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今天對于傅影帝來說, 也是比較難忘的一天。
不是第一次被告白,但是第一次心情如此的緊張,如此的跌宕起伏, 被告白還沒來得及細(xì)品是什么滋味, 告白的人就來了一個但是, 其轉(zhuǎn)折之快, 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傅今宵低頭看他, 詢問說:“但是什么?”
“但是……”沈星歲抬頭看他,這一次倒是帶著些坦然,就像是想開了一樣:“我終于明白這個事情上不是只有愛這一種喜歡的。”
?
一個問號從傅今宵的頭上冒出來。
沈星歲靠著欄桿, 輕聲說:“傅老師你總是那么關(guān)照我,教導(dǎo)我, 亦師亦友, 讓我才明白原來喜歡真的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才會幸福, 能成為你教導(dǎo)過的學(xué)員,能和您相識, 能承蒙過您的教誨,這些同樣讓我也很開心。”
……
傅今宵有點不懂,但是他大為震撼。
“所以……”沈星歲看著空中又一支升騰起的煙花,他笑著回眸,在煙花炸響的光影之中, 笑容璀璨, 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傅今宵的身影來, 輕聲說:“以前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心思就讓它過去吧, 新的一年, 我準(zhǔn)備好迎接新的人生了。”
煙花在空中炸響,震撼的聲音一如傅影帝的內(nèi)心。
也是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的人, 卻在此刻看著沈星歲璀璨的容顏稍微有些怔神,當(dāng)然,包括聽著沈星歲說的話,也同樣的難以理解,可能再也沒有人的人生會比他今天經(jīng)歷的還要離譜,被告白的下一秒被單方面結(jié)束告白。
傅今宵想說話,一開始,差點被氣笑了。
沈星歲卻好像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一般,甚至還沖他張開了雙手:“傅老師,新年快樂,讓我們一起為新的一年努力吧?”
傅今宵這輩子都沒覺得新年快樂這么諷刺。
這種擁抱他一點也不接受,但是抬眼時,又對上了沈星歲的目光,他好像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輕松和淡定,在凌冽的冷風(fēng)中,穿著西裝的清秀少年白皙臉蛋鼻尖好像因為冷泛著紅,那雙總是霧蒙蒙的眼眶此刻也繞著一圈紅,他站在那里,好像這個帶著請求意味的擁抱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做出的。
鬼使神差的,傅今宵上前一步,環(huán)保住了他。
懷里有些涼,僵硬的身子漸漸的軟了下來,傅今宵好像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嗚咽聲,明明好像被單方面結(jié)束的人是自己,但懷里的人好像更難過。
沈星歲卻把頭埋在他的懷里,翁里嗡氣的說:“我好開心。”
臉頰有淚水滾落下來,落在傅今宵面料金貴的西服上,很快就消融下去,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甚至不會被衣服的主人發(fā)現(xiàn)。
沈星歲的聲音含著一絲顫抖,但他卻又復(fù)述了一邊,露出了輕輕的笑容:“我真的很開心。”
傅今宵低聲:“為什么”
“我以為這些話,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跟你說的。”沈星歲頓了頓,深呼一口氣緩沖心底止也止不住的酸脹:“真是太好了。”
真的已經(jīng)很幸運很幸運了。
重生之后他本來以為自己最幸運的不過是不再像上輩子那樣橫死,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找回了自己的家人,他居然可以繼續(xù)唱歌,他可以遇到自己的偶像,可以和他說話,可以和他聊天,可以近距離的接觸他。
越接觸就越是會覺得,傅今宵真好。
剛到《星光》的時候,沒有因為他無背景無能力嫌棄他,帶著他做游戲,教他唱歌,領(lǐng)著饑腸轆轆的他去吃夜宵,幫他和公司解約,上綜藝的時候照顧他,開解他。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人?
