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散仙侶情緣(七)
想到這兒,百合眼睛里露出幾分寒意來,厲我染傷不能好得那么快,他必須要傷得更嚴重一些,至少要讓他傷到他在一年之中不能舉行雙修大典,百合想到這兒,感覺到林灣灣的目光灼灼的落在她拉住厲我染的手掌間,抬頭看了她一眼,問出厲我染受傷的緣故來。
說到這個話題,林灣灣雖然對于百合一來就將她趕開反倒自己拉住厲我染的手的舉動感到幾分傷心與嫉妒,但提到厲我染的傷勢時,她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目光落到了百合臉上,有些憂心忡忡道:“兩個月前,姐姐受傷不久,染哥哥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修士打傷,暫時還沒有查出他的身份,師傅感覺不到他的修為。”
她說話的功夫間,百合有些不懷好意的將自己體內冰系的法力大量不管不顧的運輸進厲我染的身體里。
原本沉睡中人事不省的厲我染臉色原本漆黑,被百合將這股法力輸進體內之后,他臉色又泛藍了起來,原本水月宗宗主給他服下的療傷圣藥原本作用就并不大,傷他的人法力十分高強,普通的藥物對他起不了什么作用,這會兒本來他體內傷勢就沉重,百合再給他一破壞,厲我染當下氣息更是顯得微弱了許多,臉色也開始灰敗了起來。
對于厲我染,百合可沒有什么憐惜的地方,她并不是原主那個對于厲我染癡心一片的人,如果厲我染最后真正是喜歡原主的,這一趟任務自己最后確定了要喚起他的記憶,到時百合可以替他驅趕體內自己輸送進去的冰系靈力,而如果他到后來記憶醒悟過來,仍選擇的是林灣灣,那么他體內靈氣混亂,到時受個什么重大傷害,就是他活該了。
百合不負責任的看厲我染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這才將手松了開來,作勢要去替他擦額頭的冷汗,修士原本到了元嬰期之后重塑了靈體,照理來說已經不必再吃五谷雜糧,自然身體中就沒有汗珠與三急等凡人才有的身體雜質,到了元嬰期后大修士的身體都是由靈力組成,是靠吸取天地靈力供自己存活下去,可是這會兒厲我染看起來額頭竟然出現了汗珠,而且剛剛百合拉他手時,還發現他體內竟然有了不少世俗的渾濁之氣,照理來說厲我染實力哪怕就是再降得多,可好歹也是元嬰中期修士,在靈界時這樣的實力屬于墊底一類的存在,可在下界之中,尤其是在萬年之后的下界,元嬰中期修士無論是在哪個門派中,都應該是太上長老之類的人物了,他怎么會實力差了這么多?
“百姐姐,我來吧。”看到百合替厲我染擦汗的行為,林灣灣咬了咬牙,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腳,想要把百合擠開,卻又仿佛有些心虛不敢的樣子,最后壯著膽子小聲說了一句,見百合根本沒有讓她,林灣灣低垂著頭繞過百合,來到了石床的另一邊坐了下去,一面從懷里掏出一張純白繡了花朵的帕子來,輕輕替厲我染擦起頭上的汗珠來。
“染哥哥傷重得厲害,百姐姐之前也受了傷,所以……”百合的目光落到了林灣灣身上,林灣灣剛剛目光中只看到了厲我染難受的神情,她法力低微,剛剛百合做手腳時又轉稱了她的注意力,因此她根本沒有發現百合做的小動作,這會兒只是看到厲我染痛苦的神情,不由心疼的皺起了眉頭來。
這副模樣可不像是對厲我染完全無情的樣子,百合目光閃了閃,臉上露出幾分譏諷之色來,林灣灣無意中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才像是反應了過來一般,身體如觸電似的跳了起來,慌忙解釋:“染哥哥失去記憶之后就來到我這里,我也勸過他去找姐姐,但他不肯離開這邊,我,這一次我本來也想去看姐姐,可是染哥哥根本走不開,姐姐又身受重傷,我不想加重姐姐的傷勢,所以親自照顧染哥哥,姐姐不要胡思亂想,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是記在心里的。”
林灣灣有些急切的解釋,只是她越是這樣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開口說話,越發顯得她那張漲得通紅的臉龐上露出幾分心虛與內疚的神色來,百合心中冷笑了兩聲,她這會兒不怕林灣灣解釋,怕的就是她不解釋,因此見她著急的樣子,百合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沒關系,我明白,如今我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畢竟夫君跟我夫妻多年,就是傷我,又怎么會對我下死手呢?我傷已經好了許多,照顧他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責任,之前可是勞煩你了。”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那句夫妻多年的話,林灣灣臉上露出幾分慌亂傷心之色來,她本來就紅腫的杏眼這會兒迅速浮現出水光來,眼圈紅得厲害,一下子背過了身去,肩膀輕輕抽動了兩下,黑發似瀑布般垂落在她身后,露出半截白生生的修長脖頸來。
