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兆說著跳上了一個箱子,大長腿架著,透著少年人的得意和張揚,還帶著一分狡黠的天真。
倉庫里很干凈亮堂堂的,周圍都是鋼筋水泥等建材。顧曉曉將筆記本放在了一邊,偏過臉對路兆說:“開始吧,你先做幾個攻擊動作,我看一看。”
顧曉曉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弱雞,所以沒提出和路兆對打。
路兆沒動彈,仰面看向了天花板,他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很傻,跟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來到這地方。
不忙著談情說愛,還要打拳給對方看,簡直像耍猴。但他鬼使神差的跳了下去,真的當著俞渚清的面,開始打起了平時練的幾種拳法。
路兆學的很雜,跆拳道、截拳道、還有形意拳、太極拳都學過,所以挨個打了出來,他的余光窺到女孩兒看的很專注,烏溜溜的眼珠眨也不眨一下。
幾套拳打下來,路兆渾身發熱額頭上有細汗冒出,收招時有些得意的問:“怎么樣。”
男孩子總有些虛榮心,即使關注自己的不是漂亮的女孩子,路兆還是有種微妙的得意,所以方才打拳時刻意一絲不茍。
顧曉曉遞上了手絹,素白的絲絹上繡著一朵蘭花,帶著幽香。路兆瞧著干凈的手帕,擔心弄臟,擺了擺手直接拿袖子擦起了汗。
“沒那么多講究,別弄臟了你的帕子。”
“你的拳打的很好,底子打的不錯,平時應該很用心吧。”
路兆晃了晃拳頭,露出了一口白牙:“當然了,不然怎么找那么小兔崽子報仇,拳頭硬才是老大。”
顧曉曉發現路兆是一個很真實很有活力的人,和他的兇名不太相稱。
“不過你練的只是外加功夫,要想跟進一步,還要練出一口氣。”顧曉曉一本正經的說著,盡量不讓自己的形象和江湖騙子混為一談,要是拿她以前任務世界中的經歷,說是一代宗師并不為過。
英雄末路,顧曉曉為自己感慨了一把,這叫不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路兆還是不太信所謂的內功,笑了笑說:“誰都想成為武林大俠,哪兒有那么多武林秘籍。”
顧曉曉很自然的打出了一套拳法,行云流水極具美感,原本這是一套殺傷力極大的拳法,但因為顧曉曉資質問題,看起來有些像花拳繡腿了。
路兆靠在箱子上,擦著汗夸了一句:“不錯不錯,招式挺漂亮的,就是慢悠悠的,真打起來就歇菜了。”
面對路兆的調侃,顧曉曉只打了前五招,然后對路兆說:“你將這幾式用最快速度,用最大力道做幾次
。”
路兆是懷著漫不經心的態度開始的,但等他打了兩遍后,頓時察覺出這套拳法的精妙來。只要有足夠的速度還有力度,這套拳法比他學的跆拳道和截拳更有殺傷力。
他如獲珍寶演練了好多遍,興奮的跟顧曉曉說:“能不能把這套拳法完整的交給我,我只要這個就行了。”
“買櫝還珠,再好的拳法沒有內功相配,也只是徒有虛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雙管齊下,助你內外兼修。”
聽起來貌似像廣告,顧曉曉決定忽略這些細節。
“沒問題。”
三個字,代表著顧曉曉此次推銷成功,她容易么她,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根骨不錯的,明明是教對方功夫,卻像拜師一樣艱難。
