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箐一提到皇上,舒意東立刻就想起了昨日舒箐的那幅畫,那畫卷上的可是櫻妃啊?;噬线€因此對舒箐的態(tài)度更好了,皇上本就性情難測,誰知道皇上會幫他這個丞相還是送上櫻妃畫作的舒箐,他可一點都不敢賭。
但是舒箐敢在他的府上打他的下人。他又不甘心,要是傳出去。他的臉就丟大了。
舒意東扶著罵罵咧咧的舒安氏走向首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腦中百轉(zhuǎn)千回。
舒安氏看到磨磨蹭蹭蹭站起來的寧氏,罵道:
“快讓開。哎喲喂,疼死了,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讓人去請大夫??!”
舒安氏一臉嫌棄的看著一眼寧氏,扶著腰嘶牙咧嘴的坐下。
舒意東這纔想起了方纔舒易憐的話,心中已經(jīng)有了成算,他一咬牙對舒安氏道:
“母親。把百葉蓮給舒箐?!?
舒安氏剛坐下就聽到舒意東這話,氣得立刻就站了起來。
“咯噠”一聲,連舒易憐都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
“啊??!好痛。你這個不孝子。你要氣死我你才甘心啊,疼死了。想要我拿出百葉蓮,不可能!!這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好不容易把你這不孝子拉扯大,還沒享兩天福,你就想要了我的命,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倚列量嗫嗍刂偃~蓮還不是爲了你這不孝子的病啊!!”
舒安氏邊哀嚎著捶胸頓足邊罵舒意東。
舒意東想到小時候舒安氏對自己那是無條件的寵著,又知道舒安氏是爲了她的也有些不忍,他看向舒箐,卻見舒箐眼神滿是嘲弄。
他豈會不知道舒箐可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拿捏的人了,若是今日他不拿出百葉蓮,就必須還三百多萬兩白銀,就是把丞相府抵了也湊不多那麼多兩白銀,他只能硬著心腸對大管家道:
“管家,去老夫人院子裡把百葉蓮拿來?!?
“不行!我不準!”
舒安氏尖聲叫著,連嗓子都劈了。
“去拿!”
“你混賬,不準去!”
大管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裡對舒意東和舒安氏很是不滿,他求舒意東把自己兒子弄出來,舒意東卻用藉口推脫,連打點都不願意爲他,而且他隱隱聽牢裡的人說有權(quán)勢大的官員表示牛順就是兇手,還讓他們一定要嚴懲不貸,好好查實,他甚至懷疑那個人就是舒意東,因爲只有牛順是兇手,舒幕塵才能無罪釋放。
“母親!百葉蓮沒了還能再買的??!”
舒意東暗示她母親不要那麼死摳著,但是舒安氏卻知道府裡哪還有什麼銀子,最值錢的可不就是百葉蓮了,她當然不肯放手,甚至出言威脅道:
“你要是敢把我的百葉蓮給舒箐這小蹄子,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舒安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以前舒意東早就看多了,他知道自己母親的秉性,若是有其他辦法,他也就縱容舒安氏的無理取鬧了,但是這一次他卻強硬的對大管家道:
“管家,馬上去拿百葉蓮??!”
“你、你!我!”
舒安氏狠狠瞪著舒意東,完全沒想到舒意東竟然還堅持要拿走她的百葉蓮,氣得臉色漲紅,白眼直翻,竟一時怒火攻心,直挺挺的倒下了。
“母親?!”
