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天上沒有什么云朵,太陽把自己的光輝灑向大地,卻無法讓人感受到夏日那種毒辣的滋味,反而讓人有種暖洋洋的舒適感覺。官道兩旁的大樹枝葉不再茂密,變得稀疏了起來,落葉把官道染上了一層金黃的色澤。
官道上一名騎士騎著高頭大馬,看馬種顯然不是內地所產的駑馬,而是草原的名種,通體雪白,沒有一絲的雜色。馬上騎士是一個一身白色儒衫,英俊不凡的少年,正是楊偉。楊偉的身后跟著兩輛馬車,馬車之后還拴著幾匹無人騎乘的空馬。
駕駛馬車的車夫不時地揮動皮鞭,打在拉車的馬身上,發出“啪啪”的聲響。這兩名車夫也是道教的外門弟子,為了這兩個車夫的名額,外門弟子中也爭搶過一次,他們都想要這個可以接近高層的機會,沒準被哪個大佬看上了,就是一個成為內門弟子的機會。
馬車行過,掀起陣陣落葉和塵土。車廂中不時傳來歡聲笑語,打破了趕路的沉悶。楊偉回頭看了看身后的馬車,無奈地搖了搖頭。本來只有黃承彥、黃月英兩人坐在馬車里的,其他人都是騎馬趕路,楊偉還暗自感慨,看來受不了馬車顛簸的,不只是自己啊。
黃月英堅持自己一個人坐一輛馬車,黃承彥也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她要在車廂里偷偷一個人享用楊偉給她買的甘蔗餳,也不點破,任由她去。但自從黃月英把甘蔗餳享用完,就把馬鈞叫到車上不知說些什么,馬鈞就沒再從車廂里出來。
歇息的時候,幾個人嘀嘀咕咕了半晌,然后上路的時候,徐晃也上了馬車,最后,連楊言都跟楊偉打了個招呼,坐進了馬車。結果,外面就楊偉一個人孤零零地騎在馬上,這讓楊偉納罕不已。
楊偉為了解開心里的疑團,也上馬車感受了一下,車廂中沒有楊偉以為的顛簸的感覺,反而像是坐船一樣,“忽悠忽悠”地,看幾人樂在其中的模樣,好在這里沒人暈船,否則還不得吐得稀里嘩啦的。
問過黃承彥才知道,這是他花大力氣改造的馬車,他是利用弓的原理,花大價錢購得的最好的弓弦,將馬車的廂體凌空懸浮了起來,一輛馬車就用了二十根上好的弓弦,可見其昂貴。
看著黃承彥得意的神色,楊偉忍不住也賣弄了一下,道:“只要鋼鐵鍛造技術再成熟一些,就能生產出與你這弓弦一樣效果的東西,這東西我叫它彈簧。這種彈簧所用的鋼鐵,要能承受很大的拉力產生變形,當壓力消失的時候又能恢復原樣,只要能生產出這種鋼鐵,比你這成本要小得太多了。”
楊偉雖如此說,卻也知道,彈簧的生產那可是非常困難的,生產彈簧的鋼里面錳和碳的比例要非常精準才行,錳系鐵礦這東西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中國也是到了現代才有生產彈簧鋼的能力,比西方要落后了六個世紀之久,這也是中國為什么要受西方壓迫的原因,因為沒有彈簧,根本造不出自己的槍炮,至于坦克戰艦之類的那更是連提都不用提了。
黃承彥愕然道:“鐵也能達到這種效果?”楊偉的話絕對顛覆了他的認知,現在的人都認為鐵器那是世間最硬的東西,而且如果變形之后,那只有回爐重新打造,世上哪有這種能夠變形還能自動還原的鐵器。
黃承彥轉而明了道:“噢!原來少主也會開玩笑了!哈哈哈哈!”他干笑了幾聲,卻發現楊偉并沒有笑,而是非常認真地看著他,眼里的神色絕沒有半點兒開玩笑的意思。他愕然道:“真的?”
楊偉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楊偉走下馬車,用路邊掉落的枯枝在地上畫了一個螺旋彈簧的圖樣,道:“這就是彈簧!”
黃承彥走近細看,越看越是驚心,如果真如楊偉所說生產出了那種鋼鐵,這東西絕對可以實現這種減震的效果,這絕不是楊偉一時興起,這種結構絕對經過了長期的深思熟慮,如果一時興起也能畫出這東西,那楊偉也太逆天了,黃承彥自己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
感覺馬車停下,徐晃也從另一輛馬車中下來,看到主公和黃老頭兒神色鄭重地聚精會神地盯著地上看,也湊了過來,看看地上畫的東西,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皮,真是想不明白,這兩人畫蚯蚓還能畫得那么鄭重其事,要說主公年少玩心大發還有可能,黃承彥一個老頭子也蹲在地上畫蚯蚓玩就有些好笑了。
想到這兒,徐晃不禁笑出聲來,發現不對,趕緊用手捂住嘴。黃承彥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
徐晃不敢觸怒主公,對這個老頭子卻沒有那么多顧忌,道:“您那么大年紀了,還蹲在地上畫蚯蚓,想找蚯蚓去路邊挖唄,畫這東西干什么?”
黃承彥趁勢站了起來,對徐晃道:“你知道什么!這叫彈簧!這可是我所見過的最偉大的發明!”徐晃愕然看著黃承彥,他不明白蚯蚓什么時候改名字了,彈簧難道是蚯蚓的學名?徐晃恍然了,這次終于長見識了,以后決定就管蚯蚓叫彈簧了,這才能顯出自己的書卷氣。
以后見到軍中那幾個好友,一定要考一考他們,“知道蚯蚓的學名叫什么嗎?”幾人同時搖頭。然后徐晃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得意洋洋道:“告訴你們,那叫彈簧。”幾人馬上用欽佩的眼神看著徐晃。
徐晃一想到這副場景,立馬“嘿嘿”地傻笑起來。黃承彥莫名其妙地看著徐晃,不知道他為什么笑起來還沒完了。楊偉也是一臉黑線地站起身來,這個徐晃看起來不傻呀,怎么也跟張飛、典韋似的。
楊偉這次他本來誰都不想帶,他自己用不著別人保護,只是徐晃太窮了,別說鎖子甲了,身上連普通鎧甲都沒有。手上唯一的一件兵器還被楊偉給忽悠走了,他對兵器鎧甲的需求太迫切了,只要能早到并州一天,他就能早一天得到自己的兵器鎧甲。楊偉看他可憐,也就讓他隨行了。
楊偉這次也并沒有去西邊和東邊,因為考慮到西邊小國林立,東邊海上不定遭遇什么風浪,而且出海之后,要是迷失在海上,楊偉哭都沒地兒哭去。而北邊的草原,如果沒有向導,就是騎馬跑上一天,也碰不到一個人影,而且楊偉還可以延路保護這些人,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楊偉與眾人一道上了路。楊偉出了洛陽,就覺得心情格外的舒暢。雖然在洛陽位高權重,但是心中的壓力也是無比巨大的,一出洛陽,楊偉的心情立馬輕松了下來。離開了都市的繁華,宛如游山玩水一般帶著眾人往并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