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出發的時間已經到了。春暖花開,正是游歷的好時節。這一大早晨,楊府上上下下已經忙了個焦頭爛額。
這一路上的所用的大小物件足足裝了三輛馬車,就連洗澡用的木桶,和洗澡后的薰香,坐大號的馬桶,吃飯用的碗筷都帶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殷實之家在搬家。
楊府的護衛足足出動了兩百人,由楊奎率領。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腰懸長刀,顯得頗有氣勢。
楊松和平氏將楊偉送到了府門口,平氏已經是淚眼婆娑,楊松也是雙眼泛紅,奈何夫妻二人也知道這是必然的過程。
楊偉也是眼睛濕潤,雖然近十年來,在大家族中父母與兒女的關系顯得比較淡漠。畢竟這世的父母也是真心關心著他愛護著他,不肯讓他受到一點兒的委屈,可以說是溺愛到了極點。如今分別,他的心中當真有些舍不得,到得門口,楊偉回身,長揖到地。
半晌,只憋出了一句話:“請父親和母親保重,兒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鉆入馬車,兩百名護衛擁著四輛馬車浩浩蕩蕩地殺奔南城門而去。直到人馬拐過街角,再也看不到人影,看到平氏還在怔怔的出神。
楊松才拍了拍平氏的肩膀,說道:“兒子只有放出去才能真正的長大。”平氏流著眼淚默默地點了點頭,隨著楊松轉入宅中。
楊偉這隊人馬趕到南城門的時候,虎威鏢局的車隊已經在等著了。看著浩浩蕩蕩的人馬,鏢局的這些鏢師和趟子手們都是臉現異色,這是打仗還是出游啊,這他媽也太離譜了吧。
這次鏢局出鏢也才出動了三十來人,這還要算上車夫,對這趟鏢也算是相當的重視了。從這里就看出了大家族和江湖幫派的巨大差距。
趙虎趕忙迎了上去,楊偉也下車上前見禮。“趙叔,您可來得真早,讓您久等了。”
趙虎咧開大嘴,呵呵地笑道:“哪里的話,我們也是剛到,我們這就出發吧。”
“好!”說完,楊偉又鉆入了車廂。
車隊開始起行,這時的馬車坐著可不是那么舒適。馬車沒有避震裝置,雖說走在官道上,但這官道只是相對平整的土路,跟楊偉前世的柏油路那簡直沒法相比。
只走了一會兒,楊偉的身子都快給巔得散了架。有心想要騎馬,但是騎在他那小馬駒上,跟人說話都得抬著頭,實在是有夠別扭。只能在心里默念“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自己在車廂里鋪了三層褥子,躺在床上繼續修煉他的隱身決。眼看著快到中午,車廂被人從外面敲響,楊偉趕忙收功,從床上坐起,掀開窗簾,見是趙虎,詫異地道:“趙叔有什么事兒嗎?”
趙虎道:“快到午飯時間了,前方五里處有一客棧,我們先去前方打個尖,公子慢慢前行即可。”
“好的。”楊偉點頭應下。
鏢局一方人馬加快行進速度,先一步向前方趕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楊偉繼續坐下忍受顛簸之苦。
不多時,馬車卻驟然停了下來。楊偉心下詫異,掀開車簾,走下馬車。本想問問護衛出了何事,但一眼望去,也就不問了。
原來是路上橫了一棵大樹,鏢局的車馬被一幫人攔了下來,這幫人足有四百多人,高矮胖瘦都有,衣衫襤褸,面有菜色,手中多是釘耙,鐵叉等農具。
為首一員大漢,手執一柄打鐵大槌,精赤著上身,一身肌肉尤其搶眼。
趙虎向大漢抱拳道:“今天虎威鏢局路過貴境,還請壯士行個方便。”說著,手指了指插在鏢車上繡有“虎威”二字的鏢旗。
那大漢卻耀武揚威地沖趙虎吼道:“今天俺山寨初立,這是大伙兒第一票買賣,俺們只求財,不要命,留下車,你們可以走了。”
趙虎搖頭笑道:“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那大漢撓了撓頭皮,道:“你咋知道俺叫牛犢子。”
趙虎心道:“還真是一個憨貨。”
跨下馬來,取出包袱中的開山刀,叫道:“廢話少說,接得下俺一刀再說不遲!”