舒意東連忙扶住暈倒的舒安氏,但心裡卻不怎麼擔心,上一次舒箐帶走嫁妝和聘禮時,她也氣得暈倒,但診斷結(jié)果卻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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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安氏的百葉蓮藏的很深,但是江嬤嬤知道,她見大管家的態(tài)度很堅決,就把百葉蓮連忙給了大管家。
大管家很快就把百葉蓮帶過來,舒意東示意大管家把裝了百葉蓮的盒子給舒箐。
舒箐接過來打開盒子,百葉蓮的每個花瓣長得都很小巧光澤,而且舒箐發(fā)現(xiàn)百葉蓮的表面縈繞著淡淡的白霧,只是聞著,精神就很不錯,雖然因爲舒安氏她心中有些不快,但是最後能拿到百葉蓮,心情還算不錯。
她讓小葵收起百葉蓮,很乾脆的把欠條給了舒意東道:
“這是欠條,舒丞相收好,舒箐先告辭了。”
說完就帶著小葵直接離開,連一刻都不願意在丞相府多留,她還要回去把百葉蓮取下一些蓮瓣煉製成藥給楚江靈服用。
舒箐剛走出大廳,意外碰到了這些日子以來格外低調(diào)的舒易煙。
舒易煙穿著一身紫色,看起來越發(fā)陰森,臉上也帶著蒼白之色,舒箐看著舒易煙那張完全沒有天真稚氣的臉,心中微訝,因爲她竟從舒易煙的氣色上發(fā)現(xiàn)舒易煙似乎剛剛流掉孩子?
舒易煙看到氣質(zhì)出塵宛如謫仙的舒箐,想到自己昨日受的罪,眼光淬毒般瞪了舒箐一眼,然後率先帶著丫鬟甩袖出了丞相府。
舒易煙明顯的敵視舒箐並沒有放在心上,只要舒易煙不要自己送上門來找打,她也沒有那麼多閒情雅緻去理會對方。
舒箐離開後,舒意東讓下人把舒安氏給擡回房中,很快,讓人去請的大夫就來了。
舒意東想以往一般看著山羊鬍子大夫捋著鬍鬚診斷。
這個大夫就是當時給他治病的那個,舒意東看著他皺著的眉頭,心裡有種不詳?shù)念A感,等大夫診脈完立刻問道:
“大夫,本相的母親怎麼樣了?”
山羊鬍子大夫搖搖頭道:
“老夫人上次氣急攻心都沒養(yǎng)好,這次又氣氣急攻心,導致直接中風癱瘓,以後都要在牀上度過?!?
“什麼?!”
舒意東臉色唰的白了下來,忙問道:
“大夫,本相的母親不能治好嗎?”
山羊鬍子大夫非常直接道:
“就算找來那位傳說中的神醫(yī)都不一定能治好,讓下人們好好照顧吧?!?
山羊鬍子大夫說完就搖著頭離開了。
舒意東看著躺在牀上的舒安氏,心裡很是愧疚,但是更多的是對舒箐的恨意,若不是舒箐拿走嫁妝和聘禮,又上門來要百葉蓮,他的母親又怎麼會兩次氣急攻心,這一切都是舒箐造成的,他一定要讓舒箐好看。
寧氏和幾個姨娘庶女們聽聞了舒安氏中風,非但沒有一絲難過,反而覺得舒安氏中風的好,尤其是寧氏,舒安氏中風,代表府中的中饋就該輪到她管了,管理府中的中饋才代表她是丞相府有實權(quán)的主母了,這下整個丞相府,除了舒意東,衆(zhòng)人都要好好討好巴結(jié)她了,這麼多年的夢想終於實現(xiàn),寧氏離開舒安氏院子的時候嘴角都是一直翹著的。
寧氏正想和自己的兩個女兒分享這個好消息,卻發(fā)現(xiàn)兩個女兒竟然都不知去了哪裡,寧氏的好心情都不免打了折,心中抱怨生了兩個女兒一點都不貼心。
被寧氏抱怨的舒易煙此刻正在仁心堂內(nèi)院。
而她此次來仁心堂的目的就是來找秦一鳴。
舒易煙坐在椅子上,藥堂夥計第二次送茶就離開了,大廳就只有舒易煙和她帶來的丫鬟秀梅。