他對自己這樣好,自己又怎么能恩將仇報用所謂的婚約來讓他為難呢,明明應(yīng)該是最希望他可以幸福的人啊,就算自己不那么幸福也是可以的,太多的恩情他無以為報,這是他唯一可以為他做的事情了。
傅今宵的聲音將他從思緒里拉回來,男人低沉而優(yōu)雅的聲音好像含著笑意:“你都不需要問問我的意見嗎?”
沈星歲一愣。
傅今宵環(huán)保著他,讓冰冷的寒夜里沈星歲不受風(fēng)寒的侵?jǐn)_,聲低聲:“如果我說,這事過不去呢?”
離得近,聽的也清楚。
沈星歲的眼眸瞪大,好像有一瞬間,他像是聽到了心跳的聲音一般。
外面忽然傳來人和孩子在輕聲歡呼著:
“下雪啦!”
“哇,好大的雪。”
“還帶著點雨呢。”
沈星歲回神,看著陽臺外面,透過燈光,他看到了飄飄灑灑的雪伴隨著雨落下,喃喃的開口:“真的下雪了…”
有雪花吹拂進(jìn)來,落在兩個人的肩膀上。
沈星歲抬頭看他,輕輕的笑了笑,抬步準(zhǔn)備往屋里走:“我剛剛好像因為太冷了,都出現(xiàn)聽覺的幻覺了,真的太冷了,要不我們進(jìn)屋去吧,不然一會雪下的更大的話,萬一著涼了怎么辦呀……”
傅今宵拉住人的胳膊,強勢又霸道:“你沒聽錯。”
換做任何一個人可能這會主動權(quán)就在沈星歲的手里了,可傅今宵哪里是肯吃虧的主兒,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是誰也別想走。
沈星歲楞楞的看著他。
傅今宵居高臨下的望著人,他比沈星歲高一個頭,帶著點訓(xùn)斥的意思:“哪有告白開始就立刻結(jié)束的道理,你涮著好玩呢。”
沈星歲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發(fā)展,他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那您是什么意思?”
傅今宵一愣。
他是什么意思,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只是在沈星歲下意識要退縮的時候,他不樂意,他不想結(jié)束,所以他幾乎都不需要思考就阻止了。
沒想到奶奶說的真對,從小到大第一次,他好像被甩了。
傅今宵深呼一口氣,低頭看他說:“感情的事情,結(jié)不結(jié)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你懂嗎?”
沈星歲疑惑的眨眨眼,思考了半天未果,接著,他小心翼翼的詢問說:“那您的意思是不結(jié)束嗎?”
不結(jié)束。
對,是這意思。
傅今宵想了想,啟唇:“至少不能這么倉促就結(jié)束。”
沈星歲歪著腦袋:“那是要怎么樣,您……也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像是難住了傅今宵。
如果他再年輕一些,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我喜歡你,因為他的確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抱著點不一樣的感覺,可是他不年輕了,他見慣了不少大風(fēng)大浪,也經(jīng)歷了不少的腥風(fēng)血雨,歲月磨平了少年輕狂和沖動,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負(fù)責(zé)。
喜歡和愛,不是說說而已。
他不再那樣年少了,折騰不起小年輕的那些,認(rèn)定一個人,就是認(rèn)真的,一輩子的事情。
如果他沒法給沈星歲所需要的,那為什么要在沈星歲已經(jīng)看開了,決定迎接新生活的時候去阻止他,去傷害他?
只是一時間的沉默,卻讓沈星歲誤會了。
沈星歲輕輕的笑了笑說:“傅老師,其實你不必要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的。”
“我喜歡你,都是我愿意的,我把這些告訴你,也不是想要您對我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沈星歲淡然的看著他說:“只是覺得,有些話可能說出來就沒有那么遺憾,我其實沒有做過多少正確的事情,但是今天我很慶幸我這樣做了,這樣也是給我自己的感情一個交待。”
傅今宵心說,你倒是交待了,你老師我可一點也不輕松。
沈星歲反而越說越來勁,有雪花落在他的鼻子上,他晃了晃腦袋,柔聲說:“反正今天跨年,就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吧,以后我們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我還是會一直拿您當(dāng)我最尊敬的老師看待,也希望您別把這點事放到心里去,您要是實在覺得難受的慌,您就當(dāng)我酒后失言,喝醉了。”
“……”
傅今宵想,那我這心得多大啊。
兩個人還想說,下面的陽臺就傳來了人的招呼聲,是沈星辰,他揮著手說:“歲歲,快點下樓啦,我們要回家了!”