雖說林灣灣性格跟原主完全不同,但模樣體態都不差,在容貌五官上林灣灣差了些,可她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俏皮可愛氣質,跟原主清冷的性格又完全不同,因此別有一番魅力在,這會兒看到一向活潑的可人兒無聲流淚的樣子,與她平日可愛嬌俏的樣子大不相同,倒是她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了起來。
她哭了一會兒,百合也并不哄她,反倒雙手放在小腹前,背脊挺得筆直,坐姿優雅神態卻冷淡的盯著她看,在這樣的情況下林灣灣再也有些哭不出來了,她有些尷尬的拿剛剛替厲我染擦汗的帕子胡亂擦了擦眼淚,轉過身來表情有些難看:“剛剛風迷了眼睛。”
洞府之外的禁制雖然被百合撤了去,可是這山谷可不是普通的谷底,又哪兒來的什么風?百合卻不拆穿她的謊話,依舊是表情有些冷淡的點了點頭。
平日原主對于林灣灣一開始時雖然顯得有些冷淡,可原主對于水月宗的弟子都有一種愛屋及烏的感覺,她拿林灣灣當成后輩子孫看待,開始時雖然是林灣灣纏著她,但她對于林灣灣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冷淡過,這會兒林灣灣看到百合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她有些不自在的將頭低了下去,又感覺有些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可是姐姐,你照顧染哥哥雖然是天經地義的,但你自己受了重傷,染哥哥現在又變成這個模樣,不如我來替你照看他,如果染哥哥醒了,我再喚你過來……”
林灣灣心里不知怎么的,雖說她現在知道百合是厲我染的妻子,原本兩夫妻相互照顧應該是天經地義,她也曾說過要將厲我染還給原主的話,可是以前厲我染根本不理睬百合,林灣灣心里多少覺得好受些,她也不是有意要阻攔人家夫妻重逢,可厲我染跟她相處十年,哪怕就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她雖然時常喝斥厲我染不要胡亂認夫人,但心中每當聽他這樣喚起來時林灣灣還是感覺十分甜蜜的,以往她雖然知道百合是厲我染的妻子,但厲我染根本不承認她,并且每日依舊是隨自己回了洞府,相對于林灣灣來說,百合除了掛個讓她心中痛苦的名份之外,其實在厲我染心中真正裝的人,認為是妻子的人是她,她那會兒雖然有些吃醋,但感覺并不如何明顯。
可此時厲我染一昏死過去,根本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厭煩百合了,讓她自己滾開了,百合理所當然的露出要照顧厲我染的神色來,林灣灣心里難免就會覺得有些難受了起來,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原本她的心中是真的不想要搶百合的丈夫,可是以前沒有人和她搶厲我染時,她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但如今突然出現了一個情敵,林灣灣就感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了起來,少女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一方面百合對她不差,一方面她又生平第一次喜歡上厲我染,這讓她在面對百合時,難免態度有些僵硬了起來。
“厲我染是我的夫君,我照顧他確實是天經地義,就是受了傷又如何?我當初為他受的傷,還少了么?”百合故意加重了為厲我染受傷這話,原主為了尋找到厲我染,幾乎一身修為半廢,歷盡千辛萬苦找到他,百合這會兒并不想要跟林灣灣撕破了臉,原主對于林灣灣是喜歡的,哪怕是在最后厲我染選了林灣灣之后她都并沒有怪她,如果此時林灣灣要是識相,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不要和她爭搶,那么最后厲我染若仍是選擇了她,百合自然也不會纏著二人不放,可若是林灣灣生出了別樣心思,那她自然最后不會輕易的放過林灣灣。
百合是想要給林灣灣一個機會,林灣灣卻并不知道她這會兒心中的想法,只是聽到百合這樣說時,林灣灣臉上露出幾分難堪之色,最后聲音輕了下去,如同蚊蟲一般,小聲的道:
“那百姐姐現在想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