舒易煙已經(jīng)到仁心堂有半個時辰了,但她卻非常有耐心的等在大廳,因爲這不是她第一次來找秦一鳴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找各種機會見秦一鳴,但是她哥哥舒幕塵入獄,她沒有人引薦,秦一鳴是那位神醫(yī)的親傳弟子,脾氣秉性自然比較桀驁不馴,幾次來求見都拒絕見她。
舒易煙昨日沒能見到秦一鳴,今日又再次上門,沒想到秦一鳴這一次竟然願意見她,她心中喜不自勝。
又等了快半個時辰,舒易煙動了動身子,她剛把肚子裡的孽/種給流掉,身子還沒調(diào)理過來,所以在這裡坐了那麼久,身子更加虛弱了,心情也有些煩躁。
就在舒易煙以爲秦一鳴這一次又不會見她的時候,身穿白長袍,儀表堂堂的秦一鳴終於出現(xiàn)了。
舒易煙看到邁步走來的秦一鳴,馬上就站起來行了一個千金小姐的禮儀問好。
秦一鳴卻沒有看舒易煙,而是徑直走向首位,藥堂夥計非常及時的端茶給秦一鳴。
秦一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彷彿纔看到站著的舒易煙一般,客氣的說道:
“舒小姐快請坐。”
舒易煙被秦一鳴晾了半天,以來還故意無視她,舒易煙本就小心眼,心裡自然對秦一鳴沒有丁點好印象,但是現(xiàn)在有求於秦一鳴,她露出非常得體的笑容道謝道:
“多謝秦神醫(yī)?!?
秦一鳴還沒有正式出師,他現(xiàn)在在仁心堂也只是在實踐,自然擔不上神醫(yī)的稱號。
舒易煙直接稱呼他爲神醫(yī),秦一鳴聽著就覺得異舒心,連著對舒易煙臉色也好了不少:
“舒小姐這次來找秦某是?”
秦一鳴當然知道舒易煙想找他做什麼,若是在舒幕塵沒有入獄時,他還會幫忙,但是現(xiàn)在舒幕塵入獄,舒意東這些年沒有什麼出色的成就,早晚日暮西山,他完全沒必要賣舒易煙面子,他今日會見舒易煙自然是有其它目的的。
舒易煙不知道秦一鳴會見她是有目的的,她現(xiàn)在非常的難以啓齒,好歹她也是大家閨秀,來求藥恢復處/子之身的藥,這種話她讓她對著一個男子開口,她根本說不出來。
舒易煙暗示性的咳了一下。
身後的梅秀知道舒易煙是想讓她開口,這是她早在舒易煙第一次來找秦一鳴的時候就吩咐過她的,她囁喏的開口:
“我家小姐是來求秦神醫(yī)賜、賜恢復完璧之身的神藥的?!?
梅秀說完臉色爆紅,羞澀的都想找地縫鑽進去一般,但她心裡其實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反而鬱悶這一次的任務(wù)爲什麼還沒結(jié)束,都過去那麼久了,楊曲文、舒箐和秦婉兒三人,竟然只死了一個楊曲文,舒箐一直都還沒解決,天知道她有多麼想立刻擺脫這次的僞裝。
舒易煙臉色也紅得滴血,半響不好意思看秦一鳴。
所以不知道秦一鳴此時是嘴角噙著嘲弄的笑意看著舒易煙的。
他高深莫測的揚了揚眉開口道:
“舒小姐,你應該知道,昨日舒箐小姐在壽宴上一舉擊敗了自持武藝高超的賽婭公主,爲我們大衍國爭了光,實不相瞞,秦某一直想要拜訪一下舒箐小姐,還希望舒小姐能代爲引薦一下?!?
秦一鳴自從那次見到蒙著面紗的舒箐,就念念不忘,第二次再見到,馬上就去打聽了舒箐的身份。
當時他完全不信在他心裡一直是粗鄙無知醜陋不已定義的舒箐就是他一見鍾情的女子,可多方打聽才認命,他喜歡上的女子真的是舒箐,這讓他實在打擊太大,一時間萎靡不振,剛好他師父有事讓他離京去辦,就淡下了心思。
可昨日見到驚爲天人的舒箐後,他的心徹底狂熱起來,簡直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因此舒易煙說要找他,他就順勢答應了,目的就是爲了讓舒易煙給牽個線。
要拜訪舒箐?!