沈星歲應(yīng)了一聲,他小跑幾步,已經(jīng)出了陽臺來,又跑回來。
傅今宵的眼睛一亮。
沒想到人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個平安扣,說話的時候,因為天氣涼,嘴里都會吐出霧氣來,但是那個平安扣卻是暖的,紅色扣子小小的,落在人的手心,十分可愛。
沈星歲笑著說:“這是給您的禮物,上次忘記帶了,差點給忘記了。”
沈星歲又沖他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人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門口,速度之快像極了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一樣,只留下陽臺上的傅今宵和雪作伴。
……
跑到樓下的沈星歲,再也沒能繼續(xù)維持那風(fēng)輕云淡的假象了,他握著樓梯欄桿的手因為用力直接泛白,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胸口上下起伏喘了幾下,用力的呼吸著新鮮的口氣,才讓自己好受許多,他咬了咬牙,把鼻子的酸意忍回去,又抬頭看著天花板,緩了好一會。
騙人的。
喜歡了數(shù)年的人根本不是嘴上說不在意就能忽略的。
沈星歲想過這場景,在心里其實排練過很多次,但是當(dāng)事情切實發(fā)生的時候,卻還是依舊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在傅今宵的面前哭鼻子,沒有在偶像的面前丟臉,他表現(xiàn)的很好,從頭到尾都還算體面。
……
沈星辰看到他下樓后嘟囔說:“醒酒一點沒,你眼眶還是那么紅,酒精燒的嗎?”
沈星歲嘆口氣:“對呀,那酒度數(shù)太高了,勁兒又大,太難過去了。”
“這么難過啊?”
“對啊。”沈星歲沖他輕輕的笑了笑:“不太好過。”
沈星辰摟住他的肩膀,做他的依靠,很大方的說:“你酒量太差了,以后我?guī)愫赛c別的,多練習(xí)練習(xí),就好過了。”
沈星歲無奈的點點頭。
兩個人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在不遠(yuǎn)處等著他們倆過來的家人,車子在門口停著,母親站在不遠(yuǎn)處沖著他們招手,走近了之后,徐恩真才把兩個圍巾落在孩子的脖子上說:“下雪了也不知道趕緊走,快點上車吧,車?yán)镉懈道戏蛉酥蟮臏妫f晚上你們都沒吃好晚好,又喝那么多酒,吃點暖胃的。”
眾人連接著上車。
蓋子打開后,里面撲面而來的就是湯面濃郁的香味。
沈星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奶奶果然是永遠(yuǎn)的神啊,她煮的湯面,還有媽媽煮的雞蛋面都特別香。”
徐恩真瞥他一眼:“就你貧嘴,餓了就快點吃。”
參加晚宴的眾人,徐恩真他們忙著社交,沈星辰到后面就和妹妹玩玩去了,沈星歲喝了太多酒又吐了,所以這會都很餓,整整一桶面都被分了個干干凈凈。
入口的面條勁道,湯應(yīng)該是用骨頭熬出來的鮮美濃郁,沒有特別多的輔食搭配,僅僅只是一碗簡單的湯面,好吃的讓人心醉。
沈星辰感慨說:“要是可以經(jīng)常吃到老夫人做的湯面就好了,可惜沒那個福氣。”
徐恩真給他夾了一塊碗里湯面的肉,邊說:“你要是天天厚臉跑過來,老夫人倒也不會趕你走,不過這個福氣的確是沒有。”
沈星辰感慨:“雖然我沒有,不過看你們也沒有,我就平衡多了。”
這孩子總是說一些欠扁的話。
徐恩真輕哼一聲說:“那你沒有,你弟弟說不定有呢。”
這句話算得上是話里有話,只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才能聽得懂,換做之前沈星歲可能還會高興一會,但是這會他已經(jīng)看清楚了,所以捧著碗,輕聲說:“我應(yīng)該也沒有……”
徐恩真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
