,抓著老頭的衣領子就想揪起他來,老頭本來就瘦,這一下就被他給拽了起來,他拿著那個刀子在老頭臉上輕輕的蹭了一下,說:“老頭,這是給你臉你不要臉知道不,我現在說給你錢,你要是再不兌給我,嘿嘿,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俊?
這開店的老頭氣的渾身發抖,啞著嗓子喊,喉嚨裡面有痰,喊“沒,沒王法了啊,沒王法了啊!我老一輩就活在這,你要我給你什麼,我就這一個窩了,你還要我給你我的命不成?”
只不過有的人就是鐵石心腸,或者說是狼心狗肺,聽見老頭的哭訴之後,非但是沒有消停,巴掌還揚了起來,坐視就要打老頭了。
老頭又氣又嚇,掙脫不掉,乾脆閉著眼,乾枯的喊道:“弄死我吧,你弄死我吧,趕緊弄死我!”只不過老頭等了半天那巴掌愣是沒有落下去,老頭慢慢的睜開眼,看見一個年輕人正抓著剛纔那個混混的胳膊,讓他揮不下去。
那混混也回頭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看見我就是一個白淨的小年輕,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推我,嘴裡罵:”他媽的,找死啊!你算是什麼東西??!”
只不過他這話沒說完,我手猛的一擰,我跟著傻子學的那小擒拿之類的已經很熟練了,那人直接跳腳了,我又是一腳踹在那人膝蓋上,他吃痛,膝蓋一曲跪在了地上,我既然出手了,那就肯定是下重手,讓他跪下之後,這還沒有完,我使勁一扯,把那人的手扯到一塊大石頭上,我抓著的這手有刀子,我摸起地上的一塊磚頭,衝著那放在石塊上的手就狠狠的砸了上去。
咔的一聲,這轉頭直接在上面碎了,那人手上的白骨頭茬子就從碎磚頭下面露了出來,這都沒出血,就看見那皮被搓下來,還有骨頭在外面裸著,視覺衝擊力非常大。
從我出手到把這人的手砸成了這樣,前後不到兩秒鐘,我冷聲衝著那慘叫的混混喊:“草泥馬,你媽是不是從小就沒有交給你過尊老愛幼,是不是你在家裡也這麼跟你爹說話?沒家教是不是?你他媽牛逼的啥,我問問你牛逼的啥?”
聽見我這麼一喊,那周圍站著的小混混才反應過來,想要過來揍我,我回頭衝著那羣人怒喊了一聲滾,那些人居然被震住了,不敢動了。
我站起來,看著周圍的人說:“爲什麼這種人這麼多,不是他媽的社會不好,就是因爲咱們,就是因爲咱們自己!就是因爲你們的漠視,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這麼多人,怕什麼,怕他嗎什麼,看見這是什麼人了嗎,這就是一羣垃圾,怕他幹嘛,想這麼多幹嘛!社會是黑,可是咱們自己都不找光明瞭,那這社會還有救麼!要是你家老人被打了,周圍人漠視你們怎麼想!怎麼想!
你們都不是人嗎,他們也就是倆條腿的人??!怕什麼!”
一個社會最怕的不是動盪不安,而是麻木不仁,我知道自己這麼做肯定會被一些人當成2b,可是,這世界上要是多出許多這這樣的2b該有多好!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陳!趕緊走!”我正在想著跟那些人繼續上政治課的時候,突然聽見後面的陳沖叫我,我回頭一看,又有好幾個人拎著棍子衝了過來。
我當時哈哈一笑,豪氣頓生,看著周圍那些街坊,喊了聲:“又來人了,你們之中誰是個爺們,誰他媽的想跟我一樣,挺直這脊樑骨,站出來,我還就不信了,這青天白日的,正氣上哪去了?。俊?
勇氣是容易傳染的,我之前像是玩一樣把那看起來很兇的混混給廢了,然後又喝退了幾個小混混,這讓那街坊裡面好幾個人躍躍欲試,其實就是差一個帶頭的人。
不過下面的劇情根本不按照我想的來發展,剛纔還在地上叫的死去活來的那個混混,骨碌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跑,拎著棍子的那些人不分青紅皁白的追著過去打了。
等這些人追過去之後,我有點呆滯看了周圍還有點興奮的人,說:“這,你們認識?”
不知道有誰說了聲:“他們就這樣,兩幫人,經常打來打去的?!?
見到沒事了,陳沖把我拉走,倒是沒有說我多管閒事什麼的,反而是有點唏噓的說:“現在像是你這樣的人太少了,你不知道,剛纔看見你動手的時候,我也想跟著上去來著,哎……”
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別嘆氣了,我以前比你還悲觀,相信我,總會有解決方法的,你沒注意,其實後來他們也想反抗來著,都是被磨平了血氣,要是有帶頭人,肯定還有救的,我相信,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
很少能從我嘴裡聽見這種正能能量的話,陳沖像是不認識我一樣打量著我,說:“你還是陳凱嗎,怎麼這麼說?”
我笑笑,轉移話題,說:“這兩撥人,應該就是白虎跟青竹的兩撥人吧,想不到在這就幹起來了?!?
陳沖說:“這地方還是好點的,你看見前面那個小樓了嗎,現在也是一個小型的商業街,那現在幾乎每天都見血了,亂了,要不然我就頭疼啊,趕緊把這個破地給鬧出去吧?!?
本來以爲這就是一個小插曲,可後來的事就讓我蛋疼了,我跟陳沖還在這裡溜達的時候,也就是剛到那個陳沖說的商業街,我忽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剎車聲,我趕緊拉住陳沖,倆人窩在那街頭上沒有出去,往那邊一看,剛好是看見還三輛麪包在那邊停了下來,裡面鑽出來二十幾個拿棍子的人,而迎接這些人的,正好是那個被我砸了手的那個人,操,來的這麼快?
程衝看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有點害怕了,在後面拉我小聲說:“陳凱,應該是過來找你的,咱們小先走吧?!?
我黑著臉搖搖頭說:“不行,要是真的來找我的,我走了之後,他們指不定會對那個老頭怎麼樣,我在這還好點,就是不知道是青竹還是白虎,青竹還還好點,沒撕破臉,要是白虎,這今天真的有點麻煩?!?
頓了頓,我轉頭對陳沖說:“你先回去,我在這抗一會,去中天給我叫人,我沒事?!蔽覜]好意思直接說陳沖你回去吧,照顧下他面子,讓他幫我去叫人。
陳沖不傻,雖然臉都嚇白了,可還是梗著腦袋說:“不,不回去,咱倆一起,好有個照應!別忘了咱們也是一起幹過架的!”
聽見陳沖這麼說,我居然還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