舒易煙滿臉額血色霎時就退了下來,整張臉都有些陰鷙。
她萬沒有想到秦一鳴的目的竟然是舒箐,看秦一鳴的態(tài)度就知道他喜歡上了舒箐、
憑什麼?!
憑什麼那個野種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不但太子殿下喜歡,就連秦一鳴也喜歡。
舒易煙強擠出乾硬無比的笑容道:
“秦神醫(yī)說笑了,秦神醫(yī)應該知道煙兒和舒箐小姐的關(guān)係並不是很好,可能無法幫秦神醫(yī)這個忙了?!?
她一點都不想見到舒箐,巴不得舒箐永遠不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舒易煙突然想起來,爲什麼這一次天樞閣的辦事效率這麼差,那麼久了,秦婉兒和舒箐都還沒死?。?
秦一鳴看到舒易煙眼裡的歹毒神色,他心中對舒易煙充滿不屑,但臉上卻依舊言笑晏晏道:
“舒小姐,秦某並不是打算讓你親自待我引薦,只需要幫秦某一個小忙而已,這個小忙對舒小姐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若是舒小姐能幫秦某這個忙,秦某自然會將恢復完璧之身的神藥雙手奉上。”
舒易煙眉頭一皺,問道:
“不知秦神醫(yī)想要煙兒幫什麼忙?”
若是讓她去奉承舒箐,她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三日後就是狩獵大賽,以舒小姐的身份自然可以去,若是到時候舒箐小姐也去了狩獵大會,希望舒小姐能給我行個方便,帶我進內(nèi)區(qū)。”
內(nèi)區(qū),也就是狩獵場上女眷們和皇子皇上等人待著的地方,而外區(qū),則是大臣官宦子弟們待著的地方,以秦一鳴的身份,自然比不了皇子,因此他未經(jīng)允許,是不能出現(xiàn)在內(nèi)區(qū)的。
大衍國雖然民風比較開放,但是男女大防依舊很重視,尤其是女子的名譽,像舒箐只是因爲在大庭廣衆(zhòng)丟了臉,就變成了無德無才人人都能嘲諷的對象。
以前狩獵場有發(fā)生過內(nèi)區(qū)發(fā)生過某家千金小姐差點被溜到內(nèi)區(qū)的男子玷污的事,所以後來內(nèi)區(qū)管的很嚴,若是帶著秦一鳴進內(nèi)區(qū)被發(fā)現(xiàn),舒易菸害怕會連累到她。
舒易煙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讓人看到舒箐和秦一鳴在內(nèi)區(qū)‘偷/情’,就算舒箐這段時間再怎麼出風頭,下場也只能是被腰斬。
想到這,舒易煙一陣激動,可臉上卻很是爲難:
“煙兒帶秦神醫(yī)進去的話,要擔這麼大的風險,若是讓人發(fā)現(xiàn),那煙兒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一鳴眼底泛起鄙夷,嘴裡卻笑著說道:
“只要舒小姐將秦某帶到內(nèi)區(qū),秦某到時候立刻會給舒小姐所需之藥,如何?”
“好,煙兒答應秦神醫(yī)!”
和秦一鳴商量好何時行動之後,舒易煙就起身告辭,款款往外走去,她心中冷笑連連,這一次她要讓秦一鳴和舒箐死無葬身之地??!
