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會東方小情手中的匕首,王伯庸站起身。
“你們既然來到青山域,那么,只有兩個下場。”
此時王伯庸負手而立,身形挺拔,倒還真有些將軍風采。
“戰斗,提升實力,踏入二階,或者……”
“死在這。”
死在這?
洛辰幾人神情凜然。
“你們不要以為我危言聳聽。”
“你們認為,這些城外的士兵,城內的百姓,都是假的?”
難道不是,現在還有古代人?
“不,你們錯了。在這個領域,在這個世界,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跟你們一樣,有血有肉,有思想。”
“在戰斗中,他們死了,就是死了。”
“而你們,也一樣。”
難道,
真的會死?
“我們需要怎么做?”
洛辰聽到此處,心中思考接下來到底應當如何,難道真的提著刀殺出城去?
“每日斬敵十名,上不封頂。”
“每人十名?”東方小情確認道。
“每人十名。”
洛辰沉默。
他沒殺過什么活著的生物,除了偶爾不小心踩死一只螞蟻,拍死一只蚊子外,再無其他。
相信很多人都是如此。
“還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繼續聽我說。”王伯庸等待了一會,才繼續開口。
“這青山域,因為與天庭碎片相融合,所以域內極大。”
“你們活動的范圍,不可超出城外戰場。”
“城外僵尸大部分無階位,所以,你們不能集氣。每成功擊殺一只僵尸,可得貢獻100點。”
“僵尸體內有尸毒,一旦被抓傷,咬傷,便會被感染,變為僵尸。”
“相信我,那還不如死了。”
“而一旦僵尸退去,就算每日目標沒完成,也一定不能追擊。”
“明不明白?”
“明白。”幾人盡皆點頭。
“現在跟我去一個地方。”
隨后,王伯庸帶著他們從將軍府的正門進入,穿過整個將軍府又從后門走出。
出了府門,便是偏街。
偏街可能距離城門較近,所以稍顯冷清。
此時整條街只有一兩間酒館茶肆還開著鋪門,店里小二都倚在門旁,無所事事。
“哎呦!大將軍回來啦?來一壺酒開開胃?”酒館掌柜看王伯庸經過,走到門外熱情招呼。
“不了,還有些事。喏,還你酒錢。”王伯庸從包里掏出一塊銀子,看模樣像是什么首飾融的,順手丟給掌柜。
掌柜忙雙手接住,用衣袖擋住偷偷咬了咬,頓時笑逐顏開:“謝大將軍賞!”
走過幾步,王伯庸隨口道:“若是往后幾天有什么不暢快,可以來這喝點兒,記我的賬。”
洛辰回頭看了眼牌匾,解憂酒館。
好名字。
就是不知道古代的酒味道有什么不同。
偏街很長,兩邊商鋪都關著鋪門,也不知有沒有住人。
王伯庸走的不快,洛辰幾人只好也慢慢跟著。
好一會兒才走出偏街,卻來到了偏街西側之外的一條更偏的街…
走入這條街道,狀況卻比之方才更加冷清,整條街,只有一家店面還開著。
而此行的目的地,顯然就是這里。
“大將軍,您好久不來,奴家都想死您了!”店門口,一位濃妝艷抹的青衫婦人,上前極其熟絡的挽住了王伯庸的胳膊,熱情如火。
怎么有一絲風塵氣?
洛辰疑惑的抬頭朝牌匾看去……
怡紅院???
王伯庸帶我們來這兒做啥?
“我們不熟,不要這樣。”王伯庸推掉青衫婦人的手,面色稍顯尷尬。
“好好好,我們不熟,王將軍快里面請吧!”青衫婦人嬌笑著就把王伯庸朝里領著,同時口中朝著店里喊道:“來幾個姑娘,把門口的小公子們請進去!”
隨后,洛辰與東方小情便被兩個衣衫輕薄的年輕姑娘硬是拽了進去,甚至連王景初也不能幸免。
安然與張欣無奈的對視,挽著王當當也只好走進了怡紅院中。
“我帶他們來見大人。”王伯庸見實在推脫不開青山婦人的手,于是只好表明來意。
“大人今日心情,不甚好……將軍要不,改日?”青山婦人面色擔憂,卻還不忘一語雙關。
“無妨,走吧。”王伯庸擺擺手,朝著二樓走去。
洛辰他們自然是擺脫了二位女子。
而招呼洛辰的那位姑娘,臨走還不忘把自己的手帕偷偷塞進了洛辰的褲兜里,又輕輕拍了拍洛辰的屁股。
這……這么奔放嗎?