路兆是一個悟性高又好學而且能吃苦的人,顧曉曉私心里將他視為弟子,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舉一反三總比榆木腦袋不開竅好。
這場指導持續了半天,欲速則不達,顧曉曉點撥了一下基礎和入門技巧,剩下的需要路兆自己去練去悟。
從學校離開后,顧曉曉打車去了繡花弄,她心靈手巧頗得姜婆婆和紅玉阿姨的喜愛,每次她去總能嘗到H市的特色小吃。做的繡活,換來的錢除了做生活費還與結余,顧曉曉現在日子過的闊綽了不少。
姜婆婆對于繡活要求很嚴格,不允許有瑕疵出現,只要有毛病一定要返工。好在顧曉曉懷揣著幾十年的經驗,拿起繡花針自動物我兩忘,幾乎沒出去個岔子。
不到一個月,姜婆婆已經考慮著要傳授顧曉曉雙面繡的技巧了。這份看重讓顧曉曉很感動,雖然她早就掌握了雙面繡的手法。
幾天時間過去了,孔翩然如劇情中一樣,開水了濃妝艷抹早出晚歸,神經質的生活了。她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小車接送,身上的香水味兒濃郁的能把蚊子熏暈過去。
與之相對應的是孔翩然花錢愈發大手大腳,顧曉曉知道,她還是走上了被曹經理**的路了。
也不知是寶石迷惑了人的神智,還是將內心的惡引誘出洞,孔翩然在宿舍的時候減少,但這并不妨礙她找顧曉曉麻煩。
顧曉曉每次都硬碰硬的頂回去,孔翩然也沒得什么好。兩人一個忙著出去吃喝玩樂,一個忙著打工賺錢教人武藝,真碰到一起的時候并不多。
夜晚,通常是一個宿舍人最多的時候,307難得人全了一次。
孔翩然拿著鮮紅的指甲油,從尾指一根根的涂了過去,嘴唇鮮紅臉上敷了厚厚的粉,眼神時不時像小刀一樣飛向了顧曉曉。
她今天在班里上課時,聽到同學們竊竊私語她在外面被**了,旁人的邊笑邊說,語氣里的鄙夷讓孔翩然憤懣不已
。回到宿舍,除了劉麗,別人都對她不冷不熱,將她當做有害氣體那樣敬而遠之。
小三**等字眼,讓孔翩然成了眾矢之的。
孔翩然一直搞不明白自己跟曹經理的事兒,她一直瞞的嚴嚴實實,出門也是說到本地的親戚家,究竟是誰出賣了她。孔翩然腦海里出現的第一個人就是俞渚清,她們兩個一直不對付,她很早以前就拿曹經理恐嚇過她。
這件事只有俞渚清知道,兩人又不對付,除了她還會有誰到處宣揚去。,孔翩然心中十分躁動,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弄死她讓她知道你的厲害。
暴虐的情緒在腦海中肆虐著,孔翩然啪的一聲將指甲油往地上一砸,宿舍彌漫開了油漆味兒。
劉麗停下筆抬起頭,關心的問:“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這段日子孔翩然手頭寬綽劉麗跟著沾了不少光,比以前更加黏孔翩然了,哪怕別人都在排擠鄙視她,劉麗只在意有沒有便宜可占。
顧曉曉專心致志的翻著參考資料,她打算寫一篇有關雙面繡歷史發展的論文。
她淡然的態度激怒了孔翩然,她在桌上瞧著看到桌角上的墨水瓶瓶后,抓過來毫無征兆的朝顧曉曉身上扔,嘴里還罵罵咧咧的重復:“讓你朝我潑臟水,賤貨、**……”
層出不窮的臟話,不堪入耳,宿舍幾人面上同時浮出不喜之色。
顧曉曉對孔翩然是一萬個警惕,方才見她情緒不對,已經留意著她的舉動,這才躲過了她的突然襲擊。
黑色的墨水瓶砸在椅子腿上又掉到地上,流出一大灘黑漆漆的墨水,將顧曉曉的桌子都弄臟了。
顧曉曉罵了一句瘋子,然后黑著臉拿紙擦著桌子上的墨痕,
孔翩然將東西甩了之后,有種莫名其妙的欣快感,恨不得墨水瓶砸的是顧曉曉的臉。
“是不是你造謠我被人**了,是不是你!”