剛出了仁心堂,舒易煙就附在梅秀耳邊吩咐道:
“你去問問,爲何黑金令的事還沒完成,跟他們說三日後舒箐必須死在萬獸谷。”
雖然舒易煙心中已經(jīng)有了弄死舒箐的辦法,不過爲了保險起見,她當然要雙管齊下。
梅秀唯唯諾諾的點頭,舒易煙看到梅秀那畏畏縮縮的模樣,又是一陣嫌棄,乾脆上了馬車眼不見爲淨。
等舒易煙離開,梅秀看了看周圍沒人,一躍而起,身形如鬼魅般往將軍府而去。
將軍府陰暗的書房,面帶鬼王面具的男子坐在輪椅上,冷聲問道:
“爲何舒易煙要求三日後在狩獵場行動?”
梅秀如實將舒易煙和秦一鳴今日的談話都事無鉅細的稟告。
就在梅秀說完,她立刻發(fā)現(xiàn)整個書房的溫度瞬間降了好幾個度,氣氛也凝滯起來。
梅秀一驚,忙擔憂的問道:
“主子,您的毒不是剛發(fā)作嗎?怎麼又……”
“你回去吧,告訴舒易煙天樞閣會照做的。”
鬼王面具男子的聲音聽著如同冰凍三尺的寒冬臘月,但是梅秀卻分辨出自己的主子沒有毒發(fā),但是爲什麼聽這聲音比毒發(fā)時還冷。
梅秀雖然不解卻很恭敬的退下,悄無聲息的將軍府,慢慢靠雙腿往丞相府走去。
路過太子府之時,不經(jīng)意看到了在太子府側(cè)門有個女子站在那,仔細一看,竟是舒易憐。
梅秀看到舒易憐遞給守門小廝什麼東西,聽到舒易憐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這個……給二爺……,他看了……會知道……”
梅秀的任務(wù)裡沒有關(guān)於舒易憐的,所以她只是聽了一耳朵,卻沒在意,繼續(xù)低著頭看著路離開,看起來非常沒有存在感。
舒易憐把銀子和信交給守門小廝後,敏感的發(fā)現(xiàn)好像有誰看到自己,一轉(zhuǎn)頭,兩邊巷子都沒人,以爲自己多心,繼續(xù)道:
“麻煩小哥了。”
守門小廝顛了顛手上的十兩銀子,面帶笑容的應予,見舒易憐轉(zhuǎn)身離開,就利索的帶著信往太子府最不容忽視的那處院子走去。
遠遠看到院子就有種非常奢華的感覺,院內(nèi)更是異常精緻,可惜守門小廝纔到院門口就被兩個長相豔麗的丫鬟給攔了下來。
守門小廝一臉討好的把信給綠衫丫鬟轉(zhuǎn)交。
綠衫丫鬟不屑的看著守門小廝,微微擡著下巴接過信送進去,一路上碰到巡邏或是休整院子的粉衣丫鬟,無一例外全是五官生的好看,不見一個小廝。
綠衫丫鬟送到廂房,輕輕的敲了敲門,一個嬤嬤刷的一下從裡面打開門,綠衫丫鬟立即把信給嬤嬤,嬤嬤一把接過就關(guān)上門。
綠衫丫鬟不敢多待,就趕緊離開,因此她不知道,沒多久,這間房間就隱隱傳來一句似陰似柔似男似女的聲音:
“傳信進宮,讓皇后把厲千蕓從天牢弄出來,沒想到那個東西竟然是在厲千蕓身上,舒易憐想用這個消息向我賣好,好讓二哥原諒她,愚蠢?!?