沈星歲給與了她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好像不用多說,就已經(jīng)把結(jié)局告訴了母親。
徐恩真好像明白了什么,女人蠕動嘴唇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她當(dāng)然知道,年輕人的感情需要年輕人自己做主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干預(yù)不了什么,只要歲歲做出了認(rèn)為更好的決定,她都沒有意見。
……
晚間
傅今宵從陽臺回來,卻恰好看到了在指揮傭人清掃現(xiàn)場的莉娜。
他頓了頓,遲疑要不要轉(zhuǎn)身走,卻被莉娜搶先看到了,主動走過來打招呼:“今宵。”
傅今宵開口:“母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莉娜生性活潑,她拉著傅今宵的手說:“你晚上沒吃什么吧,老夫人剛剛還讓我來找你去吃飯,她煮了面,你來吃一點。”
傅今宵不好拒絕,跟著走。
賓客們慢慢都撤離了,宅子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高大英俊的男人踩著慢步走在樓梯間,身旁穿著禮服的女人面露慈祥,經(jīng)過走廊的時候,兩個人都看到了走廊上掛著的一張畫,這畫上是兩個依偎靠在一起的人,那個女人不是莉娜,是溫榮。
莉娜輕聲說:“我聽老夫人說了,半個月后是她的忌日,我想陪你父親一起去祭典她。”
傅今宵淡淡的點頭:“都好,你們安排吧。”
莉娜忍了忍,又試探道:“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其實這件事,也很稀奇。
不為別的,傅影帝從來喜怒不露,要想觀測到他的情緒也是一件有些難度的事情,如果他表現(xiàn)出來心情不好了,那么這件事情絕對對他影響很大。
傅今宵拉開餐廳的椅子:“有嗎?”
莉娜點頭:“你上次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是因為你又和父親吵架了。”
傅今宵看著傭人給自己端來面,隨口:“那你猜錯了,這次不是。”
莉娜很意外。
除了傅總居然還有人有能耐惹他生氣,讓他吃癟嗎,那這個人的本領(lǐng)可不是一般的大,居然連傅今宵都能拿下,她嫁到這個家那么多年,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莉娜主動道:“或許我可以幫你。”
傅今宵下意識回絕:“不必。”
莉娜被拒絕了,倒也不是很氣惱,她順眼看到了傅今宵放在手邊的平安扣,很驚喜的說:“這個是什么,好可愛啊。”
傅今宵隨口:“平安扣。”
莉娜試探詢問說:“我可以看看嗎?”
傅今宵應(yīng)了一聲。
莉娜湊過來看著這個扣子,可以見到制作人的手法很拙劣,并不算是極其的漂亮精致,但勝在可以看出來制作人很用心,她說:“我之前看過別人做這個,非常費事的,而且極其的麻煩,編制一個的話,如果是沒做的人,要學(xué)習(xí)很久。”
傅今宵終于將目光落了過來。
莉娜只是輕輕的笑了笑:“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愿意沉下心來做這個的人,一定都特別的溫柔,有特別特別多的愛吧。”
特別特別多的愛。
傅今宵喝著面湯的動作一頓,恍惚間,他回憶起了在天臺時,看到的沈星歲的臉,他說喜歡,但他的眼里,明明全都是愛。
莉娜詢問說:“我猜猜,歲歲送你的吧?”
傅今宵原本并沒打算指望這個繼母,但是感情的事,或許她會比自己了解一些,于是遲疑道:“你是怎么決定嫁給我父親的。”
莉娜:“嗯?”
她一時間不明白傅今宵為什么會這么問。
傅今宵也覺得這個問題可能些許奇妙,他只好試圖補救:“怎么確定他會對你的一輩子負(fù)責(zé),會一直愛你,對你好。”
莉娜愣了楞,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微笑著說:“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就嫁給他了。”
傅今宵嗤笑一聲,不茍同:“即便可能是個錯誤的選擇?”