這下可真是把洛辰鬧了個大紅臉,伸進兜里掏出手帕,一陣香風撲鼻,一時間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佳人美意,公子萬不可辜負呀。”安然走過洛辰身邊,嘟著嘴暗諷。
“哼。”王當當也哼了一聲,隨著安然上樓。
張欣卻不同,上前接過手帕一嗅,巧笑嫣然道:“沒有我身上香呢!”
東方小情也隨聲附和,還比了一個蘭花指:“洛辰,人家也吃醋了呢!”
“……”
帶著大家上到二樓,來到一間最大最氣派的的房間門前,青衫婦人轉身退去。
“山君,我來了。”王伯庸對著房門叩了三叩。
“是小王吧?進來吧。”屋內聲音響起,雖隔著門,但字字入耳。
“……”王伯庸對這個稱呼很不喜歡,可還是嘆了口氣,把嘴角掛上笑容,才推開房門。
山君?
山君在怡紅院里作甚?
洛辰幾人聽聞屋內可能是山君,于是都步伐加快,跟在王伯庸身后走進房間。
進房觀瞧,房間四角是四根白玉的柱子,墻壁上開滿了金色的花。
房中,兩側坐著兩位女子,一位撫琴,另位一位抱著琵琶彈奏。
正中,一女子輕紗遮面,衣衫單薄的伴著樂聲翩翩起舞,身姿幾許搖曳,舞態動人。
而正對面的臥榻上,一位打著赤膊,面容稍顯憔悴的中年男子,一副慵懶模樣倚靠在靠墊上,身旁一位秀美的年輕女子從桌臺上捻起一粒葡萄,正送到他嘴邊。
這一切本來再普通不過,就是一位尋歡作樂的中年男人而已。
可……
這個男人的胸膛里,有一只手!
是的。
你沒看錯。
臥榻上的男人,胸前有一只手,穿胸而過。
這只手顏色發青,指甲又長又尖,五根手指始終張開著,張牙舞爪。
男人的背后看得出是一截斷臂,而胸前則是是透胸而出的手。
這是誰的手臂?
如果這個男人是山君的話,誰能把手臂插在他的胸膛里?
除了王伯庸,所有人都瞪著雙眼,緊盯著他胸膛里的那只手,大氣也不敢喘。
“山君,今日如何?”王伯庸拱拱手,是見禮,而面上保持微笑,是尊重。
“今天很不好。”山君不耐的揮揮手,臥榻旁的年輕女子起身告退。
“如何不好?”
“今天胭脂姑娘告假了……她沒來!”
“……”
“她沒來我咋辦?吃點心沒滋味,聽曲兒也不對路,連舞姬的舞都看不進去!你說,我咋辦?”
“胭脂姑娘想必……身體抱恙。”
“是啊,身體不好,那我是不是該去探望?”
“山君,您也清楚,您……不能走。”
“我不清楚!”山君意外的情緒化,將嘴里的葡萄皮吐出,落在王伯庸腳下。“我又不是犯人,咋就不能走?真正的囚犯不是被我壓在青山底下了么?”
“山君說笑了,這座城是您的,您只要在這間房里,就算他不在青山底下壓著,您也無事。”
“我無事……”山君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手,突然大笑:“我這叫無事?”
“山君,孩子們在。”王伯庸不得不出言提醒。
洛辰幾人站在王伯庸身后,也是聽得不明所以。
“唉…”山君看了看洛辰幾人,嘆了口氣,突然又發現了王當當,笑罵道:“落落特么的光顧著談情說愛了?邪祟都能當員工?”
“她不是員工,是這小子的……”
“朋友。”洛辰提醒。
“朋友?”山君來了興趣。
“是。”洛辰點點頭,盡量埋藏眼底的好奇。
“小伙子,有點意思。”山君從臥榻上坐起身,披上一旁的白衣,敞著懷,走到洛辰面前,“你看我,怎么樣?”
“山君氣質非凡,儀表堂堂,言行…盡顯貴氣,一眼就看得出是人中之龍!”
“說真話。”
“真話?”洛辰哪里敢說什么真話?低著頭再次言之鑿鑿:“小子所言句句發自肺腑。”
“屁!”山君瞪了他一眼,又說道:你看我這青山如何?”
“我見青山多嫵媚?”洛辰不假思索。
“你才嫵媚!”山君怒目。
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