舒易憐可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被泡湯,她回到丞相府就得知舒安氏被舒箐氣得中風癱瘓了,心裡想的是便宜舒安氏這個老東西了。
舒箐也不知道舒安氏已經(jīng)中風癱瘓,否則她肯定會驚訝,因爲上一世舒安氏也是在舒易憐回府後不久就中風癱瘓後來死去,不過她能肯定的是上一世舒安氏癱瘓肯定和她無關(guān)。
她此時正在按照醫(yī)術(shù)上的方法煉製給楚江靈吃的藥丸。
雖然李乾峰他們離開了,但是製藥的工具和一些藥材都留下了,舒箐是第一次煉製藥丸,不太熟練。
她現(xiàn)在要煉製的是一種叫做補氣丹的藥丸,她的腦中對如何煉製補氣丹的步驟和所需藥材都非常熟練。
不過她不是很快用煉製的爐子,這爐子是銅質(zhì)的,看起來像是香爐一般,只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爐子下面是添加特殊木塊的小竈。
舒箐先把火給生了,再把爐子放上去,待爐子預熱後,就將步驟中要放上去的第一味搗碎的藥材加水放進去,按步驟,是說半柱香之後,第一位藥材就會融成稠狀,然後放入第二味藥材,舒箐不知道什麼叫融化成稠狀,她記得李乾峰說過可以試著把五元之力輸進去隨時感應。
舒箐試著將丹田內(nèi)的五元之力導出,在慢慢滲入爐中,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能‘看’清爐內(nèi)的一切,這種看不是眼睛看到,但是她腦中卻清楚的映出爐內(nèi)的一切,爐底的藥材和水在慢慢旋轉(zhuǎn)融化,舒箐看著暗色的藥材徹底融化,她心中覺得甚是神奇。
不過,舒箐心裡一驚,她忘記現(xiàn)在時辰過了多久了,她只知道現(xiàn)在看起來藥液已經(jīng)完全融化成稠狀,既然忘記時間,舒箐乾脆把第二道藥材放下去,然後繼續(xù)按步驟觀察,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
舒箐看著那些藥材好像融化的不太順利,於是試著用五元之力去疏導,然後就‘看到’這些藥材都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成爲濃稠的藥液狀,看到這種情況,舒箐知道應該要放百葉蓮花瓣了。
舒箐沒有猶豫就放進爐中,發(fā)現(xiàn)原本白色的蓮瓣融入濃稠的暗色藥液中後竟然慢慢旋轉(zhuǎn)融合變成綠色,再是翠綠色,水分慢慢蒸發(fā)粘稠起來,這種情況就是煉好藥了。
但舒箐卻有些疑惑,明明醫(yī)術(shù)上寫的是藥液由藏綠色變成綠色後,然後蒸發(fā)掉水就成了,但是舒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煉製的變成了晶瑩的翠綠色。
她看著水分蒸發(fā)的差不多,就把火熄了,因爲再煉下去,就會變成黑色的廢藥了。
現(xiàn)在整個藥室都瀰漫著一種撲鼻的清香藥丸的味道,一點都不難聞,還比聞著百葉蓮時精神更好。
舒箐把藥刮出來搓成兩個藥丸,搓好後看起來是晶瑩的翠綠色藥丸,即使看起來非常可口,但是舒箐卻覺得這個藥丸和醫(yī)書上的顏色沒有完全對上,李乾峰已經(jīng)離開,她也找不到人問這藥丸到底煉成功沒有,只能先用盒子收起來放到乾坤袋中,想著等李乾峰迴來再問這藥丸有沒有錯。
舒箐收好藥丸,覺得自己可能是煉失敗了,所以這次她打算嚴格按照煉製補氣丸的步驟來煉製,這次她已經(jīng)把五元之力輸入爐內(nèi),但是她一直記著時間,即使看到藥材完全融化,還是等時間到了再加下一味藥材,或者有時間藥材沒有完全融化時間到了她也加入下一味藥材,就連發(fā)現(xiàn)藥材之間的融合不是很順暢,也忍著沒有用五元之力去疏導。
最後果真讓她煉出了和醫(yī)書上所描述的一眼的綠色補氣丹,這次藥的清香不知是因爲聞慣了還是什麼,覺得不如第一次煉製的一樣香。
舒箐雖然有所懷疑,但是還是決定保守的給楚江靈姐弟服用第二次煉製的藥丸。
舒箐煉好藥丸打開藥室的門,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天黑了,她卻毫無所覺,難怪以前發(fā)現(xiàn)李乾峰在藥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因爲煉藥時基本很難注意到外面的時辰走了多久。
一直守在門口的小葵看到舒箐出來,總算鬆了口氣道:“大小姐,您終於出來了,奴婢都怕大小姐出了什麼事,大小姐午膳沒吃,晚膳也錯過了,要不是藥室裡傳出來好聞的味道,我都要闖進去了,大小姐餓不餓?是不是把藥丸當成飯菜吃了?那奴婢不是白讓人熱飯菜了?!?