說完暗中吐了兩口唾沫,“呸呸呸,我也被這憨貨傳染了不成。”
舉起開山刀,暗運真氣,一式“力劈華山”,就聽“鐺”的一聲巨響,大漢手中的大槌已經被磕飛了出去。
開山刀距離他的頂門只有一寸的距離,那大漢看著刀刃,眼睛都成了斗雞眼,腦袋上的冷汗在他臉上形成了一條條的小溪。
接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口呼“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他身后的四百多人見狀,呼啦一下,跑了個無影無蹤,地上扔的各式農具數不勝數。趙虎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揮了揮手。
那大漢見狀,趕緊腳底抹油就要開溜,趙虎大喝一聲:“站住!”那大漢“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口中大呼“好漢饒命!”
趙虎笑罵道:“誰要你命了。”說著,指了指橫在路中間的那棵大樹,“把這玩意搬走。”
那大漢立刻跑過去,“哼喲!哼喲!”地把大樹推到了路邊,別看這大漢倒還真有一把子力氣。
趙虎沖他揮了揮手,說道:“滾吧。”
那大漢趕緊跑向路邊樹林,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趙虎身邊一勁裝女子道:“爹,就這么放他走了?”
趙虎道:“還能如何?咱們是鏢師,不是大俠,再說了,你看這幫人,就是一幫農民,哪里像是強盜了。”
那女子輕哼一聲,不說話了。楊偉這時走過來,沖趙虎一抱拳,夸獎道:“趙叔威武,四百多人被趙叔一刀嚇退,壯哉,虎威!”
趙虎趕忙道:“賢侄謬贊了。”
說著一指身邊女子,道:“這是小女趙敏。”
楊偉這時看向那女子,只見她膚色略黑,容貌甚是俏麗,一身勁裝,顯得英姿颯爽。說著向趙敏介紹道:“這位是號稱大越朝第一神童的楊偉楊公子。”
楊偉趕緊抱拳躬身:“見過趙小姐。”
趙敏也抱了抱拳,眼神甚是輕蔑。
楊偉也不介意,只是笑笑便罷,對正自尷尬的趙虎道:“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我的肚子可是已經餓了。”說完,徑自回到自己的馬車。
趙虎對趙敏道:“你怎可如此無禮。”
趙敏道:“就是一個只會掉書袋的廢物罷了,父親怎的對他如此看重。”趙虎長嘆一聲,對這個成天做著大俠夢的閨女,他也是無法。
不多時,來到一家小客棧,客棧老板也被這一大票人馬嚇了一大跳,他這小店可接待不了這么多人,好在這些人大多在店外找個樹蔭就成,還有些護衛就拿出自己帶的肉脯和干糧,向店家買壺酒,竟自大嚼。
就這樣,也把這家小店的存貨都給刮了個干干凈凈,倒是讓老板小發了一筆。當楊偉讓仆役拿出自己的金碗和象牙筷子的時候,又是惹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趙虎向楊偉舉杯道:“賢侄可試著喝杯酒,解解乏。”
楊偉也不是沒喝過酒的人,前世可是品嘗過不少的酒,什么五糧液、茅臺、酒鬼、水井坊,外國的人頭馬、叉圈他也嘗過,只是沒喝出哪兒好來。
于是,他也要了一壺。將酒杯斟滿,喝了一小口,還真是淡啊,根本沒啥味道。
只是他一口酒下肚,卻感覺出了異常,真氣在丹田中旋轉似乎快了一分,又是一大口下肚,沒錯,這回更加明顯了,原來喝酒還有這種作用,那我以后豈不要成為酒鬼了。
想著,端起酒壺“咕咚咕咚”,一壺酒就喝了個底朝天。這讓虎看了個目瞪口呆,十歲的小孩子就那么能喝。
“味道不錯,老板,來一壇。”
趙虎趕忙勸道:“酒這玩意,少喝一點兒為妙,喝多了可是很難受的。”
楊偉心中暗道:“我怎么可能喝多,這一壺酒下去,真氣一轉,多少酒精都化解了,就是喝上一缸都醉不了。”
口中說道:“無妨,店家快去取來。”
老板趕忙去后進抱出一壇酒放到桌上,楊偉拍開封泥,雙手捧起酒壇,張嘴對著壇口,“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還真有點兒大俠的風范。
不多時,酒壇也來了個底朝天。而楊偉現在更是面不紅氣不喘,只張嘴呼出一口酒氣,大呼過癮。
這一壇酒下肚,他發現酒幫助真氣運轉也是有一個極限的,剛才一壺酒下肚就已經達到了這個極限,這一壇酒下去,并沒有增加哪怕一分真氣運轉的速度。
想到這兒,楊偉沖老板道:“拿十壇酒,放到馬車上去,再給我準備一個酒葫蘆。”
他這是準備沒事就來上一口了。趙虎看到這兒,下巴差點沒砸到桌上去,腸子都快悔青了,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整了一個小酒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