孔翩然聲嘶力竭的喊著,眼白里全是血絲,精神狀態一看就不對勁。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道德敗壞,出去做小三和我有什么關系。
被**不是什么光彩事兒,顧曉曉有些不明白,孔翩然明明不愁吃穿,為什么要走上這條路。
孔翩然被顧曉曉的話堵的臉色發紅,好像面皮被拽倒了地上,又被人踩了兩腳。她此時恨不得手掐在顧曉曉脖子上,將她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頓。
暴虐情緒肆虐下去,孔翩然的理智崩斷,眼睛掃了下桌子,抄起了時安安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就朝顧曉曉身上扔。
里面的水是時安安才打的熱水,還冒著熱氣,劈頭蓋臉的沖顧曉曉潑去
。
這時間只夠顧曉曉說一聲臥槽,然后狼狽的拿本書擋住了臉。
熱水飛了出來,濺到肖露和龔新苗身上,惹來了聲聲尖叫,時安安在孔翩然拿起瓶子時就閃到了一邊。
顧曉曉則當機立斷,將寫字板往面前一豎,當過去了大部分熱水。一小部分濺到了胳膊上,熱辣辣的疼,她將板子往桌子上一放,上前揪住孔翩然的衣領,惡狠狠的說:“你發什么神經病,當小三就低調點兒,是不是恨不得全學校人都知道你的光榮事跡。“
孔翩然被顧曉曉抓住領子壓在椅子上,拼命掙扎著,嘴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將俞渚清的父母家人都跟著罵了。
辱罵長輩觸了顧曉曉的逆鱗,她是一個孝女,最容不得親人被辱,直接伸手兩個耳光扇了上去,罵道:“罵,再罵,你倒是再罵啊。“
劉麗還有時安安兩人前來勸架,一左一右扶著顧曉曉胳膊,劉麗緊張的說:“翩然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時安安則柔聲細語的說:“好了,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天這么晚了別鬧了。”
胳膊被人一架,顧曉曉力氣使不上來,孔翩然借機掙扎起身,拿腳去踹顧曉曉。
兩人明顯拉偏架的行為,惹得顧曉曉十分憤怒:“你們兩個放不放手,我數一二三,連你們一起打。”
還沒開始數,時安安和劉麗已經松開了手,俞渚清的改變她們都看在眼中。她說打人可是真會動手的,先前王欣朵她們幾個人合伙欺負顧曉曉,硬生生被她給打回來了。
而且王欣朵信誓旦旦的說,俞渚清現在跟了那個有名的混混路兆,得罪了她代表著麻煩。
孔翩然指甲極長,努力伸手想去撓顧曉曉的臉,但被按的死死的,一點兒力氣都用不上來,接連被扇了幾個嘴巴子,咬到了嘴唇,罵人也沒那么利索了。
顧曉曉拿了桌上冷卻的茶水,兜頭潑到了孔翩然臉上,倒她情緒沒那么激動了,這才松開她的衣領,冷冷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孔翩然一下子變得很安靜,眼神愣愣沒有神采,看著讓人心底發毛。
這是顧曉曉第二次打架了,手中拿著筆,顧曉曉手指興奮的顫著。她不是沒打過架,她連人都殺過,但是沒有高強的功夫,慪著一口氣跟人打,打的毫無技術含金量也不美觀,也只有在這個任務中了。
被欺凌時,最痛快的解決方法就是打回去,顧曉曉跟孔翩然打了一架,心中很是舒爽。劇情里,俞渚清也跟孔翩然打過一架,不過那要更往后些,還是在一個白天,孔翩然欺負俞渚清,她忍無可忍才反抗的 。
原主先前過的實在太憋屈了,顧曉曉仍處于興奮中,不管怎樣,以后有人欺負她,打的過的自己上,打不過了就找路兆
。
這些日子路兆進步神速,顧曉曉毫不懷疑,時間要是足夠長,她能培養出一個武林高手來。
沖突過后,307表面上回歸了平靜,孔翩然依舊是濃妝艷抹,找盡一切機會找顧曉曉麻煩。這讓顧曉曉相信了,人與人有的天生氣場不合。
就在第三天中午,顧曉曉背著書包回宿舍時,樓下停著警車,走廊上拉起了警戒線,擠擠挨挨全是人。
顧曉曉心里咯噔一下有了懷疑,走近聽到別人的議論,果然是孔翩然出事了。
這比劇情中要早一些,但另一個角度來說,孔翩然的確死在了和顧曉曉發生肢體沖突的第三天。
周末時,宿舍人睡到八九點才出門,孔翩然一夜未歸早晨才回來,躺在床上補覺。
但在劉麗和時安安一前一后回來時,發現她死在了床上。
這是一種怪異和充滿疑點的死法,孔翩然是被勒死的,但脖子上的指紋卻是她自己的,還有一圈項鏈勒痕,然而她梳妝匣中的項鏈全都對不上號。
對于警察來說,這樣的案子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