小葵說道最後,語氣甚是調(diào)皮。
舒箐從丞相府回來後就直接進了藥室,小葵一提醒,舒箐也覺得肚子餓的厲害,無奈的戳了下小葵的額頭道:
“你就會揶揄我,你一直守在這肚子肯定也餓了,走吧,去吃晚膳?!?
小葵笑著跟在舒箐後面,她家小姐對她們這些下人都如此細心,實在讓她們感動。
舒吃完晚膳,舒箐去了楚江靈姐弟的院子。
她們的院子被舒箐安排在她院子旁邊,因爲用的是好藥。
楚江靈和楚江虎的氣色都還不錯,不像昨日那般神情萎靡,精神頭很不錯,她把藥丸給兩人服下,又診了脈,病情沒有惡化的痕跡,
舒箐心下放心,讓她們好好休息,然後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剛回去,就見一團白色毛團咻的一下就躥到自己的懷裡,是這些天不知道在哪裡浪的雪球。
雪球剛跑到舒箐懷裡,就到處亂嗅,好像在找什麼,小粉鼻子一聳一聳的,睜著大大的亮晶眼睛,看起來分開可愛。
最後雪球從舒箐的乾坤袋裡扒拉出一個盒子一直嗅著,還嘗試著打開,看到裡面兩顆翠綠色的藥丸,然後語氣換歡快的“嗷嗚”一聲就囫圇吞棗般一下吃了下去,還一臉享受的表情。
舒箐滿頭黑線,這藥丸正是她今日第一次煉製的藥丸,她都不知道這藥丸是不是煉的不對,誰知雪球竟然速度那麼快就直接吞了,她連阻止都來不及。
舒箐無奈的把雪球抱回房間,怕雪球吃出什麼問題,一直守著沒睡,結(jié)果雪球睡的無比香甜。
月上中天,舒箐準備就寢,窗外卻傳來異樣的動靜。
舒箐眼神一凜,就見一個黑衣人從窗外跳進來,和舒箐直接來了個對視。
舒箐見黑衣人愣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一些,然後他回過神來,直接就出手。
黑衣人一出手,舒箐就知道這人就是刺殺了她三次的黑衣人。
沒想到厲無憂竟然真的又派人來刺殺她,她當時只是諷刺厲無憂才提到黑衣人之事,厲無憂不像笨到聽不懂她的諷刺啊。
難不成厲無憂賣她這宅子是真的覺得這樣刺殺更方便?
只是短短一瞬間的時間,舒箐腦中就轉(zhuǎn)了那麼多念頭,而黑衣人也已經(jīng)近身,舒箐也利落的躲閃反擊。
舒箐沒注意到的是,在黑衣人進屋的一瞬間,雪球立刻直起身子,看向黑衣人慢慢露出小虎牙,眼神也從可愛的黑亮慢慢變成一紅一紫,好似下一刻就會撲上去一招就要了黑衣人的命。
但馬上雪球頭一歪,好像在聽著什麼聲音,然後非常不悅的甩了甩頭,對著房間某處嘶牙咧嘴了幾下,又不滿的在被子上轉(zhuǎn)了兩圈,才一臉不爽的再次趴下,懶洋洋的閉上眼睛睡覺。
那立在房間某處臉帶鬼王面具的男子看到牀上雪球重新睡下,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房中已經(jīng)過了十來招的舒箐和黑衣人身上,看到舒箐在黑衣人全力攻擊下依舊遊刃有餘,眼裡閃過讚賞。
舒箐若有似無的感覺到有一道帶著氣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她現(xiàn)在專心應對著黑衣人,無法分出精力去尋找那道視線的主人在哪裡,卻可以確定,一定又是厲無憂。
想到每次厲無憂每次都暗搓搓的躲在暗處不知在打什麼主意,舒箐心裡有些惱火,於是對著黑衣人下手就更狠更快了,她現(xiàn)在就想馬上打敗黑衣人然後讓厲無憂丟臉,好嘲諷他的手下伸手差!