“……”
哪有人這樣吐槽自己父親的。
莉娜只得無奈回答:“可是能怎么辦呢,就喜歡上他了啊,就算錯誤,也得認(rèn)了。”
傅今宵陷入了沉思。
就在莉娜以為他是因為和父親吵架所以才關(guān)心婚姻關(guān)系的時候,卻見傅影帝緩緩的放下了筷子,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詢問道:“那要怎么確定,怎樣算是喜歡一個人?”
莉娜愣住。
作為經(jīng)歷過好幾段戀情的女人,她雖然智商不高,但是情商還是有的,漸漸的,莉娜露出了笑容來:“你有喜歡的人了吧?”
只有陷入愛的少年才會問這樣的話題呀。
傅今宵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哎……”莉娜看著他,剛要說什么,手里的平安扣也被傅今宵順勢拿走,男人側(cè)目看她一眼,側(cè)目勾唇:“謝謝。”
莉娜蒙圈。
傅今宵卻低聲說:“我大概已經(jīng)懂了。”
莉娜:“你懂什么了?”
傅今宵卻沒回答她,一邊上樓,一邊對著她擺了擺手:“晚安。”
…
第二人
沈明朗剛從被窩里宿醉醒了沒多久,手機就一直要命的震動,震動的大少爺火氣都上來了,定睛一看是損友的電話,這才忍了忍沒摔手機,接起了電話。
沈明朗:“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大早上給我打電話是為了祝我新年快樂。”
電話那頭的傅今宵聲音一頓,接著,那分外好聽的男音悶笑一聲,優(yōu)雅又欠扁的拉長音調(diào):“新年快樂。”
沈明朗額頭的青筋跳了一下。
就在他準(zhǔn)備掛了電話要回去睡覺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又說:“回來聚一聚,我有事跟你談?wù)劇!?
沈明朗:“你能有什么事?”
“大事。”傅今宵慢條斯理的:“人生大事。”
沈明朗:“你要出家了?”
傅今宵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如果你不來的話,我會幫你聯(lián)系好方丈□□。”
沈明朗忍了忍:“地址發(fā)我。”
大中午趕到娛樂場所的時候,沈大少爺身上因為沒睡好的戾氣幾乎散沒了,他到包廂里在傅今宵的身旁坐下,開口詢問說:“你的人生大事就是在這個包廂里喝酒嗎?”
傅今宵今天穿了常服,但依舊難掩英俊之氣,男人姿態(tài)慵懶的靠坐在沙發(fā)上:“沈大少爺一大早火氣那么大,很容易沒朋友的。”
沈明朗吐槽:“要是沒朋友的話就好了,這樣我還可以睡個好覺。”
傅今宵悶笑了一聲。
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們能湊到一起也是臭味相投,一樣骨子里的無情,一樣的利己主義,一樣的沒心沒肺。
沈明朗終于進(jìn)入正題:“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生大事。”
傅今宵手里把玩著酒杯,他的眸子幽深,終于在沈明朗的逼問下,慢聲開口:“我可能,有喜歡的人了。”
“……”
室內(nèi)安靜了一瞬。
半響
沈明朗推了推眼鏡:“有喜歡的人就去追,以你的資本,還有拿不下的人?”
傅今宵慢悠悠道:“人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沒有什么自信的,更何況,我擔(dān)憂的是,他家里有些人可能不會同意。”
沈明朗也倒了杯酒,一邊動作一邊說:“誰不會同意?如果是傅家這樣的條件還挑剔那恐怕也很難找到更優(yōu)秀的條件了,對方家里難不成還有皇位要繼承,哪家企業(yè),我認(rèn)識嗎,你詳細(xì)說說,我?guī)湍銋⒅\參謀。”
傅今宵看著他,笑意漸漸加深。
沈明朗端著酒杯,忽然覺得,有點不祥的預(yù)感。