因爲這個念頭,舒箐下意識的從丹田調(diào)出五元之力遊走在全身經(jīng)脈,緊接著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手馬上就快了許多,甚至覺得黑衣人出手的速度慢了很多,她都能很清楚的預料到黑衣人出手的招式,然後提前躲閃而反擊。
舒箐不知道的是在她將五元之力遊走在經(jīng)脈之時,她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完全變了,就好像從一個只會繡花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女子變成戰(zhàn)場上戰(zhàn)無不勝經(jīng)過無數(shù)鮮血洗禮的將軍。
站在房間暗處的厲無憂露在外面的深邃眼眸一縮,而和舒箐直接對戰(zhàn)的黑衣人則露出震驚神色,同時臉色也肅穆起來,不敢有一絲的鬆懈。
但黑衣人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直被舒箐壓著打,身上被傷了好幾處,而他卻一點都沒有傷到對方。
黑衣人很快就露出一個致命的破綻,舒箐豈會放過這個機會,直接攻向黑衣人的脖子,本想直接把暗器射向黑衣人的脖子,但是不知爲何竟會在最後關(guān)頭手上微微偏移,只把暗器對準了黑衣人的肩膀。
不過舒箐最後發(fā)現(xiàn)自己的暗器在即將沒入黑衣人肩膀時,一道玄色衣裳男子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出現(xiàn),將暗器打落。
男子臉上帶著鬼王面具,在幽暗的房間內(nèi)顯得格外陰森,但是舒箐卻覺得對方深邃的眼眸帶著淡淡的笑意。
“多謝舒小姐手下留情?!?
連那原本沒有一絲感情的兵器相擊般的聲音都似乎帶上一絲愉悅。
而被救了的黑衣人則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身旁的鬼王面具男子,眼神無比複雜,他總算知道了前幾次自己任務(wù)失敗爲什麼卻沒有被懲罰了。
舒箐聽到厲無憂的聲音,越發(fā)惱怒,乾脆一言不發(fā)的甩出暗器攻擊厲無憂,但厲無憂身手實在太快了,舒箐的暗器還沒有碰到厲無憂,厲無憂已經(jīng)帶著黑衣人瞬間躍出窗戶,消失在了她的房間。
舒箐看著外面漆黑的月色,越發(fā)懊惱,她感覺自己方纔像是魔怔了一般,在要殺黑衣人的那一瞬間想到黑衣人是厲無憂的人而猶豫起來,明明厲無憂和黑衣人是來要她命的,她卻想起來厲無憂在伢行外面那天,不顧自己被百姓們懼怕和異樣的眼光,特地給她送地契的一幕。
舒箐知道自己太傻,別人對自己的一點好,她就會牢牢記在心中,甚至還下意識的不願用惡意揣測對方,就像上一次那般,秦婉兒和舒安氏等人,只要對她稍稍釋放出善意,她就傻傻的相信了她們,最後落得悲慘的下場。
舒箐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慘狀,臉色一凜,說服自己不能再心軟,她若是還像上一世那般傻,最後的下場也會和上一世那般。
下一次黑衣人再來,她不會再手下留情,最好能一次要了黑衣人的命。。
被厲無憂帶著離開的黑衣人不知道自己的命已經(jīng)被舒箐給惦記上了。
他此刻被厲無憂提著後領(lǐng)在京城無數(shù)屋頂上飛躍,臉色的表情有些奔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